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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夕阳红似烈焰,预期的大雨并未到。姒谣呆在萧钰身旁一天一夜了,夕阳斜照过来在案台上留下一片艳红,她得守在这,要不然说不定他又会让人给害了,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她可一点也不渴,手指沾了沾茶水在那片艳红中写着什么,好似很专注在写什么。门口传来君玏的声音,姒谣看了眼案上文意诚的名字,装作不经意的将茶盏打翻了,文君玏便到了她身边,案台上的茶水顺着案台一滴滴的坠落,姒谣看着他,他却盯着那盏茶,字已经看不清了,全是茶水。
文君玏好似真心,问道:“怎么?吓到你了?”
姒谣摇了摇头道:“没有。”
文君玏若无其事的漫步到萧钰床头道:“他还没醒?”
姒谣跟了上去道:“没有。”
文君玏又道:“今天在审庭房我遇刺了。”
姒谣一怔,惊道:“遇刺?怎么回事?是谁?”上下大量了一遍文君玏,并未见明显伤处。
文君玏却好像并未放在心上道:“灵美人殿内的待人,云国进贡来的女子。”
姒谣道:“灵美人指使的?”
文君玏摇了摇头道:“不是,说是自作主张,萧钰之事也是她干的。”
姒谣道:“她说的?”文君玏点了点头,姒谣又道:“人呢?”
文君玏道:“交给李唤处置了。”
姒谣道:“杀了?”
文君玏又摇了摇头:“程序上该有份口供。”
姒谣迟疑道:“你没事吧?”说的有些小声。
文君玏道:“没事。”
这事发生在午后,文君玏正在审庭殿内,王长安来报说灵美人差人送了点心过来,当时文君玏便觉奇怪,仙儿来宫这么久从未如此主动过,今日怎会差人送东西过来,许是女子原因,他并未放在心上,便随意的让她将东西放在案边,那女子放下,转身间,突然抽出了利剑,回首便冲他刺来,文君玏一惊,挥手去挡,被利刃划破了手,好在那女子功夫不好,李唤巡至些听到里面异动便冲了进去,制住了那女子,差点便毙于剑下。君玏一个剑步挡住了李唤的剑,李唤见状硬生生收住了剑势。文君玏明白这人只是个替死鬼,以她的功夫能耐怎会让人安排来做刺客,毕定是有人知道萧钰未死,便知再下手已是难事,可事总该要有个了结,便寻了个替死鬼,即是替死鬼,那多少她也该知道些事,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替别人去死的。
姒谣认同道:“那她可有说什么?”
文君玏看了眼她,意味深长道:“如果我说她招的是诚王,你怎么想?”
姒谣想也没想回道:“不可能。”
文君玏冷笑一声道:“为何不可能?”
姒谣一时说不上,若说目的那夺妻之恨算不算,姒谣更不知道君玏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姒谣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认识越久她越害怕,他与他走的越近她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文君玏有时会让姒谣觉得他像孩子一般笑容灿烂,有时说的话做的事也像个孩子般善良天真,可他是君王,君王就是君王,无论他对你如何,他都是君王,在姒谣眼中做君王有几样东西是不能掉的,气势、威仪还有颜面。文君玏肯对她如此,其实她心中是感激的,但她心里已经有意诚了,她是个普通的女子,心系一人,怎还有心蔵下他人。若是意诚那时死了呢?姒谣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若真死了,她该怎么办?也许真会随他而去吧。可是他没死,他们却只能咫尺天涯。
姒谣看了眼天,无星无月,阴暗的很。微风轻轻吹来,抚人美梦。夜未,深宫廊内还有宫人在走动,见到她都有意的低下了头避了避,姒谣明白这不是因为她是储王妃,是因为她是陛下在意的人,在意的女人,难保日后不成了这宫中的主子。仙儿是个漂亮的女人,纵是夜晚你也能从微光中分出她的夺目来,难得的是她不禁漂亮还大气,落落大方,与这宫中任何一位都相处的很好,就算是姒谣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仙儿扬了扬手,一众人便都停下了脚步。仙儿从轿辇上下来,走到已回避到靠墙的姒谣身边,扶起行礼的姒谣笑道:“姒谣姑娘免礼,早听各宫传开了,说姑娘甚得君心,一直无缘长话,不想今夜却偶遇了姑娘,这是去哪?天露宫?”
她是个主子,姒谣在怎么如今也只是个侍女,她本不必对她如此多礼,姒谣起身应道:“美人抬爱。”
仙儿掩嘴轻笑道:“怪不得陛下喜欢,长的却是讨巧,姑娘也不必自谦,若有机会姑娘可来殿中续续,眼下便不扰姑娘了,莫让陛下等急了。”隐隐作笑了几声。
姒谣低头退立一边,一众人便都过去了,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姒谣定觉得可笑、虚假,可刚才从仙儿口中听来却觉诚恳的很,怪不得她能左右逢源。若说楚洛甄贵在聪明知进退,冯姝言贵在明理识大体,那仙儿便全都有了。
天露宫的朱漆大门在灯光下看来有些发黑,偌大的殿门看来有些空荡荡的,廊柱上的一排宫灯将这照的通明,宫内今日意外的安静,连着王长安也难得不见人影。姒谣迟疑了片刻便推开了宫门,意外的文君玏不在,可能去某个家人那边了吧,不过想着他也不可能今日去的,也许是去了皇后那吧。想着便欲出门,突然传来人声:“把门关了。”是文君玏的声音,姒谣转身便把门推上了,里面又传来声音:“你怎么来了?”
姒谣好奇道:“你知道是我?”
文君玏道:“能不通传一声便进来的不是刺客便是你了。”
姒谣笑了笑,赞成他的看法,她转了过去。文君玏寝室后有一方温泉池,是特意从山林间引过来的,与卧室只隔开一扇门,也被圈在卧室内,只是没有屋顶,四周围墙建的严密,烛火通明。姒谣行过一众奇石假山,便在池边看到文君玏随意丢在一边的衣衫,****着上身,光滑结实的身躯便这样措不及防的出现在姒谣面前,右手小臂处有一处伤口更在向下淌着鲜血,顺着他白晳的手向下滴落在温泉池内。他并未入池,只是靠在y用于遮挡的假山上正用左手在将一白瓷瓶内药粉倒在一块白布上。
姒谣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不免羞红了脸将头低了下去,不再看他,有些无措的问了个傻问题:“你在做什么。”话语中即羞又耻。
文君玏闻言抬头看她,见她模样有些好笑,故意道:“你看不出来?”姒谣将头埋得更低,文君玏道:“过来。”姒谣一怔,却不上前。文君玏又道:“你没看见我一人很难弄吗?”左手给右手上药包扎是够不方便的。
姒谣无奈上前,跪在他身前利落的从身上掏了块丝帕出来,仔细为他擦着流下来的血,不一会丝帕便染红了。文君玏适时的将一方放了药粉的白巾递到了她眼前,她一把抓过,小心的将药粉合在伤口上按住。君玏不自觉得抽了抽手,姒谣一慌,抬头道:“我太用力了?”便马上看到他赤露的上身,脸又刷的一下红了,忙又低下继续手上的事。
文君玏低头看着她,听着她担心的话语,心头一热。她就在他面前,在他身边,可她心里却一点没有他,他是王,没有人能拒绝他。可她却用最好的方法躲开了他,一道自己不明所以的旨意。目光慢慢由柔和变得狠戾,一个用力将姒谣推倒在地,压在身下。
姒谣一惊,眼中全是惶恐道:“你要做什么。”他动作突然,手上还未包扎好的伤口在他的突然发力下又渗出了血,沿着他结实的胳膊滑落下来。
文君玏邪笑一声道:“你说我要做什么。”说话间已经压下身她,开始不停的亲吻着她,毫无情意,只是欲望。
姒谣头上已沁出汗水,之前的羞怯一扫而空。姒谣想起身,可双手被他所制,他又坐在她双膝之上,她跟本使不出力来。他右手上的血已经沿着胳膊滴落到她的身上,姒谣有些心疼,却又有些气急败坏,她又不敢出声,她知道出声也是白搭。突然他停止了动作,眼睛死死盯着一处,姒谣顺着他目光看去,却见到了自己已被他弄乱的衣衫,右胸上方一个圆形疤痕格外显眼,那是边凉一战时临阵救他被宫岳林射伤的。他按着她的手越按越紧,似要将她揉碎,而他受伤的伤口处血也越染越大片。姒谣知道自己安全了,文君玏眉越皱越紧,眼中感情复杂,看不出是恨还是爱,突然起身松开了姒谣,向后靠回了假山上,似是不愿再见到她,双眼紧闭,眉依旧皱着。
姒谣缓缓起身整好衣衫,看到他因为****略微犯红的肤色,和极力按压住的躁动,心中有些说不上的滋味。上前重又将他伤口擦拭干净,仔细包扎。文君玏从始至终未再看她一眼,姒谣也未再看他,将带血的东西一一整理完便欲转身离开。
文君玏突然开口了:“王长安告诉你的?”
姒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受伤一事,转身回道:“嗯。”他眼睛仍是闭着的。
“看来我该割了他舌头。”
姒谣一怔,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她总有些分不出真假。
文君玏睁眼看他,眉似松了很多,涌上心头的感情似也平复很多,若无其事道:“你怎么不守着萧钰过来看我了。”有些挖苦道:“担心我。”心中还是存着期盼。
姒谣也若无事回道:“即有人已认下这些杀头的事萧钰便已无大碍。”
文君玏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若是此时萧钰再有不测只能说明此事要节人员还有他人,不然杀手已落网再无故去谋害朝中要员岂非是找死之举,莫说无关之人,纵是要害人员也不会在此刻找萧钰麻烦的。
姒谣出门时王长安出现在了门口,王长安有点惊讶的看着姒谣,姒谣手上抱着几件衣物都是文君玏的,再看她头发有些松散,王长安诡笑道:“啥时候来的?”
姒谣见他死佯怪气的样子,一把将衣服塞进了他怀里道:“处理掉。”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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