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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说,我的宿命就是为群星就位教献身什么的。”我和她跟在我的队伍后面,直觉告诉我别单个呆着,而她似乎是我到哪就跟到哪。
“我不会这么说,真理就在那,不管你如何看待,都一如既往,”她轻吟浅唱,“谁有哪个心智去揣测祂们的想法和主张?我只能说的是,别害怕你的力量,别顾忌你的代价,因为你根本没有顾忌这些的奢侈,人生就是苦难,享受它。”
一堆废话,“你是说让我大胆地使用死灵术?”
“对,那是恩赐,感召一直在,你我如此渺小,纵然蒙召,亦然不觉,你,早已经走在你的轨迹上,一如我,一如群星,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须侍奉,因为一切已经注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我越来越沉浸在魔法之中,我的整个人就会慢慢改变,最终生活在她所谓的“真相”里,就好像梅丽珊卓,烧个人眼都不眨,烧错了?抱歉,这是应有的代价。愚者的生命一文不值,只有道理才值得探寻。
让人反感。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这帮宿命论者大部分也不算极端,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因为他们同时也是不可知论者,相信命运,又相信命运不可揣测,结论就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打孩子打孩子,该上班上班。
也对,毕竟群星就位教传承千年,过于极端的那些信徒估计早已经尸骨无存,能在人类社会存在那么多年,肯定有正常的一面。
至于天上的眼睛,我偏向于不去看,不去想,崩溃一次就够了。
倒是见到另外一个自己这件事儿,还挺有趣,虽然我情绪不存,只有理智。
我悄然放下尖刺靠近,她有些懵然,见到这副表情出现在自己脸上倒是挺有趣。我突然揽住她的腰肢,摁在自己怀里。这举动让她睁大双眼,好看的脸蛋,惊愕的神色,不,是惊吓,娇躯不断扭动,“全知之主哪,你,你,你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还真没尝试过,”对她激烈的反抗,我无动于衷,“看起来也挺诱人?”老实说,我当然有戒备,但是这样接近自己的机会千载难逢,这辈子或许就今夜了,咳,当然做不出什么来,不过,体验下欺负自己的感觉也挺好。
“别胡闹,这是群星就位教的地盘,拿出你的畏惧来!”
我猛然将她拉入怀中,她自然和我一样高,浅灰色的双眼如此慌乱,看看这细致的鼻梁和光滑细腻的脸蛋,我一直坚持敷面膜还是挺有用的,感觉有点自恋?
就是胸有点小,唔。
她咬着嘴唇,面上红晕渐渐染开,妙目横了我一眼,冰湖般的眸子在白嫩眼帘和细密鸦睫间闪烁,好一个风情万种,这是我永远不会有的嗔怒,“看来,”她声音酥软了起来,“给你的压力不大,嗯?恐怖堡的莱雅拉呀,莱雅拉,你能摆脱你现在的境况吗?”
对,我的境况,我突然惊觉,她如果不提起,我都没想到。
我一点都没担心自己的处境,目前算是怎么一回事?我突然感觉,我正被怀中的丽人牵着鼻子走。
【斧刃】
斧刃背着小女孩的身子,前头是索罗斯和贝里伯爵,门扉被一名卫士拦好,他们陆续走进这件屋子。典型的君临贫民房屋,入门就是做饭用的火坑,其上木枝架的铁锅已经发黑,房顶下垂着一串麻绳,上头的肉干摇摇晃晃,霉斑的痕迹隐约。
有些像过去自己家,这在君临是贫民住的,在北境可不算穷,野种庄园初立的时候,莱雅拉曾经坐在火边给大家伙儿分汤,笑兮嫣然,少女那一抹白色是如此亮眼,自裙下伸出,细嫩可爱,可是在之后,铠甲代替了简单的裙装,靴子套上了她灵动的脚丫,老茧横生,粗粝而顽强。
“以前应该是新鲜的肉,发霉发臭,没了水份,就成了风干肉,”索罗斯观察道,灰尘很厚,这里确实被放弃了很久,“看看衣物,还有楼上,这家人是跑了,还是死了。”
“这天杀的有什么意义?”托马德年轻的声音非常急躁。
“了解敌人的风格。”索罗斯回应得简洁。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衣服少了大半。”贝里伯爵关上粗糙的原木衣橱,斧刃暂时把莱雅拉放在这家人的大床上,床头上面有麻绳编制的画,一堆漩涡,毫无意义,斧刃打开床头柜,里头有块头巾,还有一块钱币,上头也是该死的漩涡。
铁制的钱,少见,还有一圈瓦雷利亚字母,但是拼起来毫无意义,大概是某种缩写。
斧刃摩挲着其上旋转的纹路,隔着厚重的护手,半点感觉都难有,他突然想起小女孩似乎在昏迷,或者说停滞之前似乎说过漩涡,还是螺旋这个词?
老汉的手攒紧了,或许这上面有线索,该不该给索罗斯看呢?
“这就是普通的人家,”胖子红袍僧额头有些汗,“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你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托马德盯着他的脸,如果眼神是长剑,只怕索罗斯的肠子已经被刨出来了。
“这很必要,不能贸然行事,”索罗斯平静地回应,“哪怕你们披坚执锐,一心求死,也不行,私生子。”因为谁都说不准会遭遇什么样的群星就位教信徒,他们一向诡异万分,不可捉摸。
托马德·维水爵士往地上啐了一口,继续当先出发。
第二户人家和第一户人家类似,斧刃没找到任何类似钱币的东西,可到了第三间屋子时事情起了变化。
“有人来过。”不用索罗斯说,地上的脚印在尘埃中如此显眼,拔剑声响,火把噼啪,盾牌抵住,眼神相互示意。
“动。”
砰!门被砸开,“跟着印子!”
沉重的脚步伴着重甲的起伏呻吟,一扇扇门被撞动,眼睛遍及处没有人影,然后是橱柜、衣柜、箱子,“楼上!”头盔里的声音沉闷极了。
脚步踏在楼梯上,盾牌手当先小心前进,佩兵在手寒光闪闪,“只有一个!注意。”
“没有血迹,那个家伙活着。”
“这里,把手上有手印。”火光下如此明显。
“准备。”
“是我!波隆!”听上去是波隆没错。
“保持戒备。”索罗斯喊,大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是群星就位教的地盘,大概是在维斯特洛最大的巢穴,发生什么都不为过,一切都可能是假象。
“控制住那个佣兵,”斧刃的肩膀上是女孩,有点沉,他气喘吁吁,“把事情问清楚。”控制住,换句话说,解除武装,绳索加身。
“把你的武器放在地上,双手高举,背对门口!”门内响动声起,他大概在照做。
“草,来吧!”波隆声音无奈极了,“我好了!”。
“破门。”
碰!汉子涌入,痛哼出声。
斧刃跟在几个人后面进去,波隆趴在地上喘着气,没受伤,精神头也不错,一个卫士压住了他,武器被收走,正在被搜身。
“你之前看到了什么?”斧刃将小女孩儿放在一边,呼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别问我,我天杀的快不举了,我天杀的站在巷子外观察,本来想先去问问住在附近的人,结果天杀的不知怎么就进来了。”
“然后呢?”
“恶心,真特娘的恶心!”佣兵咒骂道,“我在浓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找个地方靠着,好歹不怕被背后偷袭,然后我天杀的看到一群人往里头走,妈的,我就知道我是故意被弄进来的,当时我傻了,想跟过去看看。”
大家瞅着他,总算有人递上一个水囊。
“我跟你们说,别去!别去地窖,别进中间的屋子,有口井那个,哪里都别去,嘿哟,七神哪,话说,真的有七神么?”
“拉赫洛会保佑你。”索罗斯说道。
“我觉得我真的需要有几个神什么的,”被摁住的波隆揉着眉心,全身灰扑扑的,“天杀的,只要愿意保佑我,她们要我换多少个姿势都可以。”半句不离荤腥。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跟着他们去了地下,然后那堵墙对我说话,天杀的,墙对我说话!?”斧刃研究着佣兵的眼神,他确实被吓到了,这有可能是真的,"千真万确,我第一次听到时以为是哨兵或者监视,我检查过,该死的当时没人,是墙在说话!”
“它对你说了什么。”托马德面色阴沉,一直抑郁不安,“什么样的鬼话都没用,你失职了,我们是来找你的,佣兵。”
“大小姐也在?”
“她出事了。”斧刃简单地说。
“干,我的钱,不对,该死的我的小命。”
“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出去,”索罗斯出声,“但是不直面黑暗,而是逃避现实的残酷,绝非明智之举。何况莱雅拉女士不省人事,我恐怕会有什么后果。”一旦莱雅拉的情况为人所知,不管是有人真的为了莱雅拉而追究,还是莱雅拉的盟友或对手借题发挥,对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贝里·唐德里恩伯爵,谁都兜不住责任,身份摆在这里。
“繁星中遍是阴森恐怖,”红袍僧再接再厉,“你看天上的黑夜,那是一块幕布,遮挡着地上的人无法想象的恐惧,这些恐惧唯有太阳之火才能驱散。地上和天上一样,燃火之剑才能结束长夜,火焰之子,方能让人类万古长存。拉赫洛,永远的光之王,光明王,唯有光,诸位,唯有光。”
或许这时候说这番话效果会出奇地好?斧刃不知道,他不知道索罗斯说的是真是假,进了烟雾巷之后,真相与假象的界限是如此模糊,叫人辨不真切。
斧刃知道的是,这个索罗斯不值得信任,莱雅拉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呢?搞定财政大臣,对于光之王的教派来说可是意义重大,这个教派一直没法在维斯特洛迅速传播。
斧刃不善于思考,只善于执行。
只要小女孩活过来就好了,冠军武士头好痛。
“我们去佣兵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他们,”托马德爵士看来只需要一个能被砍翻的目标,“敲碎那堵天杀的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