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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
“夫人想见你,玛格丽,就在厅堂里。”玛格丽·提利尔打量过这个小娃娃,露出了笑容,亚莉珊·布尔威是个肉呼呼的小丫头,自己的童年玩伴(或者说照料对象,她特别爱吐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布尔威家族的当家人,黑冠城领主。
“正好我有事找她呢,肉团子,你忘记洗脸啦。”
肉团子,小亚莉珊的昵称。
“没有!”丫头捂住圆脸,这模样更像是一个肉团团了,“我洗干净了的!”
玛格丽发出清脆的轻笑,手捻自苦桥而来的信函,朝祖母在的地方走去,奥莲娜·雷德温夫人精神矍铄,小小的身子里总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背影宛若河湾地的巨木,叫人只能仰望,她正在聆听两个小伙儿的声张,玛格丽的哥哥,“勇武的”加兰也在场。
“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从始至终就是我父亲的子孙!”这个金发小子喘气儿的模样就像是一头怒牛,“我命中注定是国王,我才是国王!”
“那些逆贼,叛徒,史塔克、徒利、波顿,统统会被吊死!我会把他们的脑袋插在长矛上!”他大吼道,似乎面前的不是提利尔家族的荆棘女王,而是莱雅拉·波顿或者其他什么人。
“得了,”奥莲娜·雷德温一脸厌烦,“我听说你见到剥皮女时屁都不敢放,跟仓鼠似的,这会儿,对一个老太太大吼大叫让你感觉很爽吗?”
“闭嘴!说话带脑子,仓鼠。”金发小子又想开口,就被祖母一口闷了回去。
她转向更文静的那个男孩,如果不是发色不同的话,另外一个男孩就像是亚莉珊·布尔威的老哥,小脸肉乎乎的,“你呢,孩子,我该称你为王子吗?”
“我,我,父母是劳勃国王和瑟曦王后,我猜,”他眼神有些闪烁,“老夫人。”
“至少很有礼貌,有那么点王子的意思了。”奥莲娜轻叹,“加兰,护送他们俩出城,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君主。”
“祖母,蓝礼国王那——”
“已经没什么蓝礼了,或许他死后还能用被割断的喉咙说笑话,”奥莲娜夫人手指的皱纹刮着自己的下巴,玛格丽知道,这是她在思考的表现,“事态有变,带着这两个,‘王子’,去找你的野猪父亲。”
玛格丽有些惊愕,蓝礼没了?
她还记得那张帅脸,那个英俊潇洒的王者,年轻的拜拉席恩,她的未婚夫。
她也知道他对自己毫无兴趣,那只雄鹿其实是和自己的哥哥洛拉斯一见钟情,不过,身为提利尔的女儿,玛格丽倒是能坦然接受这一点。
既然这件事是出自祖母之口,多半就是真的,可怜的洛拉斯,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咚咚,门被敲响,奥莲娜夫人的侍卫左手探出头来,“夫人,外头龙穴那边着火了,一整座塔都烧了起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奥莲娜敷衍道,然后她面色突然沉了下来,“等等,”老妇人站起身子,“这儿还有其他的河湾汉子吗?”
“您的亲戚,祖母,”从加兰的双眼看,他一定一头雾水,不过他依旧挺得腰杆,回答准确,“霍拉斯和霍柏。”霍拉斯和霍柏,青亭岛那位派克斯特伯爵的儿子,雷德温家族的双胞胎。
“右手,”奥莲娜呼唤自己的侍卫,“去叫他们来,还有那个太监,”瓦里斯之前和乔佛里一起过来,大概才刚刚离开,“玛格丽,去拿件外套,”奥莲娜扫过眼前的两个雄鹿私生子,或者说拜拉席恩,“加兰,你和乔佛里一起走,玛格丽,你和托曼一起,双胞胎会保护你,分开走,离开君临,去找河湾的军队。”
祖母语气急促又严厉,玛格丽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加兰开口,“祖母,为——”
荆棘女王直接打断,“你觉得依那个剥皮女的办事风格,会让龙穴着火?想想她的葡萄酒会,想想她是怎么当财政大臣的。”
“那——”
“你只有在河湾军队里才是‘勇武的’加兰,傻孙子,在君临和金袍呆一块?那你不过是‘蠢牛’加兰,”奥莲娜语速很快,“万一我这只老母鸡猜错了,你可以再回来,无伤大雅,可是万一我猜对了呢?”
玛格丽和加兰都意识到,那自己兄妹俩会成为人质,莱雅拉的砝码。
“可是您——”
“你是想我跟着你一起骑马驰骋?你很帅,小子,我倒是很乐意,但是我这把老骨头会被颠散,所以快点滚,别再问了。”
加兰猛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跨出,揪着茫然无措的乔佛里·维水,小玫瑰朝祖母行了一个提裙礼,冷静优雅,“午安,祖母,改天再陪您聊天。”
奥莲娜又坐了回去,如此安详,“我这条身老树皮无所谓,孩子们,她要剥就剥去吧,只要你们没事,玫瑰自会在七国怒放。记住,只要提利尔依然是河湾之主,有大军和粮食,那么君临就在我们的手掌心。”
【莱雅拉】
我腰胯军刀,骑着小麦(我的马永远叫这个名字)跨越大地,身上的血迹未干,来不及擦。
斧刃单人单骑先行离开,拿着我的玺戒去下命令,护卫手擎剥皮人旗矛,吆喝着让路人让开,尘沙飞扬,我们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到了钢铁门,这道门在我的人手上,“你们的司令在哪?”我顾不上回应金袍的行礼,问得直接。
“龙穴,小姐。”
再度起步,我没顾忌这是在城里,“清道,死伤不论。”
“让开!”
君临的居民都很聪明,看到了铠甲鲜亮的侍卫们剑在手,自然唯恐不及地避开。
蕾妮丝丘陵即刻便到,伦赛·佛索威爵士和其他几位仁兄前来迎接,我没等他开口:“不用行礼,说事。”
“灰卫已经包围了贝勒大圣堂,小姐。”
好了,这下子清算教会财产,染指教会的资金就有了机会!
“情况有变,点火,这是花败之时。”我勒住马,“带你的金袍和剩下的灰卫去拿下西边的国王门,收拾掉河湾地的金袍,拿纸笔来,”这会儿人人看出情况有异,手脚勤快,“传令给夜影巷的亨得利·布雷肯爵士,带他的和我的士兵进红堡,敌人是河湾人,再递话给另外几个金袍司令,提利尔害死了蓝礼,不想和叛党一起没命的给我安分点,把城门都关上。”
谁会知道蓝礼死于影子杀手?没人知道。
“是,小姐。”
我事先有准备,毕竟我知道前世的剧情,蓝礼的死亡,而且我故意放任了这件事发生。
但是我手下不可能知道蓝礼国王会死,所以我再严加督促也无法避免有人会敷衍了事,这点很麻烦。
但是比起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提利尔来说,算不上什么麻烦,很多时候,政变就是看动作快不快,还有细节出没出差错。
不过,细节?出错是正常的,每个步骤都完美无缺?铁定是幻想。
所以,就阴谋和政治来说,你的谋划越简单越好,时间越短越好,那样风险低,不容易死翘翘,所有的,什么惊天大阴谋都是在吟游诗人故事里被英雄破坏掉的笑话。
现在想想,当初多亏了王后的聪明才智,我针对兰尼斯特的行动才能成功,现在面对荆棘女王我就不敢玩什么明里招兵买马,谋夺金袍控制权,暗中布置河间骑士的把戏了,河湾地势力强大,奥莲娜·雷德温耳聪目明,所以别给自己找事做。
总之,提利尔的钱也是我的钱!
“我要约见风暴地的贵族,尤其是有职务的几位,麻利点,都去做事。”
大部分风暴地人都不在君临,不过蓝礼还没心大到把所有人都召来出征,他留了一支千人左右的军队。
在这关键时候,我可不想风暴地人给我来什么幺蛾子。
大火烧着了木制哨塔,就在龙穴之巅,紧张的难民大呼小叫地提水,才过上安稳日子,这可真是造孽,“小姐,风暴地的贵族们到了。”我收回目光,前去迎接,我认出了纹章,干草厅的埃洛尔家族,铜门城的布克勒家族,还有鸦巢城的莫里根家族,据说祖上女巫不少,以及落木城的费尔家族。
简单的致意过后,“我们收到消息了,”埃洛尔家族的塞巴斯蒂安伯爵首先开口,他和他的夫人席拉一直追随蓝礼,呆在君临,不过,似乎其夫人才是正经的干草厅领主,“国王已经去世,小姐。”
我瞥了一眼另外一位风暴地人里查德·莫里根爵士,确实很像乌鸦,手袖很快,背部佝偻,其兄无子,所以他是鸦巢城的继承人,他们莫里根家族的幼弟古德在蓝礼的彩虹护卫中担任绿衣卫,无怪乎消息灵通。
“那你们一定知道,”我回应,“洛拉斯砍死了好些人,风暴地和河湾地已经分道扬镳。巧的是,我正要对付在君临的河湾地人,那群处女居的提利尔们,他们,现在和你们不是同道。”
几个风暴地贵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开口的是落木城的“银斧”海伍德·费尔伯爵,他大概三十岁出头,黑发披肩,胡子剪得很有格调。
“所以我们有个想法,小姐,我们有好几位无妻的男儿,都是好样的,我婆娘早些年病死了,莫里根家的古德发过守贞之誓,可是国王已死,绿衣卫也没了意义。”他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
这位海伍德·费尔伯爵的父亲,在簒夺者战争中的盛夏厅之战里死于与劳勃·拜拉席恩的决斗,不过劳勃事后大度地绕过了费尔家族忠于坦格利安而与自家封君拜拉席恩作对之事,出席了手下败将的葬礼,并给了一笔丰厚的抚恤,所以费尔家族虽然和劳勃有血仇,却一直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对,我心下一沉,这群风暴地人的这个德行真让人头疼,他们中间死心眼的老实人太多了,一点南方人的狡诈做派都没有。
“联姻之事再说,”我蹙眉猜测道,“你们该不会都要向史坦尼斯效忠吧?”
“现在是史坦尼斯国王了,小姐,请叫他国王。”干草厅的塞巴斯蒂安伯爵笃定地说道,“这是我们身为拜拉席恩封臣以及七国臣民的义务,史坦尼斯为王,理所应当。”
“相信我,恐怖堡的莱雅拉小姐,”长得像乌鸦的里查德·莫里根接口,他笑起来好邪恶,倒不是说他可能有什么恶意,天生的,猥琐极了,“让国王回到君临,让风暴地与您一致,绝对不是坏事。”
费尔家的“银斧”海伍德仔细瞧了瞧我的脸,“如果您选择我的话,咳!”他不好意思地握拳遮了遮唇,“我不是劳勃国王那样的人,不喜欢沾花惹草,抱歉,这样看起来有些太没风度,可是,小姐,我们商量过,要把君临献给吾主,所以,如果您不能给一个承诺的话,恐怕——”
我深吸一口气,“先把河湾人搞定。”
“不,小姐,我们商量过了,在君临的风暴地人需要一个确凿的结果,史坦尼斯国王坐上铁王座,小姐,即便您不请,我们也会来说这个事儿的。”
等你们来,只怕就是召集了手下侍卫和军队,带着上千名训练有素的风暴地汉子来了,是吧。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麻烦了,我搞了那么多事,照梅丽珊卓那双能从火里看到远方景象的眼睛,她和史坦尼斯可能会对我的事一清二楚,按史坦尼斯那个刻板个性,现在把他请进君临对我绝对不是好事,指不定我就成烧烤了。
看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