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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子初头重脚轻起身,扶着附近的墙壁歪歪斜斜站着,警告着看了楚兰西一眼,“莫挨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你。”
楚兰西一个小弟阴阳怪气开口,“哟,穿的这么差,连个牌子都不是。去参加校庆的时候,还是走过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混得这么差。”
“就是,以前是学渣,现在是穷屌丝。”
“你那个特困生小跟班呢?也混得不好,校庆都没脸来吧?”
“受累问一句,你考的什么大学啊?”
“野鸡大学吧。”
鹿子初冷冷吐出来两个字,“牛津。”
“烤牛筋?我还烤地瓜呢。”
“我烤鱿鱼。”
“哈哈哈。”
楚兰西脸色有些不大好,因为他知道,似乎最后那一次鹿子初考得不错。但他一直都不知道,鹿子初考的是牛津。他以为他是故意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于是阴阳怪气开口,“就你,也考得上世界名校?”
鹿子初不想与一滩烂泥多费唇舌,“楚兰西,带着你的一群狗腿子立刻滚!”
楚兰西不喜欢鹿子初这种压根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桀骜不驯的态度,他喜欢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只有这个鹿子初不把他当回事,于是怒不可遏,“鹿子初!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这么说话?”
“是我。”黄龙走了过来。他早就看到了这里发生了意外,于是赶过来一探究竟。
楚兰西也看到了黄龙,在他看到他以后,刚才目中无人的脾气多少收敛了一些。主要是黄龙有背景,大有来头。他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不得不卖他三分面子,准备走人。
不曾想那里他刚走了几步,被人拦住了。
“给子初道歉。”
鹿子初下意识抬头,然后看到了费明泽去而复返。是他拦住了楚兰西。而他不是自己,身边还站着李叔同。
李叔同是风扬的校长,同时也是费明泽的姑父。他这么长时间不来,多半是遇到了他,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来被这里的动静惊到了,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大厅里人来人往,被人当众为难,楚兰西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你——”
费明泽脸色阴沉,语气极冷,一字一句开口,“道歉。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
硝烟一触即发。
鹿子初真担心楚兰西那个混账东西当年用来对付自己的那一套再拿过来对付费明泽,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站在两个人中间,把费明泽挡在了身后。
回头对他说,“算了。让他走吧。我才懒得搭理他。”
费明泽扶住了他,却并不想要息事宁人,“说对不起,否则今天这事没完。”
楚兰西不怕鹿子初,他一没背景,二没地位,他能可这劲儿作贱他。他忌惮黄龙,不敢硬碰硬。但他似乎害怕费明泽,虽然脸涨得通红,却竟然鬼使神差说了句,“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自己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夺门而出。
但他也不甘心吃瘪,鹿子初看到他离去的时候,刻毒的眼神,转瞬即逝。
不过,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害怕今天这回事不能体面收场。
费明泽把鹿子初放在车上。
鹿子初说,“我想回家。”
“就是回家。”
“我是说回我家。”
“明天吧。我陪你一起回去,顺便看看你妈妈。”
达·芬奇,【省亲?】
鹿子初,【闭嘴!】
半个小时后,明珠公府99号到了。
费明泽抱着鹿子初刚上旋转楼梯,费景文正好迎面而来。
他是一个儒雅随和的男人,只是眉目太过犀利,若是不笑的时候,就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潜质,没得让人畏惧。
费明泽看了看鹿子初,有几分不自然了,低声细语开口,“爸——”
鹿子初抬了抬眼,“爸?”
听起来倒像是跟着叫了一句一样。这个时候,费景文脸上的表情是有些晦暗不明的,让人难以参透。
“明泽,我在书房等你。”
“明天吧,子初他喝醉了,身边也离不开人。”
费景文看了看手表,颐指气使开口,“我等你到十二点。”
然后就不由分说去了。
费明泽把鹿子初带回了房间,他就躺在床上不想动,“去洗澡。”
“不洗,头昏着呢,人也不想动。”
“不行。”
“我给你洗。”
鹿子初看着他,像个流氓,“一起洗。否则我太吃亏。”
“你哪儿吃亏了?”
“你有视觉的盛宴,我没有,当然吃亏。”
费明泽无奈摇头,“真服了你了。”
鹿子初开始脱衣服,很快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像是要去下海扑腾,无比欢快。
费明泽看着他跑进浴室光洁的脊背和清瘦有型的双腿,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干。明明才吃过饭,却听到呼噜一声,那不是他饥饿的肠胃,而是干涸的情感,在看到饕餮盛宴之时求而不得的抗议。
两个人洗澡的时候,全程就在大眼瞪小眼,感觉完全不对味。
半个小时后,水都冷了,鹿子初不得不问,“你怎么还不出去?”
“你呢?”
“我还想在泡一会儿。”
“水早冷了。刚才一点儿都不知道害羞,这个时候想起来不好意思了?”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好像你从来不去大众浴池一样。”鹿子初说着,拿了浴巾先出去了,费明泽出去的时候他在找内裤。
两个人的习惯一样,都喜欢在右边的床头柜上的第二个抽屉里放一叠内裤。
鹿子初拿了一个薄荷绿的,正在穿。
费明泽去找了一个电吹风,给他吹头发。
鹿子初仍旧有五分醉意,人也乖顺可人,和清醒的时候判若两人。
费明泽忍不住想,若是这个时候求欢,他是不是也完全想不起来拒绝?
在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中,他的心思有些散漫。
三五分钟后,给鹿子初吹干头发就准备放他去睡了。放下吹风机的时候下意识一低头,看到了鹿子初的小腹上有了一道陈年旧伤。他大为诧异,“你这里怎么了?竟然有了这么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