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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会议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结束。在此之后,苏菲娅依然不得轻松。回到居住的后殿,她还要面对堆积在桌上的厚厚一沓公文。
在这宫廷之中,无论身居何处,苏菲娅只要大声唤一声,便能召来许多乖乖俯首听命的人。但当独自走进属于自己的宽敞宫殿之时,她目光中的落寞和忧郁却愈发明显。
这样的少女无疑散发着一份独特的魅力,只可惜没人能欣赏……等等,真的没人吗?
突然间,苏菲娅的眼角猛地一跳。她注意到,自己用来批文的那张大书桌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纸。
她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纸。或许是因为预感到了什么,少女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神国已经毁灭了,参与者中有我一份。多炮塔神教目前也是我的敌人,所以,需要帮助吗?如果需要的话,现在到外面来找我吧。】
这个字迹,很眼熟。
少女曾有过一位老师,在给她授课的时候写过一些字。而这张纸上的字迹,和那时的一模一样。
她的目光往下移。当看到【许言】这个署名之时,视线中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不清了——因为双眼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泪光。
“混蛋,你当我是小孩子耍着玩吗!有种你就来见我啊!”少女把纸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咬着下唇,走到扶手椅旁坐下了。
她的话音未落,窗外便突兀地传进来一个声音:“那也行啊。”
苏菲娅吓得跳了起来。她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了一个矫健的人影翻窗而入。
许言翻窗进来,然后走到苏菲娅身旁几步之遥的地方,很随意地在坐在了大书桌上。
“你……你一直在偷窥我?”苏菲娅咬牙问道。
许言耸了耸肩:“并没有,我是今天才刚刚赶到诺夫哥罗德。不过没耽误时间,直接就到了你这里。”
沉默半晌。
少女凝视着他,忽然说:“我恨你。”
“可以理解,毕竟我杀了你的哥哥,还造成了你叔叔的死亡。但你现在是诺夫哥罗德公爵,是留里克家族唯一的后人。为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考量,从理智的角度上讲,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和我合作。”许言微笑着说道。
“我恨你。”她又复述了一遍,并且加重了语气。
两人目光对视,能够清楚地看到彼此的眼神中有什么含义。许言不禁有点头疼,因为他发现,对方流露出的恨意似乎越来越强了。
就在此时,许言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扩大了——他听到,藏在耳朵里面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了路绫的声音:“别废话,抱她。”
他对于自家妹妹当然是再熟悉不过,所以对于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便不由感到……相当的震惊错愕。
苏菲娅的目光愈发寒冷了。
许言的脸上则闪过了一丝挣扎。他犹豫了两秒,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仅仅只是拥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更何况,女神大人都亲口下达了指示……
于是他张开双臂,将苏菲娅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当时的那个选择,是唯一能够让你和我都完好无损的办法了。既然被神国盯上,那么我除了加入所罗门以外就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而你,则可以通过依附神国成为公爵。不仅能够保障安全,还可以延续留里克家族的地位。这无疑是最优解。”许言在她的耳旁柔声道。
少女在他怀里并没有挣扎反抗,但也没有丝毫迎合的动作。只是两行清泪早已滑落,哑着嗓子喃喃道:“我恨你……恨你……”
“没关系,你当然可以恨我。但这并不妨碍我帮助你,对吧?既然神国覆灭了,你最大的靠山没了,那么就让我来——”
许言没能把话说完就被打断了。苏菲娅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放声大哭起来。
耳机里,又响起了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话:“等下攻略完成以后就出来。我在侧门外面等你。”
许言轻柔地抚着苏菲娅的背,不禁露出了无声的苦笑。
————
一个多小时以后,许言从侧门走出宫廷,看到了那个等在路灯下的路绫。
灯是煤油灯,虽然有灯罩,不过火苗仍会有些许的摇曳。于是她的身影也随之微微摇晃起来了。
踩着她的影子,走到她面前时,许言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居然要我主动。”
“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也是身不由己嘛……”路绫笑着摇了摇头。
许言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完全不像你啊——等等,你拿的什么东西?”
他已经注意到了,路绫的右手是背在身后的。
然后路绫将右手移到了身前,让他得以看清手中那把明晃晃令人胆寒的……
“你说了啊,柴刀才是标准道具嘛。”
“等等,女神大人!”许言连忙提醒道,“您可别忘了,命令我主动抱苏菲娅的,是您!”
“对啊,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嘛。那种场景除了单身二十年的死宅都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之所以呆在那里不动,不就是因为我吗?总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你的后宫大业吧?”
“不不不,我对于苏菲娅根本一点想法都没有的!我更没打算建什么后宫!”
路绫举起柴刀在面前晃了晃,微笑着问道:“那你以后是什么打算呢?扶持苏菲娅,并且通过感情控制她?”
“其实我真不想扯什么感情的。如果仅仅只是陌生人关系,那才好办,就像我们在伦敦、巴黎、柏林、华沙扶持的那些贵族一样,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除了纯粹的利益交换以外,就只有敬畏心理。”
“那你为什么帮苏菲娅?”
“大概是因为愧疚心理吧……”许言一本正经道,“除此以外,真的没有其他任何原因。毕竟,她一家全灭的局面,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只是歉疚?”
“至少我对她只有歉疚而已,我说真的……女神大人你把柴刀扔了行不行?这玩意儿跟你的人设和造型都不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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