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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夏迁都这样说了, 温临自然再没有半分迟疑。
他很快将对方拆骨入腹,吃干抹净。夏迁说得没有错,这个地方确实荒无人烟,却又十分刺激。如此吃饱喝足后,温临显得十分餍足。
但夏迁十分后悔。
因为他竟然还得自己把这辆车给开回去。
夏迁趴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实在不想再去握面前的方向盘。
“迁迁, ”温临在边上关心道,“你还是再好好休息休息吧……”
“你有驾照吗?”夏迁问他。
温临默默看向了窗外,“但我们可以找个代驾啊。”
夏迁叹了口气,默默发动了引擎。
在这荒郊野外的……虽然他们确实可是多付一笔钱, 让代驾坐计程车过来,再让代驾把这辆车开回去, 但想想他们要如何向代驾解释眼前的情况,夏迁觉得还是自己开车回去比较好。
还好这地方距离东城已经没有多远了,很快就可以回到夏迁的家。
路上,夏迁问温临, “你现在冷静一些了吗?”
温临低下了头, 没有说话, 但神态确实是比之前平静多了。
“其实我并不反对墨匣的扩张, 只不过你应该在更冷静的状态下做出这个决定。”夏迁说,“半年后参加全国青年企业家大会——我曾经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目标,可以作为一个激励,但激励只应该是激励而已。如果你反而被其所逼迫, 那么还是尽早放弃这个目标比较好。”
现在的温临,确实是听得进这些话了。
毕竟夏迁的言行举止,已经实打实地消弭了温临心中的那些不安。
“对不起。”温临将自己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显得很是羞愧,“我让你操心了。”
眼前的道路上,那栋别墅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夏迁在门口停下车,摸了摸温临的脑袋,“你还年轻。偶尔出现不太稳定的心态,只是人之常情而已,重点是要及时调整。”
温临抬着头,看着他。
“而帮助你尽快恢复到正确的状态,”夏迁道,“是我的工作。”
说完这句话,夏迁便打开了车门。下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映出了一副美好的画面。温临的心跳得有些快,却还是佯装不高兴道,“只是工作而已吗?”
“除了你,没人能让我做同样的工作。”夏迁侧过脑袋,逆着光笑,“这还不值得你高兴吗?”
温临没有说话。
他直接跳到了车外,将夏迁用力地搂抱在怀里。
是啊,他当然是高兴的。拥有这个人,真是世上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回家之后,为了弥补白天的失误,温临一直在和夏迁讨论墨匣下一步的发展计划。他们必须在明天拿出一个态度了,不能让员工们对此产生更多的迷茫与不安。
可温临自身也是迷茫的,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更别说知道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了,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其实我的经验并不比你多。”夏迁表示,“在我接手博远集团的时候,博远集团已经是博远集团了。所以我并没有将一个公司从头发展到大的经验,你明白的。关于这件事,你只能自己来思考,或者自己去请教有足够经验的人。”
温临点了点头。
“但我有着足够的让公司从危难时刻走出来的经验。”夏迁又笑着说,“所以你不必瞻前顾后,只要是你认为正确的决策,就放手去做吧。就算有那个万一,你做错了,身后还有我呢。”
吃下了这颗定心丸,温临的迷茫自然便消退了不少。
而后温临又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真的要放弃全国青年企业家大会吗?”
夏迁歪着脑袋,看了温临好一会。
就在温临以为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又忍不住开始为此而不安时,夏迁突然说了一句话,“比起那个,其实我有个更重要的目标。”
温临的目光中流露出疑惑。
“其实吧,我曾经和我那个父亲打过一个赌。”夏迁说。
猛然听到夏迁那个父亲,温临悚然一惊,目光顿时都变了,露出了具有攻击性的神态,就像是一只猫在条件反射下炸起了浑身的毛。
“我赌的内容是,五年之内,我能够过得比留在夏家时更好。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大约就只能放弃现在的选择,哭着回到夏家了。”夏迁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温临的脑袋,“当初我也有些迷茫,有些不确定自己应该要如何赢下这个赌。但现在我已经把全部的宝都押在了墨匣身上。”
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砸得温临有些愣。
“别让我输。”夏迁又将手落在温临的肩膀上,用力地按了按,“五年后的墨匣,至少不能比博远集团差。”
说完这句话,夏迁便转身上楼去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而温临被留在客厅中,坐在沙发上面,无奈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刚才是谁说目标只应该是个激励,如果反而被其所逼迫,就应该放弃目标的?
五年后不能比博远集团差?这个目标简直太过分了好不好?
但温临苦笑着苦笑着,目光中却反而燃起了一种斗志。
真是奇怪,明明是个更加可怕、更加过分的目标,温临却反而不像之前那样被逼迫得只能绷起浑身的神经了。甚至于,他竟然比起之前更加冷静,更加放松。
或许是五年这个时间长度吧,让温临明白这不是能够靠一时的拼命就能办到的事情。紧张毫无作用,逼迫自己只会起到反效果。这是件只有一直保持冷静,才有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温临开始明白为什么夏迁会告诉自己这件事了。
因为相比之下,什么全国青年企业家大会,什么张大少爷,在这么一个明确且可怕的目标下,都变得好像无足轻重了起来。
温临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开始搜索各大企业的发家史。
五年的时间不算很长,也不算很短,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第二日,温临终于开会了。众员工们泪流满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如此翘首期盼一个会议。
而温临在会议上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现在的目标,是让墨匣上市。”
员工们被这句话给当场砸懵了,只觉得老板早上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忍不住去看站在老板身后的夏主管。
但夏迁只是笑,并没有丝毫要打断温临讲话的意图。
“这并不是一个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当然,我知道这会十分困难,困难得能让你们全都以为我在开玩笑。”温临继续说,“但哪个开公司的,会不梦想着上市呢?如果我们不将其真正看做一个目标,梦想就只能是个梦想。只有真正朝那个方向努力,梦想才有可能实现。”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员工们的神情还是如梦似幻,难以认同温临的野心。
直到夏迁从温临身后走出来,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据我所知,在几个月之前,你们中的一些人还想要离职吧。在那个时候,你们想过墨匣能有今天吗?”
员工们如梦初醒,脸上的神情都逐一有了变化。
是啊,别说上市了,早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觉得墨匣能不破产就是奇迹。
而如今,奇迹已经发生过一次。带来奇迹的人,正是温临。
片刻之后,销售小冯弱弱地举了手,“我能不能说一句话啊?老板,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就当我是放屁,不要和我计较……”
“说。”
“我觉得,如果公司真的想上市,只做软件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唰唰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位小冯销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临的表情。
温临的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快,只是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小冯销售便继续道,“老板你看看,这年头做软件的这么多,有几家上市了的?大多都是些中小企业。除非做得像微软那样,几乎垄断了市场,才有一点上市的可能。”
温临点了点头。既然墨匣是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关于同类的信息,温临昨晚自然已经查过。怎样的公司才能上市,他心里是有数的。
但温临并没有自己说出结论,而是让员工们畅所欲言。
看到温临这样的态度后,其余员工也纷纷举手,逐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觉得商务软件确实是行不通的,但其他软件可以啊,比如像是通讯软件,你看那腾某某……”
“不不,腾某某那是做得早,市场占得早,现在不会那么容易了。我觉得还是做平台合适,或者门户网站之类的,最好是电商……”
“做电商?那首先得投入很大的成本吧。我觉得,要不去做游戏吧,现在的游戏贼赚钱了。”
“做游戏难道不要成本?这年头做什么是不要成本的?”
温临抬起手,往下压了压,止住了员工们的争论。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都是墨匣可以去尝试的方向。”然后温临说。
员工们露出更加震惊的神情,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这是一种很不靠谱的说法。
但温临很冷静地笑了笑,“现在墨匣还很小,还刚起步,所以可以做出很多尝试,如果走错了就回头。我们有很多犯错的余地,这也是小公司的好处,不是吗?”
员工们点了点头,竟然被说服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花一点时间,把你们的想法整理一下,做成一个方案交到我手里。”温临说,“如果你的方案能为墨匣带来利益,你就是墨匣的功臣。”
员工们听到这话,更是微微激动了起来。虽然他们心里依旧觉得墨匣上市是个不靠谱的想法,但人不能没有梦想,说不定就成了呢?
一个成为上市公司的元老功臣的机会,足矣让他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温临之后又顿了顿,有些纠结地提到了一个现实的方面,“当然……无论将来墨匣要走什么方向,资金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们目前还得继续做商务软件,而且需要比以前做得更快更好。小杨小周,你们两个也是公司的程序员,你们试试能不能自己开发出一个软件吧。”
此话一出,两个程序员的脸都绿了。
而温临已经分享给他们一个文档,“这是我的一些关于想要开发的新软件的想法,你们参考参考,或者加入一些你们自己的想法,尽量做一个出来。办得到吗?”
两个程序员都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心里都非常虚,十分害怕失败。但面对老板如此的信任,他们又免不了燃起了一种不肯轻易言败的斗志。在这种情形下,试都没有试,这么能够轻易就说办不到呢?
两个员工最终都点了点头。
温临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很好。”
他现在的行为目标很明确,他必须让墨匣越做越大,规模的扩张是势在必行的。但扩张不能乱扩,为了维持公司的稳定,他必须培养现有的员工,让他们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骨干。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面培养着员工,一面积攒着资金,一个多月过去了。
因为条件仍未具备,墨匣的发展方向还未开始改变,两个程序员员工的初战产品也仍在开发之中。但与以前相比,墨匣已经变得愈发朝气蓬勃了,变化中却又不失稳定。
至于那什么张大少爷,还有这家伙口中所带来的那个消息,已经犹如过眼云烟,温临与夏迁都几乎没什么机会去记起来了。
但就在这种时候,夏迁别墅前的信箱中却又被人寄来了一点东西。
是婚礼请帖。
张大少爷和楚怜的婚礼快要开始了,请帖有两张,一张是给夏迁的,另一张是给温临的。
夏迁拿着这两张东西,忍不住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请帖应该不会是楚怜寄过来的,楚怜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难道还是那个张大少爷做的?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些什么?越想,夏迁越是感觉对方的行为十分古怪。
哪怕夏迁以前对这张大少爷的心思毫无察觉,对方这么几次三番地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也足够令他警觉了。
至于温临,站在边上看到这两张东西,自然是脸都绿了。
夏迁回头看向温临,只见温临果然又已经炸成了一团刺猬,脸上那漫溢的不快简直是明明白白的。
夏迁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十分干脆地将手中的请帖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无论那张大少爷想要做些什么,既然温临对此感到不快,夏迁自然不会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