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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聚拢,星星慢慢升起。普通的云国小镇,没有太过喧嚣的夜晚。在姒谣的一再催促下才不至露宿荒野,在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
晚饭姒谣没扒几口便借口累了要回房休息了,丢下文意诚一个人那边吃东西。姒谣锁好门窗确定没人进得来后,有些吃力的脱了厚重的外衣,坐到了铜镜前,慢慢的,小心的将衣物退下了点,露出白皙的肌肤来,胸口缠着的白色纱布有一块猩红透了出来,姒谣翻看了下身上的衣物,也已印了些血色上去。有些放弃,又似伤口太痛,扒在了镜台上。心中却还是庆幸了一小下,好在冬日,穿的厚重。偏头看了眼厚重的外衣,要穿透那衣服也是不易的,自嘲一笑。门口传来扣门身,姒谣转了下头看向门口方向。
“姒谣,睡了吗?”是文意诚的声音。
“嗯。”姒谣就趴在那连动一下都懒得动,问道:“什么事?”
“没有。”文意诚的声音响起来:“那你早些休息。”
“好。”姒谣应了一声。
片刻,便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
姒谣慢慢直起了身,看了眼颜色较浅的床铺,又看了眼身上的伤,要是血印在被褥上怎么办?想了下,决定要是真印上去了就说来月事了,下定决心还是上床上睡比较舒服,为防万一姒谣向小二要了块干净的毛巾垫在伤处。好在一夜太平,未牵累伤口。
次日,伤口重又结合,血迹已干,也没有之前那般痛了。姒谣一早便起了,许是昨夜未吃多少东西,天未亮就被饿醒了。
起来的太早,客栈的灶还没热,自然没东西吃。百无聊赖的坐在那喝着小二刚送上来的茶,一壶茶喝完,天才微亮时小二才欢快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姒谣已被一壶水灌了个饱,看着小二厚道的盛上来的满满一碗面条,反而没了兴致。
“这么早?”文意诚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她面前的面问道:“饿了。”
姒谣点了点头回身冲小二道:“再来一碗。”
小二欢快应下向后厨走去,不多时又一碗冒着热气的面出现在面前。小二正欲离开,文意诚边从怀里掏钱边道:“劳驾帮我们去买几个饼。”
小二倒热情,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姒谣从自己碗里扒出点面条分与文意诚道:“你为本姑娘赶车也怪辛苦的,赏你的。”
文意诚看着姒谣耍滑,微微一笑,很有礼的配合道:“谢姑娘。”
姒谣心中暗笑,难得自己做回主子,还不好好的捉住机会,错过出还真是可惜。瞟了眼仍旧一身粗布的文意诚,又打量了下一身利落的自己,还真有点做大小姐的感觉。
在早市刚热闹起来的时候,马车驶出了客栈,还好之前做足了准备,一路上到也平安无事。只是山路颠簸,让姒谣吃了好些苦头,每每觉得胸口撕痛、沉闷,便借口累了,回到马车内,只剩文意诚一人驱着车,他虽然尽量找比较平整的路面走了,可到后面,似乎一颗小石子都能让她不由的加重一点呼吸。为了快点到达目的,也为了不让文意诚担心,姒谣只能在马车里装睡。
“到了。”文意诚的声音突然想起。
姒谣心里松了一口气,缓乐下气息,掀车帘,走出了马车。
傍晚时分,文意诚如预计般到了顾婉指定的地方。因为伤痛,姒谣觉得反正到了,还是步行的好。姒谣走在前头,文意诚牵着马车跟在后面。
夕阳的余晖穿过群山,射下一道绯红,洒在略微不平的石子路上。山峦叠起,重重层层,枯木毫无章法的生长在山林间。姒谣突然停下了脚步,小溪、树林、群山,如此想像。文意诚也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上前至姒谣身侧,看着面前的景象,此地竟然与回山有七八分相似。莫名的两人心头沉重起来,对于顾婉而言,回山定然不会是她幸福的回忆,那她所谓的幸福在那里呢?
树林中,一座坟地显得有位眨眼。余晖洒在墓碑上,上面写着:云国大皇子宫岳生之墓,旁边赫然写着:妻顾婉。简单的几个子字,却在姒谣心中如同掷下了巨石一般。顾婉竟然为宫岳生立了衣冠冢,而自己似也早就计划好了,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要陪着他。这就是她所谓对的幸福,一辈子,一个人,生生世世。若是宫岳生知道了会不会有所动容,会不会重新对待她,姒谣不知道。
姒谣看了眼文意诚,眉头紧皱,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很意外。姒谣重又看向那个衣冠冢,看向墓碑上那简单的字,顾婉那简单的愿望。如此简单,却的不到另一个人的回应。若是文意诚也如此待她,她会如何,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还是会如顾婉一般。自以为心中清明,到头来却只是因着他人事,只是旁观者清而已,如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人又能料到其结果呢。
文意诚绕着坟墓四下转了一圈,似在寻找着什么。不时的用手摸摸这,碰碰那。
姒谣被他的举动拉回了神丝,问道:“你在找什么。”
文意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道:“顾婉竟然讲自己的生后事都已经计划好了,她又那么爱宫岳生,不可能让我们翻了宫岳生的衣冠冢,在让我们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姒谣听文意诚这么一说,明白过来:“所以着墓穴定然有机簧暗格。”
文意诚突然将手停在墓碑后的一处,看向姒谣道:“找到了。”说话间,已转动机簧。
墓穴发出“咯吱咯吱”的机簧声,随之原本完好的墓穴一分为二。姒谣上前一步,只见墓室一侧放着一套贵重的衣物,描龙绘凤,华丽异常。恐是怕人起贼心,除去这套衣物,并没有其它的东西。一边空出一块地,是顾婉为自己准备的墓地。
文意诚看了眼墓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棺椁,将目光定在姒谣身上,无奈调笑道:“姑娘,劳您让让。”
姒谣回头看他,又看了眼棺椁道:“你想一个人抬进去?”
文意诚不否认,笑道:“我是长工,哪能让你动手。”
姒谣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有些生气道:“我没事。”说着就冲着棺椁走去。
文意诚一个健步上前,拉住她道:“还没事呢,你忘了先生关照的话了,不要胡乱逞强。”
姒谣被他拉听了脚步,回身打断了他的手道:“彼此彼此。”徐景存说过,他虽无外伤,可体内却有蛊毒,强行运功,会激发蛊毒。
文意诚无奈摇头,追上前道:“那就帮一把就行。”说完抢先到了棺椁边。文意诚运气,将手置于棺椁顶,猛地一把将那棺椁提了起来,神情已不似方才轻松,对着姒谣道:“接住。”话毕,重提一口气,一运,棺椁就如长了翅膀一般,直直的飞了出去。
姒谣站在墓穴前,才提气,边觉胸口一阵刺痛,咬牙,一横心,回头牵制住了文意诚刚运过来的棺椁。刹那,文意诚以出现在了墓穴的另一头,两人合理,将棺椁稳稳的放进了墓穴。棺椁才下墓穴,便又传来机簧转动的声音,自动合上了。
姒谣一个松懈,踉跄退了两步,扶住墓碑,面色煞白,满头大汗。
文意诚见状,慌忙上前,却觉心头一悸,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却也管不得那么多,面色有些慌张的扶住了姒谣微微颤抖的身躯,急切道:“怎么了,叫你不要乱动,偏不停。”
姒谣忍住胸口的疼痛,牵强笑道:“没事,先生不说了吗,皮外伤,小事。”
文意诚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小事,那要如何才算得重伤?才算得大事?丢了命吗?”话语凶狠,语调激动。
姒谣被他吓了一跳,连着疼痛都中断了,呆呆望着他怒火中烧得样子。似已是竭力压制怒气了,满脸通红,脖间青筋跳动清晰。
文意诚见她呆滞神情,也绝话语过重,缓了缓道:“下次,不许了。”
他对她说过很多下次,可她每每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然后再退口中再听到一个下次。可这次不一样,姒谣知道,自己是真的惹到他了,踩到他尾巴了,能让他暴跳如雷,也实属不易。
看他神情松懈了下来,姒谣也跟着松懈了下来,然后,疼痛在一次的席卷了过来,为了不让他察觉,为了不让他担心,姒谣垂低了头,尽力控制着有些发抖的身体,从退手中抽出,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了。”说完,便不露声色的向着马车走去,独自进到了马车内。
姒谣不想说话,也不想争便了,胸口实在是疼的有些无力,她甚至都感觉到了伤口渗出的血,她得在他发现前好好守住这事。她知道他担心她,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希望能像上次一般,快点止住,快点好起来。
马车慢慢的走了起来“你没事吧。”文意诚还是放心不下她。
“人没事。”说话见姒谣从车内探出了脑袋,有些生气的看了眼文意诚。
“要是伤口有问题,你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文意诚满脸的担忧。
“知道了。”姒谣缓了语气道:“只是有点疼而已,没事的。出来前我不是已经好了,能吃能睡能走的。”
文意诚回首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轻松,有些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路可能有点颠,你坐回去休息一下。若是累了便睡会,我找客栈,到了叫你。”
姒谣应下,钻回了马车内。不多时,还就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不知是累了,还是痛的没了力气。路面慢慢平缓,她也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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