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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璋没在意小太监要将她杀一百遍的眼神，她已经看到太子殿下在朝着她勾勾手。
她立刻乐颠颠地跑了过去，对着众人文静优雅地行礼问好。
“沈五姑娘！”崔玉玦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宝璋腼腆一笑，“路过，碰巧。”
坐在太子身边的四皇子眼底闪过讶异，他带着几分好奇打量沈宝璋。
别人没发觉，他坐在太子身边却是看到了，刚才分明是太子示意这个女子过来的。
太子素来不喜女子接近他身边，竟对这个沈五姑娘这般特别。
王少楼激动问，“阿宝姑娘，你也是来赏画的？”
“是，是啊，王公子莫要嫌弃我唐突了。”沈宝璋轻声说。
“不唐突，我这就把画取出来。”王少楼情绪高昂，恨不得所有人都能欣赏他的九天仙女图。
沈宝璋的目光落在装着画的锦盒，又打量了王少楼几眼。
一丝诡异气息盘绕在锦盒，而王少楼印堂泛着红光，双眸说不正常的灼亮。
这幅画……
有问题啊。
沈宝璋后退几步，脚下往太子的方向蹭过去。
“坐下。”太子薄唇轻启，嗓音低沉。
“诶。”沈宝璋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然后立刻凑过去，“殿下，这个符拿好了。”
她往她手里塞了个辟邪符。
四皇子眼珠子溜溜地看过去，还没看个清楚，太子已经合上掌心，他完全看不到了。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少楼，别卖关子了，快打开给我们看一看。”有急迫的公子开始催促。
沈宝璋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看着王少楼手中的画像。
一丝黑气已经从画卷缠绕在王少楼的手臂。
王少楼的情绪又更激动了，眼中血丝更加明显。
“这九天仙女图，是我从西域得来的，千金难换，你们可要好好看一看了。”王少楼嘿嘿地笑着，缓缓地打开画卷。
画中女子艳无双，细笔勾勒美人脸，婉约风华，翠袖轻舞罗裳拖，丹唇轻启笑春华。
特别是那双潋滟的眼睛，让人一看就仿佛沉溺其中，无法再清醒过来。
这仙女图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了。
王少楼更是痴痴地凝视那画中仙女，恨不得连心都挖出来给她，要是能够见到画中的真人就好了。
沈宝璋微微眯眼看着画中人，又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太子殿下依旧目光清明，其他人眼神已经开始泛散，露出和王少楼一样痴迷发光的神态。
“果然是妖孽。”沈宝璋冷哼一声，拿出驱邪符，一边念着咒语，打了个手诀，将符纸贴在画卷上。
众人只觉得耳朵有一道尖厉声音响起，顿时都回过神了。
“沈五姑娘，你做什么？”王少楼惊怒质问，急忙要去撕画卷上的符纸。
“这画卷有异，王公子，你……流鼻血了。”沈宝璋指了指他的脸。
王少楼急忙拿出绢帕堵着鼻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放下画卷，生怕玷污了这稀世宝物。
“你们刚才都怎么了？”太子沉声询问四皇子和崔玉玦。
四皇子怔愣了片刻，“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刚才进入一个什么虚空中，整个人脑海里就只有那个画中女子了。”
“对对，她在我面前活过来了。”崔玉玦点头。
“她还抱着我了……”另一位公子眼中还有迷茫。
太子皱眉看向沈宝璋，“他们中邪了？”
“你看看你手里的符纸。”沈宝璋小声说。
太子掌心符纸上的朱砂已经失去光泽。
“王少楼怎么了？”太子低声问。
“他被画中妖孽缠身已久，阳气有损，要是继续让他沉迷其中，命都要没了。”沈宝璋说。
“仙女怎么了？”王少楼发出一声惊呼。
沈宝璋回头一看，只见画卷上原本颜色鲜艳的仙女在一点点褪去色彩，一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失去光芒。
像是整个人要从画卷消失一样。
“糟糕，她要跑！”沈宝璋神色一变，立刻要上前去将画卷收起来。
王少楼将画卷护在怀里，“沈五姑娘，你要做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仙女图，那根本不是仙女，是妖孽。”沈宝璋说，“王公子，你要是再沉迷下去，你要连命都没有了。”
“胡说，仙女每天都会陪我作画写诗，有她相伴，我灵感更胜从前。”王少楼神态癫狂，不许沈宝璋碰到画卷。
沈宝璋紧紧皱眉，看着王少楼发黑的眼眶，只怕阳气早已经被吸走大半了。
要是让这画中妖给跑了，今晚再吸食其他人的阳气，那就真的要化形走出这个画卷了。
“把他抓住。”太子冷声下令。
旁边立刻出现两个侍卫，上前扣住王少楼的肩膀，太子要伸手去拿他怀里的画卷。
王少楼疯狂地挣扎起来，“不要碰，不要……”
沈宝璋已经拿过画卷，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的仙女已经消失了。
只有几滴极鲜艳的血迹特别刺眼。
“你！”沈宝璋上前拉过王少楼的手，果然看到他的指尖不知何时破了，上面的血迹就是他的。
沈宝璋没好气地说，“你疯了，你会没命的。”
王少楼嘿嘿一笑，“我的命就是给她，我也心甘情愿。”
“等你见了她的真面目，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痴情。”沈宝璋没好气地说，拿出香囊，指尖沾了朱砂，用力地点在额头。
王少楼神情恍惚了一下，眼中的癫狂渐渐地平息下来，但是全身的力气也泄掉，晕倒在侍卫的身上。
“先带他回去。”太子说。
“知道妖孽跑哪里去了吗？”
沈宝璋目光环绕周围，低声说，“她还没完全吸足阳气，还无法化形，但是有了那些血，她可以附身在别的东西上面。”
“让人把风月楼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太子下令，“就说孤的玉佩丢失，要彻查。”
“我让鸣珂回家去帮我把东西拿过来，不然收不了那妖孽。”沈宝璋道。
“好。”
四皇子惶恐地问，“那……那仙女是妖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