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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冲着陈浪喊了一嗓子，“喂！”
陈浪和那女孩儿几乎同时看过来，看到王凯正冲着自己微笑点头，女孩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赶紧将视线避开。
王凯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在意，等陈浪过来，才低声说道，“你……我……嗯，咱爸说要我去公司找他。”
陈浪很意外，“去公司找他？稀罕了，平白无故的，这是……上次家宴，你干什么或是说什么不合适的了？”
“嗐，我是谨言慎行，多一句都没敢说。”
“那就奇了。”陈浪微微蹙眉，道，“没办法，你先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小事就算了，要是大事……记得找机会给我打电话。”
“好。”王凯答应了一声，驱车离开。
陈浪目送王凯离开，有些心神不宁的回到女孩儿身边坐下。女孩儿看着陈浪，问，“有事情吗？”
“没有。”陈浪笑了一声，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儿笑道，“我叫甄珍。你呢？”
“我叫……”
“刘翠花？”一个声音忽然突兀的冒出来，陈浪的眉脚跳动了一下，循声看去。
顾漫挎着一个小包，正看过来，看清陈浪，顾漫哈哈一笑，“真的是你啊刘翠花，好巧。”
陈浪真想扑上去，把顾漫那涂满口红的嘴巴，狠狠的撕烂。可她脸上依然只能洋溢着笑容。“确实好巧。”
顾漫道，“陈少呢？没在一起吗？”
“他……有事出去了。”
“哦，你们住在一起了啊。”顾漫问。
“嗯……嗯。”
顾漫笑了笑，又道，“挺好啊。呵呵，我还有事，先走。”
两人之间，又不熟悉，自然是没什么好聊的。看着顾漫的背影，想起她喊出“刘翠花”时那种难以掩饰的恶趣味，陈浪暗暗啐了一口。转脸看向甄珍，正要说话，却听甄珍说道，“翠花姐，那女的，你朋友吗？”
翠花姐？
翠花……
妈蛋！
算了！反正跟甄珍也不算很熟，等自己玩儿腻了，早晚也要甩了她。
不用解释什么了。
笑了笑，陈浪道，“算不上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甄珍应了一声，才说道，“她跟我哥，住在一个小区。嗯……呵呵。”甄珍欲言又止，只是轻声一笑。
……
华商国际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王凯看着手里的收购计划书，心中暗喜。华商真的收购了童阳的话，红姐就走运了。她在童阳干了那么久，童阳原本的员工又走了不少，说不准，一下子就能升官儿了。
同时王凯还有些好奇。
陈升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个计划书？
见王凯狐疑的看过来，陈升微微一笑，道，“怎么样？”
“呃……”王凯不知道陈升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陈升道，“上次见你对收购童阳的事情，似乎有些兴趣。”
王凯一愣神，心念急转，道，“哦，商业上的事情，我是真不懂。只是有个朋友，在童阳上班，所以对童阳多少有些了解。童阳最近这两年，效益很差，一直都是在苦苦支撑。熬到现在，大概也是油尽灯枯。国内实体业一直也不太好，童阳的前途堪忧。不知道老爸怎么忽然想要收购这么一家小企业了。”
陈升笑道，“你觉得童阳没前途吗？”
“呃……”
“但你好像很希望给收购童阳啊。”陈升看着王凯，“刚才你似乎很开心。”
王凯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缓缓说道，“我那朋友，日子过得挺苦的。原本是想辞职，另找个工作的。如今华商要是收购了童阳，我那朋友就不用再找工作了，福利待遇，肯定也会比原来的童阳更高。我替她高兴。”
陈升讪讪一笑，“你还有穷朋友？”
“呵呵。”王凯干笑。
陈升看着王凯，片刻，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口中说道，“你打了张昊？”
“呃……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交了个叫刘翠花的村姑女朋友？”
“啊……这个……”
“少祸害几个。”
“哦。”
“陈潇来年就是高三，关键的一年。你这个做大哥的，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
“纪周那一帮小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跟他们来往。”
“哦。”
“周振南倒是个人物，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多学学人家。”
“哦。”
陈升愣了愣，再看王凯，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自己说一句能顶自己三句的混账小子，怎么忽然间……忽然间话这么少了？而且，以前那种二流子气质好像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是谦卑。
其实，王凯不是沉稳，是小心。不是谦卑，是自卑。
面对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王凯这个冒牌货，不得不小心，一言一行，都要谨慎。面对名声在外的商业巨头，王凯这个穷屌丝，自然会从骨子里感到自卑。
“没事儿多看点儿商业管理的书籍，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多看点儿书，聊胜于无。”陈升道。
“嗯。”
“走吧。”
王凯如获大赦，打个招呼，匆匆离开。
陈升又抬头，看着王凯的背影，眼神中难掩失望。
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大儿子终于浪子回头，知道关心自家企业了。
可惜，还是老样子。
他关心收购童阳，只是因为有朋友在那里上班。
又是叹气，陈升整理着文件，片刻，却又愣住。
想起刚才跟王凯的对话，陈升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好像真的有不小的变化，不仅仅是话少了。具体要说是哪里变了，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说不清楚。
……
王凯回到车上，整个人才如释重负。
在陈家的时候，倒也还不觉得，一进那董事长办公室，就能强烈而清晰的感觉到陈升的精明。王凯很担心自己稍不留神就会露出破绽。
点上一支烟，放松了一会儿，王凯拨通了红姐的电话。
“红姐！恭喜了。”
“喜从何来？”
“后天，等着吧。”王凯笑道，“后天晚上，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我摆一桌，请你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