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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被打恼了,最后, 高嘉彦也说出许多狂妄之语, 坐实了草菅人命之事。
小书记官奋笔疾书,将二人所言俱都记录在册, 录为口供。
周航瞥了那小子一眼, 是个一身素袍的书生,年纪不大, 二十来岁,斯斯文文的样子。感到陌生的视线,小书记官张望了一下, 最后视线定格在周航身上,后者回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疑惑的皱皱眉,略微腼腆的笑笑,低下头又写他的文书去了。
记录好,小书记官捧着给同知大人过了目,交给两旁的皂吏喝命二人画押。
事情完满结束, 周航掐个诀, 将之前偷偷贴在二人身上的符纸焚化, 毁尸灭迹。这才怡然自得的打个响指, 从围观群众堆里挤出来。
出了府衙大堂,外头烈日炙烤,像要把人晒化一般。
微一抬头,还没看清楚太阳长啥样, 眼珠子被刺的一疼,周航不由皱起了眉头。一阵吹过,携带这阵阵热浪,不过片刻功夫,便出了一身的汗,从脸道脖子都汗涔涔黏腻腻的。
他呸了一口,说出来的话含着怨气:“晒,晒!有种把小爷晒化!”
?g,现在要是有一杯刨冰多好!
想着,正要大踏步往前走,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背了手,周航斜睨着来人。
对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郎,生的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小郎开口:“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们爷请公子上楼一叙。”
“你们爷是哪位?我不认识。”
大热天的周航没心情结交朋友,摆着手让那小郎让开。小郎不肯让,周航便去推他,那小郎手上的功夫不错,底盘更稳。周航炼气中期的功力,虽说比不上武林高手,却也比一般人的力气大很多,谁知推了几次,那小郎竟纹丝不动,看来不是个简单的。
想着周航不由打量小郎几眼,后者文质彬彬的拱拱手,指着对面的茶楼。二楼一个雅间的窗子开着,正对着街道,迎窗站着一男子,年纪不大,穿着佛头青的素面杭绸,插一胭脂玉的簪子,生的面如冠玉、皮肤白皙,俨然一个傅粉何郎。
这位定然就是小浪口中的爷了。
这眉、这眼,这唇形,这五官……
周航总觉得从哪里见过似的,也许未必就见过。天下间相似眉眼、相似唇形、相似五官的人多着呢,他想,没什么稀罕的。
这人身后站着一个小丫头,执一大号的芭蕉扇,周航仔细看了看,约莫有四十厘米宽,八十厘米那么长。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每扇一次,都有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冒出来。就如夏天在毒日头底下吃冰淇淋,冒着的那股液化里的水汽。
周航推测,在那男子和丫头中间,定然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盆。原本这暑天,便是扇风,扇的也是热风,没有丝毫的凉意,但是中间隔一冰盆,风擦过冰块吹来,便不一样了,肯定清凉宜人。
这人可真会享受!
听了周航的话,小郎道:“我们爷便是我们也,你想知道,上去不就行了?”
周航哼了一声:“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当小爷是你家的仆人?哼,小爷可没空!”
他却是没空,他还得去跟林妹妹说纵马案最新进展呢。
说着就要走,小郎拉住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好意请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周航打断:“你这人才好生奇怪,我跟你和你主子素不相识,你这样拉拉扯扯做什么,别当我好欺负的啊,小爷也是有人的!”说着一吹口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玄衣男子,一左一右以保护者的姿势站在周航身边。
小郎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而且是两个一看就是高手的人,不由愣了愣。这一瞬间愣神的功夫,周航已经将胳膊从小郎手里抽了出来,他后退一步,给两位玄衣男子发号施令:“将这拦路的小子拉开。”
话音刚落,都没看到是怎么行动的,方才那十分张扬的小郎已经被扔出了十几米开外。
周航面儿上一脸赞赏,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
真不愧是暗卫,这速度,这身手,真特么的让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唉,以后真不能再把暗卫当仆从使了,这特么的浪费人才啊!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前几日皇帝老爹给他写的信。皇帝老爹说,因为京城有事,当时走得匆忙,让他耐心的先跟林如海读书,等京城的事解决了,就接他过去。顺便又说了给他留了两个暗卫的事,分别叫暗一、暗二,是皇家影卫里顶尖的两个,忠实可靠,若有什么棘手之事尽管吩咐他们。
这就算过了明路了,从此以后,周航再不用每天看着两个黑衣人在自己跟前儿晃悠而装瞎子了。他爹不是说了么,有什么棘手之事尽管吩咐他们,他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皇家影卫里数一数二的两个高手,就这么沦为仆役和跟班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很快,他们会从跟班沦为武功师傅。
原因是,某喵觉得修真前期杀伤力太小,还得练点外家功夫防身打仗斗恶霸。
看着下面一系列的动作,楼上的男子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他果然没猜错……
“有缘再会!”周航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两个暗卫离开。
林如海不在府里,他这几天忙得很,好像是有一大笔盐课银子要清点押送到京城,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他不说,周航也没有问,常常早上顶着星星走,晚上踏着月亮回。周航回到自己的住处,大黑猫已经等着了。看到周航,倒很高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拽住周航的衣襟子,喵喵叫了几声。
大黑猫今天穿了一身杏黄色的半臂小褂,看着十分俏皮。周航提着衣领子将其提了起来,在小衣裳里掏了掏,没掏出什么东西,不由皱着眉头道:“玉儿没让你带什么?”
大黑猫摇头,碍于周航的威视,缩了缩脖子。
“那,有没有说什么话?”
大黑猫叫了两声,周航点点头,命小厮端来一盘鱼丸给它吃。自己坐在书案上将今日堂审的经过和结果以一种讲故事的形式写出来,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张纸。他小心的吹干,叠好,彼时大黑猫已经吃完了鱼丸,正窝在地上消食。周航将叠好的纸张塞在大黑猫的衣裳里,嘱咐它即刻送去给黛玉,不许别处贪玩耍去,若是弄丢了信,就告诉黛玉它在他这里偷吃鱼丸的事。
大黑猫去了一会,不见回来。
周航等的心焦,静不下心修炼,更静不下心看书。
“周航哥哥,看我看我!”突然一个清脆声音传来,如黄莺出谷。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黛玉的声音。可是,环顾一圈,不见黛玉的影子。正着急的时候,只听“黛玉”又“呵呵”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娇憨,“我就知道你看不到我。周航哥哥,往你脚下看——”
周航依言,往脚下一看,却见一个巴掌大的纸片小人正蹦蹦跳跳的嘻嘻笑。那小人有手有脚,还用笔画出了眉眼,声音就是从那小人身上传来的。
这也是符咒?
“周航哥哥,这是我制作的符,名叫传音符。你一定再想我怎么会制传音符对不对?”
被说中的周航笑了笑,此刻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只见那小人单手掐腰,哼了一声,“只许你研究符咒,不许我研究不成?呵呵……我发现符咒之术也很好玩呢。这个符虽然不能让我们俩直接交流,但只要输入法力,便可将想说的话存进去,岂不比写字方便?周航哥哥,不能再多说了,我法力有限……”
刚说完这句,符纸便瞬间焦红,化为灰烬。
看着符咒消失的地方,周航想,林妹妹果然不愧是世外仙姝,悟性不是一点半点的高,他真得努力了,不然恐怕追不上林妹妹的速度。想想,身为一个大男人,一旦动手切磋,总被林妹妹秒杀,那场面,辣眼睛啊!
不过,这个传音符用着倒是挺方便的,省得让大黑猫来回奔跑,时常长了,也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再见黛玉的时候,周航便缠着黛玉将传音符的制作方法教给他。
从此之后,二人私下来往传话更频繁了。虽然往往都是周航起头,黛玉只是不好不理他而已。
一般案子,取得口供三日后,要再进行一次复审,主要是看两次口供是否一致,若是一致,即可判决。所以复审当日,周航又去故技重施了一次。有高嘉彦、卫英二人的口供和画押,两府即使位高权重也毫无办法,判决下来了,二人当街纵马驰骋,险伤了一个小女孩的性命,判每人杖三百,流三千里。
公堂上二人大喊不服,说他们并未说过口供上记录的那些话,可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他们便是想赖也赖不掉。二人似乎也觉得事情很蹊跷,最后竟公然在大堂上说是有人使妖法害他们,他们不服,要请倒是作法驱妖驱鬼,再升堂复审一次。
这种毫无根据的要求自然是被驳回了,二人还被人安上得了失心疯的帽子。
虽然卫家人都瞒着卫老将军,不让他知道。但这事在扬州城穿的沸沸扬扬,最后还是传到了卫老将军耳朵里,彼时卫英已经被押进了大牢,为老将军打他不得,气得将卫英的爹——卫家二爷狠狠的打了一顿,扬言让卫英出去别说是卫家的人,卫家没有他这样的不肖子孙!
卫英的母亲是二爷的妾室,勾栏出身,虽已年过三十,但余韵尤在,何况她幼时曾在青楼里练就一身勾人的本事,在二爷面前颇为有宠。原本她打算像二爷求求情,买通衙役,让儿子在里面别吃了亏,等流放的时候也花些钱。如今朝廷流放犯人,一般都是到边疆地区做劳役,若是碰巧在战场上立了功,不仅能免除所犯之罪,还可以立军功获得晋升。先帝时候有个将军,不就是流放的犯人出身?
她的意思是,不指望儿子到战场上拼命挣功名,只要花些钱,买个小功名,免了罪就回来,卫家那么大的家业,还怕以后没出息吗?
谁知道,二爷本就吃喝嫖赌,手里哪有余钱?再者因为卫英的牵累被老爹打了一顿,此刻对这个儿子更含着怨气呢,哪里肯花钱替他周旋?
至于高嘉彦嘛,虽有他母亲孙氏从中斡旋,还是免不了那三百杖。
他是个文人,卫英都受不了那三百杖,叫的鬼哭狼嚎的,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三百杖打下来,据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在牢房里躺了大半个月,若非他爹是知府,每日请医送药的疗治,估计不用流放三千里,小命当时就交代了。
高雨柔又被高鹏飞禁足了。
这已经不是新鲜事。
几天后,又传来一个劲爆消息,高雨柔被高鹏飞许给一个傻子。傻子虽傻,但是出身好,爹是京城的一个御史,五十多岁了,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家里的产业都要他来继承。傻子今年二十八岁,娘也是高门出身,教养良好。正因为如此,虽然有个傻儿子,夫妻俩还是希望找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和儿子皆为连理,不想委屈儿子。可是正经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哪个肯嫁?因此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开始御史夫妇还是看不上高雨柔的,毕竟是一个知府的女儿,而且据说毁了容。但是他们看得上的,人家又看不上他们,所以思来想去,看着儿子一日蹉跎一日,只好一咬牙狠心答应了。
郑莉华坐在黛玉身边的圈椅上,一边快速而优雅的吃着樱桃,一边说:“知府大人这次是下了狠心了,听说高雨柔都抹了脖子了,知府大人都没松口。愣是让人将她绑在床上,日日好几个人看守着,恐怕要一直绑到出嫁那天为止。”
“真抹了脖子?”黛玉问,抹了脖子都没死?
郑莉华将一颗红的晶莹剔透的樱桃放进嘴里,嗤的一笑:“就擦破一层皮,不过是吓唬人罢了。若真想死,谁也拦不住!”
黛玉也笑了:“这会子你倒看的明白了。”
“我也不是总糊涂的。”说着又将一颗樱桃塞进嘴里,不由赞叹,“林姐姐你家里的水果真好吃,尤其是樱桃,我还没有吃过这么甜的。”
黛玉从贵妃椅上做起来,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我家里又几处田庄,是依山傍水的,空气好,水源足,结的果子自然也比别处的好些。何况能送到这屋里的,又是经过好几拨挑选的。首先那些庄头们便是挑好的送来的,然后是外头的家人,再是里头的婆子,然后又是丫鬟们。你算算,经多少人手挑出来的,能不比外面的好么?”
郑莉华趴在桌子上“哎呦”,“难怪人说礼出大家。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吃个瓜果都这么麻烦。我们家里都是买办的人直接买了送来,顶多就是经丫鬟们挑一挑。”
林黛玉笑道:“你可是同知大人的千金,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郑莉华听了呵呵笑,“我这个同知大人的千金,在平民百姓面前尚可充充架子,在巡盐御史千金面前,就是那没见过世面的野鸭子喽。”
一句话说的一屋子的丫鬟都捂着嘴笑。
黛玉刚接过紫鹃递来的茶水含了一口,全笑喷了出去。雪雁笑的捂着肚子,慧儿忍着笑来给黛玉换衣裳。郑莉华却鼓着脸,很疑惑的样子:“怎么,我说错了么?”
黛玉放下茶盏。雪雁忍着笑道:“没见过正姑娘这样自损自贬的,您这样高贵贤淑的千金小姐若是野鸭子,我们这些丫头成什么了,岂不是连臭虫都比不上?”
黛玉喊道:“雪雁,你这个小滑嘴儿,我刚已经笑的肚子疼了,你还闹!”
众人又笑闹了一回,郑莉华吃过午饭才走。见她对自己家里的瓜果甚为钟情,林黛玉便命人打点了很多给她带去。横竖只是庄子里送来的,更空间里的不一样,不过是比别处的长的大些甜些,没有到逆天的地步。
——
却说当初李旭引荐的那位神医,又游历到扬州地界。他在扬州城转了几天,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便到林府投了拜帖,打算给林如海父女复诊一次,看看余毒清的如何,可否需要重新下方子。
林如海不在府里,周航接到了老神医,黛玉听说后,也到厅房拜见。
老神医一摸黛玉的脉,便大惊了一下。他又诊了另一只手,又观黛玉的气色,又让黛玉伸出舌头瞧了瞧,暗道一声“怪了”,便问黛玉这半年可请了其他的医生调治。
黛玉摇摇头,道:“未曾。”
其实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老神医一摸一看,便知道她体内的毒已经清了,不仅如此,她的体质也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胎里带来的体弱之症也不药而愈,老神医觉得不可能而已。按理来说,这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连可以藏天纳地的空间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这些不能说,她连父亲都没有告诉,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因为当初瞧病的时候,林如海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黛玉知道自己中毒之事,神医此刻也不敢说黛玉身上的毒清了的话。他只问黛玉的饮食、日常活动、心态及这半年时间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病情千变万化,因人而异,但往往与饮食、心态及日常活动有关。
他从前并非没有碰见过这等情况。有时候明明已是回天乏术之人,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渐渐的好转了;有时候明明没有病到药石枉治的地步,却因为心里害怕,而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当然,也有跟什么都无关的,可称之为奇迹,可遇而不可求,少之又少。
个例还可称为奇迹,但当他发现,连林如海身上原本无解的毒都清楚了大半时,他觉得一定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
又问了林如海的饮食等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神医对医术有着几乎痴迷的执着,一旦遇到医术上的什么问题,那是不寻根问题不罢休。为了弄清林如海父女身上的未解之谜,神医就在林府住下了,他是男人,不方便观察黛玉,便日日观察林如海的饮食、行为等,有一次林如海端着茶刚要喝,他就抢上来要闻闻拿茶,还讨了一口喝,林如海只是一笑,也不恼。
那茶只是普通的茶,自神医住进了林府,林黛玉也不会随意拿出来灵泉水用了。
林如海倒是猜出些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想他体内的毒能清除多半赖女儿每天给他冲泡的茶水。不过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出去,女儿就像是揣着金银珠宝在大街上走的人,太危险了。
对于女儿瞒着自己的事,林如海也很豁达的表示:
女儿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当父亲的得理解!
神医研究了许多,还真研究出了点蛛丝马迹。
他盯上了林府的荷花池。
那一池子荷花开的也太旺盛了吧!
那荷叶也太晶莹剔透了吧!
那莲蓬也太好吃了吧!
而且吃了之后气色红润精神饱满跟吃了一块千年灵芝似的别告诉我没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