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宽恕

弗洛伦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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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再次回到卡蒂亚的身边,他听闻了罗莎的不幸,以及卡蒂亚冲昏头脑做出决裂的举动。

    卡蒂亚气得嘴唇颤抖,回想着罗莎惨死的样子,泪流满面。她投入尼克的怀里,呜咽着:“如果我继续这样固执,周围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我必须结束这一切……我不希望你变成我的挡箭牌。”

    尼克温柔地亲吻她,轻声安慰她:“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的错,我愿意一直站在你前面,保护你啊。”

    她一边哭泣,他一边亲吻,一边开始做。这是一种温情的交流,她毫不推却地让他恣情任性,一种无羁而不羞怯的感觉摇撼着她,深入她的骨髓里。

    他用强壮和温热融化着她,这是一种激烈又亲密的爱,不是那种火烧的欲望。尼克的爱把她在外伪装的虚伪之心、高傲之心统统焚毁,把一天的沉浊的杂质溶解了,让她感觉自己反而变得纯洁了。

    她蜷伏在他的宽大的胸膛上,他的两手温柔地爱抚着她,好似爱抚一朵娇艳美丽的花,夜晚只为他一个人绽放。她不知不觉走入了梦乡。而他就这样守护着她,直到她天明时醒来。

    “你并不是固执,你只是不肯原谅自己。”尼克把嘴唇凑到她耳边轻语,耳鬓厮磨。

    她的神情变得茫然,喃喃着:“我不知道……”

    “你首先要学会宽恕曾经给你带来伤害的那个女人。”尼克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知道,你们女人之间更容易仇视对方。”

    卡蒂亚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声音却没有任何起伏:“除非我死后在地狱里跟姨母相见,才有可能和解。”

    “亲爱的,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那个擅长使用魔法的处女座公主。”尼克叹了口气,亲她的脸颊:“接受她的道歉,态度友善,你这是在拯救自己。”

    卡蒂亚把头埋进枕头里,语气没有任何反抗:“我好丢脸。”

    “不会丢脸,他们反而会认为你是个品格高尚,心胸宽广,仁慈善良的好女孩。”尼克反而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罗莎也一定希望你能宽恕。”

    他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她额头上,她双手搭在他的胸口上,浑身不自在地说:“我要出去走走。”

    “我陪你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卡蒂亚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出奇地晴朗,明亮的黄色光芒洒落在空地上。她走到河边,直接脱掉了高跟鞋,蹲下身看着河面上荡漾的脸——那张脸英气十足,英俊清冷,他整个人从河底缓缓升起,抓住卡蒂亚的手,瞪着她:“我告诉过你,走了永远不要再回来。”

    安东·奥古斯特,比卡蒂亚更决绝又雷厉风行,他总是这番潇洒。她摇头看着他,低语道:“你是我的分身,我的幻觉,我的另一个人格。”

    “不,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你总需要变成我的样子来保护自己,不是吗?”安东对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你比我更无情,罗莎真正爱的人是安东·奥古斯特。”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她也同样爱的是卡蒂亚·斯图亚特。”

    卡蒂亚忽然对着河面发出自嘲声,她抽出一把光刃,对着自己的倒影——安东·奥古斯特交手。两人的剑术都犹如疾风骤雨,势不可挡,剑气横扫八方,在河面上激起一阵巨浪。两人的眼神都透露出无尽的杀机,令人胆寒心惊,他们的身影都如鬼魅般闪烁,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同时收回光刃,敌视对方,任何一方都无法取胜。卡蒂亚却再也无法忍受压抑的精神和分裂出去的安东,她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把头偏向一边奋力尖声呐喊,正对面的安东也同样喊了出来。卡蒂亚扔下光刃,抱头痛哭,她深受内心的偏执折磨。安东就站在她面前,冷眼看着她陷入崩溃、窒息、晕倒。

    “快醒醒!”一个急切、焦虑的声音命令道。卡蒂亚认出了尼克的声音,心里一阵刺痛。

    “丹妮,发生了什么?”尼克着急地说。

    她的头天旋地转,脑袋里就像注入了汹涌的海水一样翻腾着。

    “亲爱的,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尽力睁开眼睛,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成功,尼克的脸立马闯进她视线,她发出沉重的叹息声:“你怎么来了?”

    “噢!”他喘着粗气,如释重负,他身子一抖,“我听到你的尖叫声,到底怎么了?你的精神还没有缓过来,不要勉强自己。”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生气,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感消失不见了。

    卡蒂亚一脸惊恐地问他:“你听见了几声尖叫?”

    “只有你的声音。”他微微皱眉,从河边提起她的鞋,把她横抱起来往回走去,“你会不会太着急了?”

    她疲惫地盯着地面,怀疑自己仍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尖叫后的声音听着沙哑:“你说的对,我得原谅自己,放曾经的自己走。”

    尼克挑了下眉,试探问她:“你接受那个公主的道歉了吗?”

    “是的。此外,我想向你介绍我的两个朋友。”

    所有人都到了,卡蒂亚和尼克走进大门时,他们的眼睛都充满怀疑和迷惑不解的神情。

    再次见到彗星公主的时候,卡蒂亚浑身发软,彗星的眼窝处有深深的黑眼圈,突兀地露出来,因为她的脸如此憔悴。她的手指和手腕看起来非常虚弱,有某种东西让人觉得害怕。

    罗莎死去的样子再次浮现在卡蒂亚眼前,好像她就在面前,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样子,卡蒂亚却忍不住恐惧,同时也开始同情她,好像过往的所有不愉快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泰罗走向彗星,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彗星能抬起头虚弱地冲卡蒂亚笑了笑,有点儿糟糕。“很抱歉。”她轻声说。

    卡蒂亚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肤像冰一样冷。“没关系,你感觉还好吗?”

    “你今天过来看我,我真高兴,卡蒂亚。”她说。

    很快,卡蒂亚就发现彗星身体的其他部位更消瘦,似乎肚子的突出部分是从吞噬她身体的东西里面长出来的一样。彗星现在看起来有些恐怖,怀孕的程度比她想的有那么严重。

    卡蒂亚用手示意了一下,彗星微微捧起腹部轻轻凑到她的手面前。两个双生子是如此令人感到奇怪,过了一会儿,卡蒂亚惊讶地看着尼克,接着她眯起眼睛,用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西班牙语对尼克说出一段很糟糕的消息。

    所有人看着卡蒂亚脸上怀疑的神情表露无遗,她的目光反复地扫到彗星疑惑不解又不安的脸上。尼克不再说话,而卡蒂亚则在斟酌什么。

    “到底有什么问题?”礼堂光心生不好的预感,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

    卡蒂亚回答的时候慢慢地朝前走,直到她近得足以将手放在彗星的手和肚子上,她用西语说了一个词。

    礼堂光懂一些的西班牙语,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卡蒂亚对着彗星微笑,她握住她的手:“我接受你的道歉,请你也原谅我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没关系,卡蒂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她轻声说。

    接着卡蒂亚转过身,头靠在尼克的肩膀上,肩膀垂落下来,声音却假装愉悦,看着房间里的人:“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礼物,能不能来几个人帮忙?”

    他们都领悟到了她的意思,礼堂光、翔和泰罗跟着她出去,留下朔夜和亚里沙照顾彗星。

    “这是怨灵恶毒的诅咒,他们在打击报复。”她的声音严肃又紧张。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翔问她。

    “可能……临盆的时候,她和孩子都会死。”

    泰罗的黑眼睛在眼眶里燃烧,模糊不清,看见的不是眼前的东西。“都是我的错。”

    礼堂光上前扶住泰罗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泰罗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们都在无形中树立了很多敌人。”卡蒂亚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犹豫,“胎儿正在吞噬她的生命,而我们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翔坚定说:“我能用水晶稳定她和孩子的生命。”

    “你可以试一试。”

    “我也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尼克微笑道。

    “很高兴认识你。”泰罗对他露齿一笑。

    礼堂光和翔也礼貌向他伸手问好。

    他们回到房间,“那些管子是拿来干什么的?”卡蒂亚指了指那根输送不明液体在彗星体内的管子。

    “胎儿与母体的身体不相容。更大的问题是胎儿们不让她吸收她所需要的物质,她的身体拒绝任何形式的能量。”泰罗精疲力竭的声音在说完后突然停了下来。

    卡蒂亚缓慢地吸气呼气,集中精神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征求尼克的意见,用西语对他说:“彗星身上的魔法已经被胎儿吸收完了,我想把我体内的魔法输送到她的身体里稳定下来。”

    “这是个诅咒,你可能会被反噬。”尼克上前抓住她的手,反对的语气带着恳求。

    “眼下也只能试试了。”

    卡蒂亚的左手轻轻抚摸在彗星的肚子上,指尖发出白光,不可思议,那胎儿们感应到了她的能量,产生了胎动。

    “噢……”彗星轻哼道。

    冷汗顺着卡蒂亚的额头滴落在地板上,“有些不对劲。”她惊异地向离她最近的尼克求助道。

    “怎么了?”尼克惊呼道。

    “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他们在疯狂吸取我的能量。”

    卡蒂亚伸出右手施展咒语,想要阻断胎儿继续虹吸。没有用,连属于她自己的法力都不受控制了吗?胎儿们正在贪婪地想把她的法力据为己有。

    “咔嚓”利落一声,她狠下心折断了自己的左手腕,只是痛苦地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的肌肉全部僵在一起,骨折的手腕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愈合,这说明了她的不朽之身是靠魔法来维持的。

    “你没事吧?”尼克上前查看她满是瘀血的手腕,眼里满是心疼。

    卡蒂亚却一脸冷漠地抽回手腕。现在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效果立竿见影。彗星的肤色在恢复——她蜡黄的脸颊上开始出现些微的粉红色。她的呼吸也更顺畅了,她的心跳也更加强烈,更加平稳了。

    卡蒂亚转身独自走出门外,告诉他们:“后面的事情再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