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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李平看着他。
田永康又将脑袋低了下去，“然后就躲起来了。”
“为什么要躲起来？”李平明知故问。
“怕被章俊明找到，他这个人就很喜欢霸凌同学，也就是我被欺负得最惨，每次放学碰见他准没好事，所以我会先在学校里面躲起来，等他走了我再走。”
李平点了点头，跟那两个学生说的一样，也证明了田永康没有说谎。
“那天你躲去哪里了？”
“小学部操场后面的树林，他们放学得比我们早，所以五点左右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们高中部也很少有人会过去，所以那边比较安全。”
“也就是说，你躲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看见你？
田永康点点头，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平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继续问道，“你的化学作业本呢？”
田永康一愣，更加不明白了，“在，在抽屉里。”
“哦？”李平放在桌面的手指敲了敲，“那怎么有人在一楼捡到了？”
这话让田永康一脸迷茫，这几天本来就没有布置化学作业，所以他就没有带回家，怎么就出现在一楼了？难道被人丢下去了？
见他没有回答，李平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在校园网发的那篇帖子我看了，造成的舆论也传到了别的学校里，他死了你就真的这么高兴？。”
听到这个，田永康心底没来由的涌起了一丝不忿，“警官，别说是我，换成是别人谁会不高兴？我和他本来就无冤无仇，大家都是学生，凭什么他仗着有个好父亲就作威作福？我就活该帮他做事吗？”
他将当年全校大扫除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告诉老师也不过分吧？我难道要将委屈憋在心里吗，他也不能以此为由来欺负我啊？”
“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
“他死了我肯定高兴啊，学校里谁也管不了他...”田永康越说越激动，甚至将李平的话听岔了，说到后面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警官你刚刚说谁杀？”
“你。”李平将资料里夹着的几张照片拿出来，然后放到了他的面前，这几张照片的内容是田勇康的那本化学作业本，有五楼的窗户的位置，还有一楼的草丛的位置，像素还特别的清晰，“作业本是你的吧？”
田永康低头反复看了几遍，“是，是我的，但是怎么会在这里。”
李平点点头配合道，“我也很好奇你的作业本怎么会夹在五楼的窗户缝里，而且位置还对准七楼器材室的窗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从七楼掉下来的呢？”
“不，我的作业本一直放在抽屉里，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田勇康猛地摇头，“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所以才把我的作业本拿走的。”
“那你觉得是谁陷害你？”李平继续问。
但这句问话，真把田永康问住了，他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人，唯一得罪过的就只有章俊明，不说他霸凌不霸凌的事，他就算没有死，也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他的，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他真的想不出来。
见他没有说话，李平又继续说，“第一，章俊明遇害的当晚，你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二，你和他的过节，比一般人的都要大，这点可以从你发起的那场聚会证明，甚至在你刚刚的言论中，也证明了你对他有很大的仇恨。”
“第三，之前你就有过想要毒害他的想法，只不过最后被人发现了。第四，你喝醉前与喝醉后的反差极大，我们的警员也曾在你醉酒后做过足迹实验，与现场留下的那串足印规律极相似，不排除你半醉后故意而为。”
“当然，这四点只是我们对你的怀疑，但让所有怀疑成立的，是出现在现场的这本化学作业本。”李平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的那几张照片，“那栋办公楼的窗户都是向外推的老式窗户，平时也因为缺少保养，所以窗户在开关的时候比较费劲，而你的作业本非常巧妙的卡在了窗户缝里，也是刚好在窗帘遮挡的位置，再加上里面的老师平时会有开窗透气的习惯，所以在关窗的时候顺势将你的作业本给带了进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场的同事没有及时发现的原因。”
“同样的，在今天中午老师开窗的时候，导致位置的变动，所以卡住作业本的那两页纸终于承受不了其余的重量，最后还是被扯破然后掉了下去。”
田永康的脑袋轰地一下，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他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
第一第二和第三点，他反驳不了，因为很明显就是事实，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和章俊明的过节，因为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人有太多了。
第四点，他就觉得很莫名其妙了，那天有一个自称刑侦的警察，让他喝了十几罐的啤酒，然后让他在现场走了好几圈，说要检验什么东西。
可是为什么，他的作业本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甚至还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不是明摆着要对他栽赃陷害吗？而且陷害他的人不说聪不聪明，就行为上来看太极致了，他不仅能冒着风险去犯罪现场制造证据，甚至还能将警方骗在局里。
除了章俊明，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得罪过这么恐怖的人。
见他苍白着脸没有说话，李平又问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田永康动了动双唇刚想说话，但又很快地止住了，因为在他斜对面的位置，那个转校生突然对他绽开了一抹笑容，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做了一个动作。
左手摆成枪状，然后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面，拇指再向下一压。
是一个开枪的动作。
是了，他想起来了。
章俊明之后，他得罪的人，就是这个转校生啊！
而且在他转过来之后，章俊明就死了。
田永康呼吸一窒，嗓音几乎颤抖得破音，“是...”他，这个字没能说出来，因为下一秒，他的眸色随着嗒一声后被灰意占据了，紧跟着脱口而出的话，也变了个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