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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商景驰没什么交情,但同在生意场上,关于商景驰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
传言他冷血无情,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感情用事,生意如此,私下里更是如此。
传言他行事残暴狠决,只要是他想要的,多可怕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传言他不近女色,每年有很多商业大佬送美女讨好他,都被他连打带骂得赶了出去。
而商景驰对温然的语气和态度,让余森开始彻底怀疑传言的真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若是知道温然是商景驰的人,早在天黑前,他就亲自开车将温然送到商景驰身边去了。
哪里还会到现在这一步。
看着地面上干涸的血迹,余森觉得,他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浴室里的水龙头一直开着,温然坐在地上,背靠着洗漱柜,已经昏睡了过去。
她浑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全身冰凉的厉害。
商景驰迅速脱下大衣,裹在了温然身上。
其实商景驰的大衣也湿了,在寻找温然的途中大衣上落了许多雪花,他没空去管,雪花到了室内变成了水珠,浸湿了大衣。
就连商景驰的头发上也顶了层水珠,脸上也多了层水雾。
“温然,醒醒!”
商景驰轻轻地晃了晃温然的身体。
生怕力气大一点,温然就会像个满是裂痕的瓷娃娃一样触之即碎。
听到呼唤,温然费力地睁开了双眼,缓了好几秒才聚焦到能看清商景驰。
他怎么来了?
温然想问问,可她没有力气发出声音,脑袋一歪,又晕死了过去。
“温然!”
叫了一声没有反应,商景驰彻底慌了,连忙将温然打横抱起,跑出了浴室。
许原和小昭在这时赶了过来,他们身旁还跟着医生,是保镖过去通知他们的,
连警察们此刻也都纷纷拥进了这栋楼。
五分钟后,温然被带上了救护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余森则是被警察带去了公安局。
一场闹剧,终于得以缓息。
……
京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温然被安排进了svip病房。
医生说温然是手臂伤口失血过多,再加上被药物控制,虚脱晕去的。
温然的左手臂被缝了十三针,因为昏迷的缘故,直到缝完最后一针都没有喊疼,眉头却是紧紧拧着。
商景驰在一旁看得心揪的难受,一双阴沉的眸子布满了红血丝。
缝完了针,温然输了一夜的药水,天亮后依旧没有醒。
商景驰让许原将小昭叫到了病房外。
他自己站在病房走廊尽头的窗户处,背对着光。
食指和中指正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那阴晦暗沉的脸庞。
小昭走过去,每次单独和商景驰在一处,她心里都会犯紧张。
每次也都会在心里敬佩温然的勇敢,能在商景驰面前收放自如。
“商、商总。”小昭站到商景驰对面,想着上次温然拍戏受伤自己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她深吸了口气。
闭上眼睛道:“商总对不起,我没有尽好助理的责任保护好然姐。”
“跟我说说温然家里的情况。”商景驰声音沙哑。
小昭这才注意到商景驰的腰也是微微弯着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
她平复心绪,缓缓开了口,“我是去年跟着然姐的,那时候听然姐说她妈已经去世了,她有一个爸,她妈去世后她爸娶了别人,然姐就没有再回过家。”
“她爸叫什么名字?”商景驰吸了口烟,继续问着。
“好像……叫温通海,是一家公司老总。”
商景驰没接话,温通海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想着在商业圈应该没什么成就。
“商总,然姐的手臂会留疤吗?”
小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温然是女明星,若是手臂上留下一道疤,以后还怎么穿礼服?
就连往后去参加剧组的面试,导演看到她手臂上的疤,怕是想用也不会用了。
小昭等了一会,商景驰都没有回答。
她抬头望看,烟雾下的商景驰眉眼漆黑,面无表情的脸颊根本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商总!”
这时,许原喊着商景驰朝这边跑了过来。
商景驰掀起眼皮,脸色不悦,“谁让你出来的?”
许原出来了,病房里就没了别人,没人看着温然。
许原跑到跟前解释,“有护士在病房。”
见商景驰神色缓和了一些,说起了正事,“刚才李局长打电话来,说根据余森的供述已经查到了温通海。
不过温通海现在受了伤,正在二院的抢救室里抢救,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李局长的意思是商总能去一趟局里,温小姐的事也需要商总录个口供。”
“让他先等着。”商景驰掐灭烟头,抬脚回去了病房。
许原怔在原地,想着让李局长等着,这似乎不太合适,可谁让自己的老板是商景驰呢!
许原只好给李局长回了个电话,说温然情况不稳定,暂时无法离开医院。
商景驰回到病房,护士便离开了。
而温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来,此刻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商景驰心底的阴霾瞬间散去了大半,惊喜地大步到床头旁。
“然然,还疼不疼?”
在未找到温然之前,商景驰是一肚子火。
他气温然骗他,气温然什么事都瞒着他。
他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温然,可随着时间过去,他始终找不到温然,怒火全部转变为了焦躁、担忧、到最后甚至开始恐惧。
他恨不得自己一个人能变成一百个人,这样他就能一口气找一百个地方。
等找到了温然,看着她昏迷不醒,商景驰突然觉得那些想问的话都不重要了,只要人还活着,就足够了。
再看到温然醒来,如今也只想问问她,身上疼不疼。
温然的目光一直盯着天花板,泪水不断涌出,却没有哭声伴随。
眼泪顺着肌肤滑进发缝里,转瞬间就没了踪迹,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商景驰捧着温然的脸颊,心脏再次被揪作一团。
自从他让温然不必在他面前伪装自己,商景驰就再也没见她哭过,甚至连喊疼都没有。
而这次无声的哭泣,看在商景驰眼里,却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他觉得心疼。
商景驰轻轻擦拭着温然的泪痕,“然然,别哭了,我这次没有生你气。”
商景驰用着哄孩子的口吻对温然说着。
温然却是泪水决堤般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喉咙里也发出了压制着的“呜呜”声。
商景驰头一次体会到了束手无措这个词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