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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这是怎样的世界。
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黑暗的虚无,而闭上眼却又被无尽的点点光芒环绕。感觉有东西在耳边轻声歌唱,静下心来聆听,却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他的手摸不到过去也摸不到未来,再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他已经想不起在这里待了多久,一秒,一分,一天,一月亦或是一年或者更多。
他知道的仅仅是他正在崩溃,不只是心还有躯壳。
内心无法容忍的孤独,身体无法承受的瓦解。
此时,他的手已经彻底消失,继眼睛,耳朵之后的第三个消失的器官。
他能感受到的也只是绝望与无力而已,这时对他来说,死或许真的算的上是解脱而非折磨了。
许久之后……
林间,慢慢下起来雨。
他躺着泥地上,一动不动,但随着雨的下大,他的眼皮动了动,挣扎的睁开了眼。
他的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枝丫,望着灰色的天空。他的瞳孔也反射出了这天空颜色的眼神,失去了灵魂的绝望的灰色。
他的眼睛中映射出一行行的文字,一共三行但因为处于失神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文字持续了几分钟便一行行的消散了。
但随着时间的流转,他的眼神随着一声喷嚏,慢慢恢复了过来。眼睛里还残留着那么一抹灰。
他开始伸手挡雨,不过身体并不如他想的那么乐观,不过并不是身体的原因,相反他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过了很长的时间,但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手像是生锈一样随着他的指令慢慢动起来,好像身体并不是他的一样。他就手背放在眼睛上,阻挡雨水,但依旧有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他躺了很久,也回忆了很多,但只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任何实感,也没有任何关键的记忆可以将它们连贯起来,而且耳边一直有一个滴滴声,大概一分钟会响起一次,每次感觉想起了什么就会被打断。
他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慢慢站起来,想移动到树底下躲雨,但他依旧没有习惯这个身体,在站起来的时候还摔了两次,摔进了湿漉漉的草丛里。所幸没摔进灌木丛,不然怎么样也得受点伤。
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想不通自己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来这里类似的事情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他用力的摁了摁额头,想尽快从意识模糊和耳鸣的状态回归正常。感觉好些后,摇了摇头,视线也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所靠着树的巨大。接近四五个人合抱的大小。而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类似的树所组成的森林。
时光在他发呆之际缓缓流逝。乌云散开,星光撒下。透过无尽的树叶,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
他抬头望向树叶后的星星。他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开始整理思路,努力理解自己还残存的记忆。
“这里,不是**吧?”他这样想着,“嗯。**上应该已经没有拥有这么多这种体型的树的原始森林了。而且,我昏睡的时间暂且不算,现在醒来少说也有几个小时过去了,却连一只生物也没出现。”
“嗯,这么说来,这个星球不会才进化到这种程度吧?”他想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万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暗暗的做了个决定。
“算了,现在应该先出去。”他活动着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控制。“先猜测这里是类似于森林的区域吧,而我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进入了这里”
“那么现在先休息。”他背靠着树滑了下去。“活下去。”
尽管如此,眼神依旧黯淡。因为根本没有任何需要活下去的理由,仅仅只是生存本能让自己活下去。人还真是一种卑微的动物啊,只有有一点点的希望便不愿意放手。
“晚安”干涩的嗓音向着不知名的方向。
他倚靠在树边,观察着手中的果实。
淡紫色半手掌大的圆形果实,偏硬的手感。光滑的皮上有着奇异的花纹。
他又从黑色的风衣口袋摸出两个同样的果实。
“毫无疑问的是,这果实是那巨大的树所结的果,但果实的体型对不上。另外,这是无花果吗?先收着,万不得已,再当食物好了。”在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之后,他重又将果实放回口袋,将外套束成条状,放回肩上。“又重了一点”他瞟一眼外套。
因为昨天的雨,外套变得湿漉漉的,虽然拧过几次,但依旧非常的潮湿,随便穿上的话,还可能会感冒,这种情况下可不能容许差错。可是丢掉的话除去内衣也没有其他的换洗衣物了。
他,在此之前,已经走了一上午了。由于地域的关系,无法准确的判断时间,他只能确定大概快中午了,理由是恒星的位置到中间了。
在森林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解方向。于是他采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往恒星升起的方向走,现在是中午,无法分清方向,所以也是临时休息的时间。
其实没有特的补充能量的必要,从昨天开始就没有饥饿感或是口渴的感觉。仅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将路上见到的果实收集了起来。
另外引起他注意的是,在行走了一上午之后,脚、腿、身体并没有长途跋涉之后的不适或者说是酸痛、累之类的情况,这件事让他有点在意。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梦了。
森林里始终弥漫着淡淡的绿雾,在昏暗的林间或许难以察觉,但现在是正午,在满是接近黑色的树干的衬托下更是显的突兀。
“哼,”他苦笑了下。“就算有毒,我也逃不掉吧?”想到这里也只能强行让自己放宽心。
抬起头观察恒星的位置,却再一次被树木们“惊艳”到了。
接近百米的树干笔直的伸向天空,遮天蔽日的树冠,相同的树的树叶在阳光下却呈现着不同的颜色。就教堂的彩窗一样,透过阳光撒下七彩的光芒,虽然远远不止七色,但经过这么远的距离,稍有差异的色光便同化成了明显的色光。
他倚靠在树边,观察恒星的位置变化,从树影的朝向中确认了前进的方向。
他轻轻的蹬了蹬树,站直了身子。默默地谈了口气,又再次出发。
并不清楚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与恒星位置变化的比例,但是根据他的推测,大致上是相同的。借此,推测出上午行走的距离大约在二十五公里左右。
这片森林是什么,在哪里,有多大范围。他都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走了这么远,周围的景色基本没变。
“植被没有变化...”他边摸着下巴思考走着路“说明这片森林范围非常大,那么我应该处于中心区附近,看来,还需要很久。”
虽然大部分的记忆想不起来亦或是丧失,幸运的是部分知识几乎都保留了下来。不然别说怎么生存了,倒是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存在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努力或许只是单纯的求生心理。
万一得救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回不去他来的远方。更关键的是连这里有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只是个未开化的星球,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坦然赴死与其当一个野人孤独了却余生。
因为孤独有时比语言更加残忍。
想过很多种未来,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但会遇到的总究只有一种。考虑好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会用到的应该也只有一种,讽刺的是世界伤害了他,自己的方法却也是伤害自己。
森林中残留着一些骸骨,与动物生存过得痕迹。但是这些就已经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根据他的观察,一些巨型的骸骨明显有着啃食过的牙印,骨架周围还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牙印。这就可以看出这里有巨型的生物与肉食性且攻击性强的生物存在,小小的牙印应该说明有腐食向的啮齿科小动物。
可是奇怪的是,既然有动物应该有与其配套的小型与腐食性的动物存在,可是目前他除了那一种树之外再没有发现其他任何活着的东西。
天色变得很慢,但终究会暗。他终于选择休息,在做完标记后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靠在树上。慢慢整理思路……
等他在抬起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说来奇怪,这种大树的枝丫叶白天在阳光下呈现五颜六色,晚上在星光下却是半透明的状态,在树底下,枝丫密密麻麻依旧可以直接看到星空。
星河璀璨,天空中有许多薄云,但星光穿过了它们,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与美感。
事情虽然依旧麻烦,意识依旧不够清晰,滴滴声也不停地响着,但想不通之后就应该先放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快睡着的时候,慢慢从靠在树上往地上滑,最后蜷缩在了地上准备休息
“晚安”在失去意识前,嘴角动了动,不知道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