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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林妙彤和叶俏生平第一次看到陈琅在发抖,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无处不抖。
“老公,你怎么了?”
林妙彤不安地转到陈琅身前,轻晃他的双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星眸传递的情绪。
震惊,恐惧,失落,复杂难言,更多的是似是乎要焚尽一切的怒火。
“没事。”
许久,陈琅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随手一挥,两点龙焰从掌心跃出,扑向那两颗人头。
望着那两颗人头以惊人的速度化成灰烬,叶俏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冯应龙是得铁石心肠到何种丧心病狂地程度,才能亲手挥刀砍下两个儿子!
这样的人,空有人形,却无人性。
尽管在叶俏心里,她从来没有把这位掌控阎罗殿的冯应龙当人看,可心里浮现出冯应龙面无表情,还是忍不住不寒而栗。
还有那句“老夫馋你的身子啦,”究竟有什么深意?
“彤彤,你先出去,我和阿俏说点事。”陈琅忽然说道。
“我不!”林妙彤倔强的仰起脸,断然拒绝。
她是想要用行动告诉陈琅,她已经准备走进陈琅的另一方世界,或许心里仍旧害怕,仍旧恐惧,但她义无反顾!
“那我不说了。”陈琅笑道。
“说吧,总要面对的。”叶俏笑的也很牵强。
她是在冯应龙的阴影下挣扎了将近十年的四大天罗之一,又是早早觉醒了本命神兵的武道天才,对一些隐晦东西极其敏感。
比如刚才,她就清晰地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陈琅复杂的情绪中夹杂着一丝切切实实的恐惧。
陈琅望着被龙焰吞噬掉的两丝细微难辨的黑线,眸色重归平静。
他一直很费解,跟冯应龙遥遥对峙这么久,这个老家伙为什么始终没有亲自来明海找茬,期间也只是派了厉东虎和冯子俊两拨人马过来想将他擒回中州,除此之外,连一次像样的刺杀都未有过,报仇的念头远不如范正道来的迫切。
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小觑了冯应龙而已。”
“怎么说?”
陈琅没有回答,很是莫名其妙地叹息道:“我这种人真的比较适合当孤家寡人。”
林妙彤登时脸色一白。
陈琅连忙握住她的手,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自责连累你太多,如果不是我四处惹是生非,就不会招惹那么多仇家,你就不用”
林妙彤如释重负,抬手捂住陈琅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这么刺激的生活,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陈琅只能笑笑,对叶俏道:“我不想我的妻子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是时候给他们立个规矩了。我要出趟远门,迟则半个月,晚则一个月,应该可以回来。这期间,家里就拜托给你了。”
“我尽力,只能跟你保证,少夫人绝不会死在我前面。”叶俏淡然说道。
“不要那么大的压力。京都那几个公子哥没有跟吕雄图叫板的底气,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冯应龙这个变态,舍不得我这尊大好炉鼎,在我未突破天阶之前,也不会动手。所以,你只需要盯好范正道。”
“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
“你要去中州?”
“原本是要去的,现在有点犹豫。”陈琅坦然道,“刚都说了,我小觑了冯应龙。”
“我不信他强的过吕雄图。”叶俏皱眉道。
陈琅沉思片刻,苦笑道:“还真是不好说。”
半个小时后,明月楼的老房东齐维正必敬必恭的站到了陈琅面前。
“陈少,您召见老朽有啥吩咐?”
陈琅开门见山,将两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推到齐维正面前。
丹气袅袅,满室生香。
齐维正抬眼一看,两眼顿时如同饿狼见肉,绿光大放。
“问问于归农,一枚化龙丹,加一枚金刚丹,换你百草阁一名玄阶巅峰小宗师为我效死三年。三年期满,如若此人不死,我再奉送一场机缘给他。三年之内,此人若敢反叛,我杀百草阁满门!所以,告诉于归农,想好了,想透了再点头!”
明明语气平淡毫无杀气,但齐维正却额头见汗,脑袋越垂越低。
“陈少,金刚丹有什么说法?”齐维正小心翼翼地问道。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自然是能让于归农更抗揍一些,揍人也更厉害一些。”
齐维正眼皮一跳,眼眸难掩喜色,“懂了。这就禀告阁主。”
一枚化龙丹就值二十亿,再加上一枚对修士而言,意义虽然不及化龙丹重大,但效果却让无数跃过龙门的修士不能不垂涎三尺的金刚丹,别说买一名玄阶巅峰小宗师效死三年,就是直接买三名玄阶巅峰小宗师的命都够了。
隐门各大宗门之所以对化龙丹趋之若鹜,为的是福泽后辈,帮那些被宗门视为下一代继承人的天才修士跨过那道让半数修士望门兴叹,终生不得跃的龙门天堑。
比起宗门传承,一个玄阶巅峰小宗师算什么?
说的直白一点,就算陈琅仅仅拿出一枚化龙丹,于归农都会忙不迭的点头应承。
齐维正刚走不久,又一名二十岁出头,身段婀娜,面容姣好的女人被梁宽带进了炼丹室。
陈琅看一眼这位不见得有多漂亮,却气质出尘的慈航斋小姐姐,拿出三枚丹药放到桌上。
化龙丹,金刚丹,仙颜丹。
“难为你在明海等了这么久。”陈琅笑了笑,把盛放仙颜丹的锦盒拨到一边。
“两个选择。第一,两枚灵丹换你慈航斋一名玄阶巅峰小宗师效死三年。强调一下,效死不是说着玩的,是保不齐真的会死。
第二,如果裴青竹想要仙颜丹,那就让她本人过来给我当一年剑侍”
“放肆!”女人怒不可遏地打断,“姓陈的,你敢羞辱家师!”
陈琅毫不客气地讥笑道:“收起你那点可怜的骄傲,你们隐门哪一家不是破落户,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谱?!”
他指指锦盒,冷笑道:“你当是羞辱,我却认为是机缘。裴青竹这辈子如果还想入天阶,除了过来给老子捧剑,别无选择!行了,你不过是个传话筒,懒得跟你废话,把我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裴青竹就行。”
那女人咬咬嘴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屁事。”陈琅翻个白眼,扭头冲梁宽喊道,“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