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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父母的对幺子是宠爱些。”
“我也最疼爱你。”
沈钏瑾刚走到门边，母亲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他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心头颇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静姐儿跟他说，如今母亲最疼爱的人是沈宝璋，他还是有些不信的。
亲耳听到了，才不由得不信。
也对，从小他也没有得到母亲过多的关注。
大哥是嫡长子，出生就是备受全家的喜爱和看重，而他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母亲却因为失去小女儿病倒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对他根本不怎么在意。
反而俞姨娘将他视为己出，他生病委屈哭泣时，都是她陪在自己的身边。
“二少爷。”知秋发现沈钏瑾，急忙开口唤了一声。
沈钏瑾回过神，压下心头的怨怼和酸涩走进来，“给母亲请安。”
谢氏含笑说，“钏哥儿，吃过早膳了吗？”
“吃过了。”沈钏瑾闷声回道，他凉凉地扫了沈宝璋一眼，“母亲，我有话跟您说。”
“好，你说。”谢氏声音温柔。
沈宝璋低着头，像是完全不存在，也没有抬头去看沈钏瑾。
“母亲，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还要操持中馈太累了，不是还是让俞姨娘管家吧。”沈钏瑾开口，一副为了谢氏好的模样。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沈宝璋觉得手里的糕点一点都不香了。
谢氏没有动怒，依旧面色温柔地看着小儿子，她知道钏哥儿亲近俞氏母女，他的耳根子软，太容易被别人牵着走了。
“钏哥儿，你有多久没有来上房了？”谢氏问。
沈钏瑾微微一怔，以为谢氏是埋怨他太久没有来请安。
“我……我课业繁重，一直在书院没有回来，母亲，我以后会经常来给您请安的。”
谢氏莞尔一笑，“钏哥儿，我不是责怪你没有来请安，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病已经好了。”
沈钏瑾愣住，一时没明白谢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是我身子弱，所以才让俞姨娘帮忙代管中馈，如今既然我已经养好身子，自然没有必要再累着她了。”谢氏顾着沈钏瑾的感情，把话说得很婉转。
“可是，俞姨娘不是管得挺好的吗？母亲何必抢过来呢。”沈钏瑾小声说。
谢氏的脸色沉了沉，她抬头看向沈钏瑾，“钏哥儿，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在外面结交不少朋友吧，你觉得我掌管中馈，是从妾室手中抢过来的吗？”
沈钏瑾面颊一热，“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你最好别在外面说，否则将来哪个好人家的贵女愿意嫁给你。”谢氏说。
“我只是觉得俞姨娘挺可怜的。”沈钏瑾低声说。
“她哪里可怜，家里哪个姨娘过得有她风光体面，不若将我这个夫人的位置让给她，她才不算可怜？”谢氏的声音微冷。
沈钏瑾不说话了，脸上却依旧带着不服的倔强。
“钏哥儿，你年纪不小，应该懂得分辨是非，难道你以后成亲了，要让你的妾室骑在妻子的头上吗？”谢氏无奈。
“俞姨娘对你恭敬谦卑，不曾冒犯过您，您为何容不下她？”沈钏瑾质问。
谢氏被气得心头抽痛，她闭了闭眼睛，默念几声是亲生是亲生的，这才压下怒火。
“她撺掇你到我面前说这些话，你还觉得她没有冒犯我？”谢氏问。
“不是俞姨娘撺掇的，是我自己想来找你的。”沈钏瑾叫起来。
沈宝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为谢氏轻轻拍着后背，“娘亲，别生气，不值当。”
“都是你，你这个搅屎棍，要不是你怂恿母亲，怎么会把家里搞成这样。”沈钏瑾把怒火冲向沈宝璋。
“我是搅屎棍，你是什么，你是屎吗？”沈宝璋冷笑，“既然你这么心疼俞姨娘，那你认她为母好了，你去当俞姨娘的儿子吧。”
沈钏瑾怒吼，“你大胆！”
谢氏握住沈宝璋的手，“阿宝。”
“怎么，你不愿意？是不想嫡出的身份变成庶出的吗？”沈宝璋嘲讽地问。
沈钏瑾死死地瞪着沈宝璋。
“嗤。”沈宝璋更加不屑，“原来你也知道嫡庶的不同啊。”
既然知道嫡出比庶出更尊贵，那他怎么有脸来让母亲让出中馈给一个妾室，还说是母亲抢了管家大权。
沈钏瑾骂不过沈宝璋，气得像发狂的牛犊子，眼睛充满血丝。
“娘亲，别管他，以后给他纳妾就行了，让妾室去替他操持，别祸害好女孩。”沈宝璋一点都没将沈钏瑾快要暴走的神情放在眼里。
她还怕他动手？
他最好真的动手，不然她哪有机会揍他。
沈钏瑾果然不经刺激，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就砸向沈宝璋，“贱人，你也配当我的妹妹。”
沈宝璋躲开他的杯子，顺手操起水壶就砸了过去。
“啊啊！”沈钏瑾被砸中额头，痛得他嚎叫出声，冲过来要打沈宝璋。
早就等着他的沈宝璋利落地跳起来，又一脚踹在沈钏瑾的膝盖。
沈钏瑾跪倒在谢氏的面前。
谢氏：“……”
“沈宝璋，我要打死你！”沈钏瑾大怒。
“别打了！”谢氏着急地叫着，“快，你们去拉开他们。”
兄妹俩已经从屋里打到庭院，沈钏瑾几次要去抓住沈宝璋，可沈宝璋就像泥鳅一样滑溜，根本抓不住她，反而被她砸得满身都是泥土。
“没用的东西，就你这样还想教训我。”沈宝璋嘲讽地叉腰，“我看你根本不配当我和大哥的兄弟，趁早去认了别人当娘亲吧，别给我们丢人。”
沈钏瑾怒吼一声，又朝着沈宝璋冲过来。
沈宝璋这次没有躲避，站在原地等着他，在沈钏瑾靠近的瞬间吗，她捏着手诀的手指印在他的脑门。
“……”沈钏瑾只觉得像是有一桶冷冰冰的水兜头淋下。
他全身被冻住了，连动都动不了。
“妖女！”他咬牙骂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宝璋将他踹倒在地，冷声地警告，“你要去当一个妾室的舔狗没人拦着你，但你到娘亲面前来恶心她，我就不会放过你。”
“这次我只是警告你，下次你再拿俞姨娘的事来伤娘亲的心，我连她也不会放过。”沈宝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