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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脉脉不得语
夕阳向晚,初秋的余晖要显得清亮一些。
淡淡的晕圈嵌着陈犹眠绯红的脸,是迷人的色彩。那双漾着水雾的琉璃色眸子,半开半阖,羞怯的颤抖。张宿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让他不敢逼视。
哪曾有女子敢这样对他,真是,真是太过孟浪了……她怎么这么不知羞!
由于俩人身躯紧紧相贴,张宿雨身上浓浓的草药味窜进陈犹眠的鼻子里,整个人变得更加头晕脑胀。张宿雨享受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不知所措的男子,此刻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极具吸引力,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凝脂如玉的手感,令人欲罢不能。
感觉到下巴被某人的魔爪□□着,陈犹眠才大梦初醒,恼羞成怒的将张宿雨一推,听得“咚”的一声,色心滔天的张宿雨同学白眼一翻,又是满眼亮闪闪的星星在乱转。心中哀叹道:这小子真狠。
陈犹眠双手撑地趁着张宿雨松懈之刻,用力一挣,终于站了起来,口中嗔怒道:“色胚!”想到刚才又被她调戏占了便宜去,心中酸涩得要命。果然不能给她好颜色,指不准那天,就把自己,就把自己……陈犹眠越想越是恼恨,狠狠的瞪着从地上缓缓站起的张宿雨。
张宿雨揉着后脑勺,可怜兮兮的看着积羞成怒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天亲了他两回,被咬了满嘴的血,今天摸了一把下巴,就被磕了脑袋,这要是……
张宿雨撇撇嘴,要是真把他那样了,他还不提把刀子把自己完结掉。摸摸鼻子,装x的咳嗽两声,张宿雨同学发话了:“你先前在外奔波,身子骨被拖弱了,现今又怀了孩子,自然是需要静养,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到处乱跑呢,这要是出个什么事……”
陈犹眠见她指责自己,脸上一暗,心中嘲讽道,果然是寄人篱下啊,张家人不论说什么事,都是一口一个孩子,合着他陈犹眠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张宿雨倒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只是近日来好不容易陈犹眠乖乖喝药,身子也了有些起色,断不可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见陈犹眠不吭声,张宿雨真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想着他对自己抗拒的态度,还是生生忍住了,柔声道:“天天在府里呆着肯定也是会闷的,不过,你身子还需要调养,恩……差不多是十日吧,十日后,我带你出门游玩解闷好么?”
陈犹眠不想她会说这样的话,几乎是瞬间就将头抬起,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期盼,但想到也许这女人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又将头别开了,一副扭捏的样子。
张宿雨看着他那些小动作,心中憋笑,这孩子还真把她当毒蛇猛兽了。本来还想调侃他的,思虑了下,还是决定放弃,一本正经的问起实事:“你刚才是想到哪去呢,走得那么匆忙?”
经她这么一问,陈犹眠才想起自己出行的目的,开口道:“想找账房要几根线绳而已……”
张宿雨不解:“线绳?什么线绳?要个线绳让下人去取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还这么匆匆忙忙的?”
陈犹眠听得她跟审犯人一样问来问去,心中不悦,小嘴一瘪,转开脸看向别处。
诶哟,这个小别扭……张宿雨哭笑不得的看着耍脾气的美人,他小脑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哦,稍微有点不如意就不甩自己,看这情路还真是荆棘丛生啊。
“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刚才不该轻薄你,以后……”张宿雨差点脱口而出以后也不会轻薄你,但迅速想到那不是断了自己美好的性福生活,要不得,要不得,直接改口道:“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咳咳……”恩!对!会对你很好的,会好好的‘□□’你。张宿雨眯着眼,邪恶的想到。
陈犹眠并未感动她后面说的那句话,像是窥探了她的真实想法,美眸一瞪,脸上又红了些啐道:“色胚!”
张宿雨先是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但在看到陈犹眠那副将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找不到其它话语来骂她的心急火燎的模样时,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陈犹眠一跺脚,甩袖欲要离开。转身那一刻,张宿雨将人拉住,抱在怀里。想着:打就打吧,骂就骂吧,反正她不放手了。
怀中之人自是极力反抗的,张宿雨将人的双手扣在一起,反在背后,以便更好的将人困在怀里。陈犹眠扭动着身子,只是徒劳,一气之下,张嘴朝着张宿雨的脖子咬了下去。
感觉到脖子上一疼,张宿雨忍住不吸气喊疼,等美人咬到觉得没意思,松了口,才调笑道:“美人夫郎亲得为妻真是飘飘欲仙,原来美人夫郎是喜欢为妻的脖子呢……”
“色胚!色胚!色胚!不要脸!不要脸!”陈犹眠这回是真的气极了,口中大骂。
张宿雨看着他羞恼得泫然欲泣的样子,本是十分怜惜心疼的,却忍不住再次逗弄他,就像是着迷了般,低头凑在美人玉颈边上,嘴唇轻触,有温润的气息拂动:“你除了‘色胚’两个字,就不能说别的了么?!”
“色胚!”陈犹眠只是想骂人,听她调戏自己,这两个字不经大脑又脱口而出,结果,又再次被调戏了。
张宿雨将头埋在陈犹眠的颈窝之中,闷笑不已,真是太可爱了。
“放开……”陈犹眠声音中带着哭腔,扭动了身子,欲图挣开。这个恶女人真是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他都已经够可怜了,她还取笑自己。
“怎么办呢,抱着你,就一辈子不想放开……”张宿雨依旧将头埋在陈犹眠的颈窝之中,双手力度加大,牢牢的把人揉在怀里,带着点委屈,带着点无奈,瓮声瓮气的说道:“你非得那么抗拒么,其实,接纳我也不是难事啊……”
陈犹眠安静下来,她这番话,又有几分真呢。他是不怎么信的,虽知这女子对自己是存着几分心思的,可,你叫一个男子如何接受一个毁了自己清白的人。
张宿雨见他不反抗了,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便将手松开。有些哀伤的叹了口气:“卿须怜我我怜卿……这样不是很好么。”
陈犹眠将头低得更低些,觉得心中平白的乱了几分。这个女人,总是做些让人手足无措的事情。
“好了,我不逼你。不过,你以后也别对我又凶又恶的好不,好歹,咱们连孩子有都了……”张宿雨低喃,也低下脑袋朝着陈犹眠看去,眼中满是认真。
陈犹眠见她靠近的脸,踉跄的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张宿雨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圈住,等人站稳了又迅速放开,正色道:“对了,你找线绳做什么。”
陈犹眠没想到这次她这么快就放过了自己,心中气息终于定了下来,答道:“用来编制一些绳结吊坠什么的,小厮说房里青莲色的绳结是从金缳缫丝制成的,十分名贵,账房管得紧,他一个小厮做不得主,需得我自己去要。”
张宿雨想了想,才道:“那你跑那么急干什么,要是累着了身子怎么办。你要是想要,叫小厮找我去要就行了呗,何必自己跑一趟。”
陈犹眠有些微恼,但还是解释道:“想着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喝药了,我想在喝药的时间前赶回去……也没有很匆忙嘛……”
张宿雨失笑,看来是把人管得太严了,小夫郎生气了。连忙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请夫郎大人原谅……”
“我才不是……”陈犹眠嘟囔着狡辩,口头上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悲戚的发现,除了做她的夫郎,他还能做谁的夫郎……
张宿雨也不再调侃他,说道:“你说的线绳,其实房里就有,不用去账房那取。”
陈犹眠疑惑的说道:“我没见到啊。”说完就想到那屋子先前就是张宿雨在住,她自然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便又拿出怀中的绳结说道:“我将这个绳结拆了,还不了原了,我想找线绳再试试。不知道是谁编织的,他的手好巧啊……”说到后面那句的时候,幽幽的瞅了张宿雨一眼。
张宿雨看着他无意识的小动作,故意大声赞美道:“是啊,很巧……”
陈犹眠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心中有些堵,涩涩的。
“你想知道是谁编的么……”张宿雨声调微扬,似乎很想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给他。
陈犹眠将绳结往张宿雨怀中一塞,闷声道:“不想知道!”
张宿雨拿着绳结,在手中绕啊绕的,绕得陈犹眠心中猫爪一个样,正待转身走开,却听见张宿雨笑道:“傻瓜,这么漂亮的东西,当然是为妻我才能做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