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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龙傻笑着看着满地的陶碗陶盆,心里满满的是一种幸福。他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小心地把地上的陶器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在木架上,浑不顾自己双手冻得通红。
“岩龙,吃饭了。”阚石的呼唤,岩龙才恢复正常。他急忙答应一声,小心地摆好最后一个陶碗,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板房。
见到岩龙过来,阚石指指一个陶盆,说道:“岩龙,先洗洗。冻坏了吧。”
“没事,阚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岩龙边答边洗手,一脸的得色。
“是啊,岩龙会制陶了,是大人了。”阚石一边调侃岩龙,一边指指岩龙床上一件兽皮包裹,说道:“为了奖励你成为大人,大哥送你一件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岩龙好奇地走到床边,他打开包裹的兽皮,里面露出一张竹制复合弓,还有装在猪皮箭囊中的二十支竹杆铁箭。
“弧!”岩龙惊呼一声,赶紧抓起弓,仔细地观察。
“弧?你们叫他弧。你们见过?”阚石好奇地问他。
“我们部落人人都有弧啊,只不过这弧没什么用,只能射十几步远,又没什么杀伤力,射射小鸟还行。”岩龙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嘿嘿,小子,你来。……看见那颗树了吗?来把弓……哦弧给我,看着啊……”阚石轻松地张弓搭箭,对着院子里的那颗柏树射出一箭,那支箭“嗖”地一声,瞬间就射到了树上。
“哈哈,小子,去取箭回来。”看着张口结舌的岩龙,阚石得意地拍拍他的脑袋,一转身进了房间。
待到岩龙气喘嘘嘘的跑回来,阚石已经四平八稳地端坐饭桌旁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身边还放着那张弓。
岩龙讪笑着走过去,期期艾艾地说:“阚大哥,那张弧……”
阚石放下筷子,取过弓,对着岩龙笑了:“嘿嘿,小子,知道好了吧。我这可不是什么弧,听好了,这叫弓,是竹制复合弓,厉害着啦。”说罢,把弓递给岩龙。
岩龙一把夺过,爱不释手。口中连连说:“谢谢阚大哥,大哥对我太好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待会大哥教你怎么用。”
“欸,谢谢大哥。”
岩龙快速地吃完饭,又勤快地收拾好桌子,眼巴巴地瞅着阚石,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阚石摇摇头,招呼他坐下,告诉他:“小子,别心急,刚吃过饭,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会伤身体的,知道不?”
见岩龙点头称诺,阚石便拿起弓,先告诉他怎么开弓,阚石教给岩龙的蒙古射术,釆用大拇指勾弦开弓的方式,特点是适合开硬弓,省力。
等岩龙适应了新的开弓手法,阚石给岩龙戴上一个铜扳指,让他在屋外练习,还给岩龙抬出个专门的草靶,以免伤箭头。
岩龙练习的劲头很高,这种弧,哦弓箭威力真大,岩龙勉强能连开五次弓,正练习着,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岩龙不由心中大急:“阚大哥,不好了!下大雪了,姐姐她们会不会出事啊!”
阚石闻讯立马出了板房,看着漫天飞雪,他也暗道不好,这要是堵在路上,会出人命的。
他返身回屋,快速整理好装备,打开枪柜,背上枪就走出房间,他拦住想要跟着的岩龙,严肃的交代他:“岩龙,你好好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听着,这不是跟你商量,这是命令。如果违反命令,你就不能待在这里了,听到没?”阚石厉声问道。
“听到了,阚大哥。”岩龙噙着眼泪答应着。
阚石放缓语气说道:“放心吧,小子,有阚大哥在,他们出不了事。”
“嗯,阚大哥,你也要小心。”
阚石艰难地跋涉在林间小道上,这是小枫走惯了的路,他没有带上虎子和二丫,狗子们个头太小了,容易陷进雪窝子里,离天黑大概还有三个多小时,但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影响视线。担心错过的阚石也顾不上心痛子弹,每走出十五分钟,就朝天放一枪。
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小枫真的心急如焚,最小的八个孩子被绑定在牛背上问题不大,其他九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有点脱力了。旁边的艾长老扯着他打雷般的嗓子,指天骂地。平长老急得直跺脚,冲着小枫大喊:“枫姑娘,要不找个山洞避避?这雪太大了。”
“不,往前走。”小枫毫不退让,坚决地说:“他一定会迎过来的,我们不能错过。”
“他来了,又怎样,这么大的雪……”
“叭”的一声,把个平长老吓得差点跌倒下去,他还没反应过来,熊猫大胖大吼一声,就冲向前去,把拉着大胖的艾长老摔了一个嘴啃泥,还没等他开口,小枫就欣喜地大呼:“阚大哥……”
不一会,风雪中闪出阚石的身影,小枫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他,语带哽咽:“阚大哥,你来了……”
阚石拍拍小枫的后背,柔身安慰:“别怕,有我了。”
安抚好小枫,阚石走众人面前,大声高呼:“乡亲们。”
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阚石心中咯噔一下。尼玛,说秃噜了,咋乡亲们都出了咧,这兵当得,都当傻了。赶紧改口:“诸位,别担心,我有办法带大家回去。”
然后解下背的背包,拿出一双双雪地鞋(竹编的)让每个人穿上,并发给每个人两块压缩饼干(过期的),让大家补充体力。这压缩饼干味道对现代人来说那啥,没法说。对这般原始人那味道那是杠杠滴,那啥,没法看。不信你看,一个个和着鼻涕都咽下去了。
……
夜深了,岩龙依然站在塔楼上向外张望,阚石走后,他一直站在这里,阚大哥说不许出门,他不敢违背,可心里实在担心,心中也愈发焦虑……
“汪汪……汪汪……”狗子们疯狂的吠叫,让岩龙心里一震,他凝视着林子中的小道,一道刺眼的光束突然划过树林的间隙,霎那间,岩龙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