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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打定,众人便分工准备所需品。
李小红从地室拿了金银去米粮店购买干粮,却发现店里早已人去店空,只有些锯木糜一般的米渣,便全部拿了来制成米饼,众人吃了皆赞不绝口。
晓阳负责购置代步工具。他把无相塔城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马匹,想是全被塔民购光。
艾索斯献策道他们来时乘的那辆篷车也许还在塔外,便与晓阳一道出城寻找。
刚攀上矮崖,就听到阵阵低沉哞叫,两人大喜,循声而去,果然看到那头拉车的青牛在一棵树下吃草,那辆篷车就在它近侧。
加也为手上没有一件趁意的兵器苦恼,李小红脑中略忖,便迸出一条妙计,对加也道那塔主脑后的软管似是极为坚固,连晓阳的金刃都奈何不得,或许可以制成一件厉害的武器。
加也闻言大喜,旋又到密室中取来软管。两人融了些金银镶在接缝处制成一条长近三尺的软鞭。
加也在空地上挥鞭轻舞,软鞭到处,扬起团团弥漫尘雾,似霄壤之间一道凌厉闪电,同时传出阵阵破风之声,又似琼宇之上一阵霹雳惊雷。
李小红拊掌喜道:“加也哥哥喜获擒雷鞭,可喜可贺!”
加也抚摸着软鞭喃喃道:“擒雷鞭?好名字!”
四人再聚首时,天已向晚,遂决定修整一夜后翌日清晨出发。
是日晚间,星鱼竟出奇明亮,在黑幕之下更显璀璨。众人谈笑畅饮,到午夜时径自睡去。李小红回到自己闺阁中,加也喝得酩酊大醉,只得让他独占茅屋的竹床。
晓阳与艾索斯爽性拿了两条铺在农院中幕天席地而睡。
看着漫天星辰浩瀚无边,晓阳难以安眠,便轻声问艾索斯道:“艾兄,你睡了吗?”
艾索斯道:“还没有,你有事要问我?”
晓阳浅笑道:“艾兄心思敏慧,一猜即中。我的确想问你个问题。”
艾索斯侧过头道:“什么事?”
晓阳沉吟一阵道:“昨日我们在密室中久战塔主不下,临危之际幸得你舍身相救,将软管插在自己脑后,才将塔主消灭。我想问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高妙的法子,使得他不战自败?”
艾索斯转回头望着星辰暗自出神,晓阳等了良久才听他喃喃呢呢,似是自语道:“我让他看了一段历史,很可怕的历史。”
晓阳忙问是什么历史。
却听艾索斯冷然道:“世界末日!”他的脸颊浸在黑暗中,可语气却比黑暗更冰冷。
说罢,他兀自阖起眼睛道:“睡吧!”
晓阳应了一声,不敢再问,心中却暗自浮想,艾索斯的话高深难测,怎么世界末日成了历史?明洲世界不是好好的么?想了半晌,睡意袭来,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众人整理行装,并肩上路。
来到矮崖之上,李小红径自乘上驾座嬉笑道:“我来赶车!”
众人拗不过,只好随她所愿。一路上,李小红高唱山歌,众人倒也听得舒畅,忘记了行程的颠簸,也跟着唱起来。
几人驾车南下,直到夜色沉瞑,才走出无相塔属地。
周围景色豁然开朗,变成一片片水洼草地。众人挑了一块干地升起篝火,又在水洼里摸了几条小鱼煮了锅鱼汤,就着米饼吃了,边吃边聊起天来。
聊了一阵,却不见了李小红的踪影。
喊了一声,听她的声音从篷车内传出。晓阳笑道:“妮子顽皮,别把车给点着了,我看看去!”
说着跃至蓬内,却见她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凑近一看,她手里拿的正是《明阳造》。
晓阳看到此书又想起鲁依明惨死的模样,不禁怃然。却听李小红低低叫了声好。
晓阳奇道:“这书这么好看吗?”
李小红抬头道:“此书真乃万妙之源!你可知道用硫磺石屑可造出一种名叫炸子的东西,能将一座石屋轰塌。比你那什么咒术强多了!”
晓阳愈发奇道:“还有这般厉害的武器?”
话间便要夺她手里的书,李小红一摆手嗔道:“小气什么?我就借来看看,看完了自然还你!”
晓阳支吾一阵,怕她愈恼,只好作罢。
又行了几日,四下遽尔开阔,变成连绵无尽的草原。
晓阳吸了一大口草原上的空气,顿觉身心舒畅,朗声道:“我们到卡拉钦草原了!”几人亦喜不自禁,纷纷跳下篷车步行,不想辜负了一番好景致。
行了半日,见碧毡之上星星点点扎着几间帐篷。
加也喜道:“我们去牧人那里换点肉食吧,这几日总吃米饼,现下一提米字我肚子里就直泛酸水!”
李小红白眼一翻冷哼道:“你肚子里原本就没有好水!”
几人来到帐篷群中,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小集市。牧人们摆摊贩售货品,高声招徕,好一番热闹景象。
四人走了一阵,见不远处一座帐房前用卡拉钦文和通用文写着“那日苏烤肉”几个字。
加也只看到“烤肉”二字就叫自己肚里肉虫作动,众人走一步,他就叫一声:“你看你看,又动了!”
李小红戏谑道:“啊呀,别是有喜了!”
艾索斯破地天荒附和道:“看胎形像是个女孩子!”
加也受二人嘲讽在一旁扁嘴不言,晓阳见状笑道:“加也兄的肉虫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就去这家吧!”
加也一听,欢欣鼓舞地抢先进帐,待众人进来时,他已经烤羊腿在口。
烤肉店的老板名叫那日苏,是一个精干殷勤的小伙,侍左奉右无不周全。
众人酒足饭饱,又买了三只全羊,那日苏更是喜形于表。
晓阳又问他什么地方能买到马匹,他摇了摇头,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语比划道:“牛马嘛,都被阿古都斯抢走了,现在只剩下羊了!”
晓阳不解“阿古都斯”何意,便又问了一遍。那日苏窜跳到帐外,指着东边一处草地道:“阿古都斯嘛,就在那里!他们杀人啊,抢牛啊,啥坏事都干!”
晓阳忿道:“还有这等事?我倒要会会这阿古都斯去!”
说罢对三人道:“咱们去抢几匹马来如何?”
李小红抢先拍手应声道:“好啊好啊!我早想骑马了!”
艾索斯沉疑不绝,转头与那日苏叽里咕噜说了些众人听不懂的话,而后向众人道:“我用卡拉钦语问那日苏先生那群坏人有什么特征,他说他们穿着铁盔铁甲,拿着铁枪铁剑,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我怀疑是一支军队!”
晓阳等人皆一惊,暗忖别是碰上战魂塔的军队了。
正沉思间,那日苏指着帐外连声叫道:“阿古都斯,阿古都斯!”
众人赶忙出帐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碧草中几个黑点正朝集市移动,耳中马蹄声铮铮渐至。
周围牧人见到黑点,皆惊呼不迭,神色惶懅,骇然奔走,熙熙攘攘一个集市顿时人去帐空。
那日苏悲声道:“我逃了呀,几位客官小心!”说罢便负了行囊出帐便奔。
众人见他行囊早就备好,想是这些“阿古都斯”常来为祸百姓。
晓阳怒道:“我们出去会他一会,叫他们也吃些苦头!”
不待艾索斯阻止,便径自掀帘而出。众人对视一眼,也自紧紧跟上。
刚出帐,便见一群兵士模样的人策马冲来。马蹄到处,草糜花残,盆翻钵倒,好不嚣张。
众兵呼喝叫嚷奔至晓阳近前,见他不跑不躲,不卑不惧甚是奇怪,纷纷驻马在他面前。
众兵之中有人一声长喝,少顷便有一人踏步上前,兵士们纷纷退让出一条通道。
晓阳首先见到来者肩头立着一只秃鹫,心头立时一沉,又见那人右眼用眼罩罩着,便知是姜少尉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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