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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七年进入了深秋，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起来。
朝堂争辩越演越烈，东宫和秦王府两派就各地过冬粮备之事儿再起争执。
争吵到了最后，裴寂表态之时明显站在了东宫一边。
李世民对裴寂再次产生了不满之意。
......
寒冬来临，第一场雪落了下来。
这一场大雪比往年来得都急而凶猛了一些，各处地方似乎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各大州刺史纷纷上奏，冬季补给与粮草军饷索要竟然比往年都高了两成。
秦王府举手支持，东宫一派却担忧不已，极力反对。
裴寂细心读出了李渊想法，依据此想法，裴寂毫不犹豫又站到了符合李渊想法的东宫那边。
这一次站到东宫那边的人不少，但站在最顶端的萧瑀和李纲却支持了秦王府。
李世民在心中愤怒于裴寂的同时，心里却多了一些高兴。
虽然他不在长安，却依旧影响了这两位官员顶端的大员啊。
这事儿还没有结果，雪好歹是停了。
本以为这事儿算是暂时缓了下来，却又出现了一件令李渊头疼的事儿。
嘉州刺史李思行和凌州刺史李高迁联名上书，斥责太子不慈，理由是毫不顾忌地方士兵生存。
李建成为首的东宫和支持太子的官员们正商讨应对之策之时，蔡州刺史又上书弹劾裴寂，理由和斥责李建成的差不多。
这件事儿影响甚至超过了斥责李建成。
斥责是斥责，弹劾就严肃了许多。
傻子都能看出来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一份弹劾裴寂的折子根本不可能成功。
当朝宰相岂能是一件可有可无罪名之事就能扳倒的？
裴寂自大唐建立就是最稳固的官员，在这每日你弹劾我我弹劾你的朝堂之上，弹劾裴寂的情况在立唐初之后……确实很少了。
这一次的弹劾似乎代表了秦王府对裴寂的不满积压到了一定程度。
官员之间相互弹劾的矛盾至此越来越多起来，许多政事已然让李渊心力交瘁，如今却又要分出许多心来处理官员之间矛盾。
李渊不由得有些思念起来那个不知躲到哪里逍遥的陆慕起来。
李渊和裴寂想到了一件事。
陆慕在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心烦。
随随便便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被敲打的一方一般就会老实一段时间。
哪会出现这样双方派别之下的高位支持者相互斗争之事？
很多人有着从龙之功，根本无法使劲儿敲打。
即便是敲打，也终究需要一个名分吧？
弹劾官员而已，这又不是定罪。
李渊隐隐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起来，觉得自己似乎此前将自己那干儿子当了一杆维稳的枪矛。
虽然这是陆慕主动揽过来去做的。
李渊心里多了些愧疚。
年纪虽然不算老，李渊深深感觉一副歌舞升平的大唐天下之中隐患越来越大，表现便是商议江山社稷的朝堂官场当中越来越不和谐的样子。
李渊已然丢失了大刀阔斧的决断力。
很多事儿都力不从心了起来。
李渊下朝后留下裴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让所有人已然见怪不怪。
李渊似乎只能从裴寂这等铁杆老伙计身上寻得一丝安慰起来。
......
腊月来临，为了舒缓官员们之间的关系，李渊大手一挥，大摆宴席。
本是普天同庆歌舞升平之色，便是在酒宴之上，李渊还是没有阻拦住皇家子弟们和官员们之间关于一些社稷之事的争论。
甚至是争吵。
李渊多喝了几杯酒，张婕妤和尹德妃再次受宠。
李渊却深感自己有些有心无力起来。
即便是宇文昭仪马上快要生李渊的第十九子这件事，依旧不能让李渊感到自己威风不减。
除夕夜本是四海欢腾之刻，李渊披着厚裘深深望着天空长叹起来。
......
陆慕心中一悸，忽然看向了长安的方向。
萧琼仙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陆慕停驻在小院里面，伸手给陆慕披上了棉衣。
“想什么呢？也不进去包饺子？”
陆慕扭头看了看萧琼仙，问：“你说......长安现在是什么样子？”
萧琼仙笑道：“除夕夜，必然万家灯火辉煌啊！”
陆慕摇了摇头。
萧琼仙最近已经好几次看到陆慕如此了，放下嬉笑。
“陛下躬亲，你却也无需太过担忧，还有裴仆射我父亲呢，李纲大人和唐俭大人等也会为陛下分忧的！”
“希望如此吧！”
山风袭来，萧琼仙冻得打了个抖。
“进去吧，一起包饺子，虽然不比长安，但年还是得过啊！”
二人回到屋里，炭火烧得很旺盛。
陆吟脸上被面粉弄得白了一片，打趣道：“外面如此寒冷，你二人竟还能偷着出去幽会？”
萧琼仙早已习惯了陆吟这种“帮助”，眉目含笑不语。
小五却道：“小嫂子快来包饺子，弄些碎银子放进去给小陆哥吃！”
萧琼仙被小五这句话却弄得脸红了一大片，却还偷偷看陆慕反应。
陆慕伸手一弹，一粒碎银子直接打到小五脑袋上，小五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嘴碎都是因为脑子，你脑子看来是不想要了啊！”
“嘿嘿......”
“小陆哥？你倒是不见外！”
“嘿嘿......”
一顿忙碌下来，热腾腾的饺子端上饭桌。
年轻男女们离开了是非之地后生活都多了些恬淡，虽条件差了一些，但年夜饭却吃得有滋有味起来。
慢慢多喝了一些酒，几人再度不拘礼数起来。
闹腾了一会儿，陆吟和萧琼仙却不知为何忽然悲伤起来。
一问之下却是因为想家了。
萧琼仙尚好一些，毕竟萧瑀好歹还有三个儿子陪伴。
裴寂估计此时必然参加完宫中大宴回到了冷清的仆射府内。
裴银蝶除夕夜是不能回娘家的，裴律师作为驸马都尉和汴州刺史，此时更不能擅离职守。
陆慕心里也泛起来一丝悲凉，于心不忍起来。
离开长安之后已然半年，这半年里小一不时送来一些长安重大之事的消息。
长孙贵富偶尔也送来一些秦王府那边的讯息。
这些都不足以让陆慕回长安。
但陆慕却深深感觉到东宫和秦王府之间更加如火如荼起来，也感受到李渊心态的转变。
玄武门之变......估计快了吧？
......
“小舞不知道什么样了......”
“咱俩......是不是有些不够仗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