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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女虽然愚钝,但却不傻,心中明了什么男人要把握住可以托付自己的终生,什么男人只会谈情说爱风花雪月始乱终弃。
此刻,琵琶女脸颊之上满是泪痕,泪水涟涟宛若一道清泉,她轻声呢喃道:“知足了,此生无憾!”
她说话越来越感到吃力,眼里开始出现朦胧的美好事情,有些不真实却让自己很知足。
姜阳生紧紧抱着琵琶女,却蓦然望向远处麦田处得沈子濯,他眼睛此时瞪得老大,心中震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见这个年纪不大话很多的粗犷小伙子此时从身后的箭袋里面一把拔出三枚精钢箭矢,挽弓搭箭,三发箭矢如同彗星陨石一般奔腾出去。
连珠箭!
三发连珠箭!
宛若奔雷射向三处不同的地方!
夜色中的一点精芒!
姜阳生神思敏锐,当下心中生异,只见离的沈子濯最近的那个气息颓靡奄奄一息的油腻屠夫瞬间被一只箭矢扎在脑袋上,硕大的一枚脑袋如西瓜一般炸裂开来,白色的脑浆迸溅出老远,顷刻间便是死的不能再死。
另一枚箭矢却是追星赶月飞到别处,方向赫然便是正激斗在一处的茶肆老板娘那处,老板娘听闻箭矢破声之声,颜色陡变,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鬼卒沈子濯那处,她声音凄厉颤抖嘶喊道:“温沉!···”
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不远的茶肆老板娘和那名刀客闪躲不及更是被最先发出的那枚力道奇大的箭矢如同肉串一样钉在一起,死不瞑目!
姜阳生只觉局势陡变生异,让人捉摸不透,却不料原本怀中的琵琶女萎靡的气息此刻陡然强盛起来。
他只觉当下怀中异常,不觉松开抱住琵琶女的手臂,却不料此时胸口的软甲被一柄袭击而来的利刃骤然破开,一股子森凉寒意陡然涌上心头,姜阳生飞身后退,捂住腹部伤口,却见琵琶女的眼中含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哀伤之色,她倔强着抿着自己干枯的嘴唇,面带泪水摇头,看着捂着自己腹部可是鲜血依旧流不止的姜阳生,后者的神色冷峻,原本火热的心此刻慢慢转凉,满脸寒意如坠万年冰窟。
琵琶女抿紧嘴唇,摇了摇头,泪眼婆娑,而后仍凭飞来的那枚利箭贯穿自己的胸口,她步伐紊乱,跌跌撞撞,眼中却是一片温柔如水,嘴角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带着一张惨白的脸色猝然倒下。
姜阳生见到琵琶女被一箭贯穿心口,他站在远处凝视着她,虽然她只是嘴角翕动,可是姜阳生知晓了她像说什么。
‘别恨我。’
仅仅是一句‘别恨我’,这句话中也不知道涵盖了多少苦衷和心酸,让姜阳生心如刀绞。
姜阳生猛然抬头,只见沈子濯不急不缓的从自己的箭袋里面再次拔出三只箭矢,后者嘴角噙着冷笑。
双面谍子!
姜阳生幡然惊醒,而后见到琵琶女满脸泪痕步履蹒跚踉跄跌倒,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喜怒怨恨出来,只感觉原来刚才的短短一瞬间自己的心从温纯陡然变化到怒不可遏,而后瞬间变得心如死灰,他狠狠地盯着眼前倒下去之后尚未死去的琵琶女,只见她的嘴中开始大口大口的鲜血往上涌出,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嘴角噙着一丝安然的笑意闭上了眼。
姜阳生眼神冰冷如万年寒窟一般,望向远处的麦田里面正在挽弓的沈子濯,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从背后箭囊里面拔出三枚钢箭矢而后搭在弓上,没有多说话,勾住弓弦的手指赫然松开,若是白昼就会清晰见到沈子濯拇指之上那勾弦用处的粗制滥造却磨损严重的青玉扳指。
三箭连珠!
三道箭矢都是向着姜阳生而来,声势迅疾,三道箭矢按照不同的刁钻轨迹射向姜阳生,争相追逐,破风之声炸人耳膜。
姜阳生手心冷汗传来,盯着眼前轨迹波诡的箭矢,当箭矢临近之时却是用青雀挑拨开那率先一剑,青雀剑身顿时被压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而后姜阳生的身形接着这股冲劲而后向着一侧飘然飞去,他想要借着箭矢的力道躲过这一劫,只见远处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的沈子濯此时满脸讥讽,三箭连珠岂是这般容易躲过?
除却先前被调拨之后轨迹变化的率先一箭,余下的两箭似乎料到姜阳生会出现在这处,其中一根便是扎在了姜阳生的小腿上,瞬间刺透小腿肚子钉在远处的地面上,另一根则是擦着姜阳生的头皮飞过,愣生生的斩断几缕头发,姜阳生忍住钻心剧痛,而后迈开步子朝着沈子濯奔去。
沈子濯不过就是一个会射箭的小子,要是跟别人玩近身战几乎就是立马死的下场,他也深知自己的不足之处,自然不可能让姜阳生近身,看着百步之外姜阳生拔开步子就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当下心底也是一沉而后面色阴沉如水,因为刚才那一箭没有钉死姜阳生,此时他猛然从背后箭袋里面拔出仅剩下的一枚箭矢,而后急速搭在弓弦之上,百步的距离在按照姜阳生的奔跑速度其实就是火光电石之间,这一箭凝聚了沈子濯的全部气力,这一箭射出,砰的一声,沈子濯的双臂鼓胀到一种夸张的地步,青筋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手中牛角弓也是被拉成浑圆满月,这种一种极大消耗,先前三发连珠箭都只是半月状,如今满月之势足见箭矢惊世骇俗的威力。
射出这跟箭矢之后双手无力下垂,不住颤抖,已然红肿胀到比起寻常时候粗了足足半圈有余。
姜阳生曲线奔走,眼看就要近身沈子濯施以雷霆手段,却是瞧见他射出那威力不俗的一箭,那道箭矢似是长了眼睛行迹飘忽不定却牢牢咬住自己的行踪,箭矢速度看似比不上先前的那几枚,可是威势却胜之百倍,他不知这一道精钢箭矢是沈子濯的保命手段,箭矢之上更是蕴含了他的精气神,沈子濯的箭术并不是什么登堂入室的宗师,这一箭也是偶然从一个弓弦宗师那里学到的,但只是学了七分形似三分神似罢了,未得其精髓,可威势足以称得上‘穿云裂石’。
姜阳生眼见躲不过这充满灵气的一箭,当下心肠一狠,迎面拔剑劈下!
青雀剑的材质非比寻常,当时听那位剑走偏锋的剑士于仇提起过是一块天外陨铁淬炼而成,锋利无比,能排在当年剑谱第三的位置便可想而知,青雀剑比起寻常削铁如泥的寻常佩剑还要厉害几分。
姜阳生虽然对于《滴水经》所提及到的蓄势意境丝毫没有找到边缘,可是老孔的青雀剑却好似通灵一般只要姜阳生握在手里便有种水乳.交融如臂驱使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青雀上有过,其他剑都未曾感到。
青雀长剑缨锋斩下,针尖对麦芒,锋刃对上了那道箭矢,锋刃交接处,电光闪烁,青雀一声哀鸣轻颤,姜阳生身形亦是被硬生生撞出老远抛飞出去,他只觉胸有奔雷一般气海翻腾,说不出的抑郁难受,仿佛有万钧重担压在胸口,手臂更是一阵无力酸麻感传来,手臂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躺在那处剧烈喘息了一阵子,久久之后这才起身,姜阳生紧接着剧烈咳嗽一番,嘴角深处一丝丝鲜血,伸手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姜阳生拖着青雀走向沈子濯。
沈子濯自知一击不成之后自己生而无望,眼下手臂剧痛经历刚才全力一箭之后更是如同断折,眼下盘坐在远处的麦田中强行凝神。
姜阳生扯下一脚布料堵住自己腹部汩汩流血的血窟窿,摇摇晃晃的走到沈子濯面前,而后拄着青雀剑俯视一番。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后狰狞道:“周朝谍子?”
沈子濯不置可否,只是神情蓦然恍惚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过往事情,他没有回答姜阳生无聊也注定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只是自顾的陷入了回忆中,脸颊之上有哭有笑状若疯魔。
姜阳生从怀里掏出一枚鱼临道炼制的疗伤药吞下去之后,盯着沈子濯,却见到这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小伙子蓦然泪流满面,眼神里面充满了希冀和怨毒,不时脸上却又出现愤怒和杀意,掩饰不住的仇恨。
“我也不问你,也懒得问。”
姜阳生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挥动了手里的青雀剑,这种周朝的谍子一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会执行任务,都有说不出的苦衷和把柄握在幕后人手中,不卖命则死!怎能轻易松嘴?当年潜入北莱王府的谍子即使被扒皮抽筋处以极刑还不是也跟茅房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嘴跟被缝了一样死活不张嘴,可见他们作为谍子以后的觉悟有多高,想来北莱的谍子也是这般,身为谍子就是一种悲哀,可是偏偏这种谍子被安插在光就居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双面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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