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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安赶紧一脚踩上去把火星子捻灭,心说这烟灰也太不给面子了。
“你看看,你这毒奶的嘴就少说两句吧。”矮胖子道。
“好不容易百合不在,你别管。”
“有人吗?”米安话音刚落,就听见了百合的声音。百合和水筒刚到楼下,推门进来,问了一声。
米安猛抽自己嘴巴。
他差点忘了这俩人被抓走的事,还是矮胖子先反应过来,跑下楼去跟他们汇合。
两人脱险的方式和矮胖子预想的差不多,因此也没有特别惊讶。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你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水筒道。
“滚!”矮胖子的语气短促有力。
四人重新商量,制定一套新的计划。他们只有两天的时间,只要张伯的儿子或者孙子回来一个参加葬礼,就可以阻止阿宅被烧掉。
祭祀那边,还要另想办法。
阿宅拿出一张全家福,是张伯的老伴还在世时,跟儿子和年幼的孙子一起照的。那时候孙子贪玩,把胶卷给弄丢了,上次吵架之后,张伯想把照相馆收拾收拾卖了,结果就在柜子底下找到了这卷胶卷。
洗出来,里面是这张全家福。
那之后张伯没有卖掉照相馆,他怕儿子和孙子哪天想他了回来时,会找不到家。
现在,这张全家福也成了带回张伯儿子和孙子的最后希望。
“我去吧。”米安说。
“行,你自己去,我让水筒帮你借辆车,路上小心点。”百合嘱咐道。
“嗯?我自己去?”米安有些意外。
“不然呢?谁陪你啊?你一个人去还快,赶紧走吧。”
“我……”米安无言以对,自己一个人确实更方便一些。
刚要走,百合又叫住他:“等会儿,先奶自己一口。”
“……我……肯定带不回张伯他儿子。”
“再奶我们一口。”
“你……你们没有我肯定啥都办不成!”
“再见。”百合挥手。
水筒和矮胖子仿佛被注入了鸡血能量,也和米安挥手告别。
跟村民借了辆车,村民得知他们也是无上刀削面神教的教徒时,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把车借给他们。
米安独自开车上路,剩下四人则考虑起怎么能让村民摆脱迷信。
“这个无上刀削面大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百合一直没弄明白,这玩意跟刀削面有啥关系。
“刀削面只是一个依托,大概类似于特产之类的吧。不过既然村民会相信神使的话,我们假扮成神使,应该也可以改变村民们的祭祀方法。”水筒说。
“神使长什么样?”百合问。
四人摇头,没人知道。
“长什么样无所谓吧,上一次都九十年前的事了,记得的人也都死了吧?”矮胖子说。
众人齐齐看向阿宅,他是村里年纪最大的。
“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神使去的那边的村子,不是我们这。”
“诶?九十年前!我有办法了!”水筒突然大喊道。
两日后。
百合悬浮在附近山顶,背上张开一双蝉翼似的翅膀,轻轻抖动。
有亮晶晶的粉末顺风飘散,那是百合释放的花粉。很快,花粉随风落满了高阳村的每个角落。这种花粉具有催眠功效,无论是屋内的还是屋外的村民,吸入了足量花粉后,都进入了梦乡。
“我的花粉只能维持五个小时的昏迷时间。”百合说。
“够了。”水筒道。
矮胖子此时不在,他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做准备。但为了确保安全,百合还是决定留下看着不能移动的阿宅,水筒和矮胖子去解决村民迷信的问题。
提前三个小时,水筒就开始往祭台赶。路上很幸运,遇到了其他去看热闹的村民,搭上了便车。
村长还一直在等水筒,见他回来了,高兴得出来迎接。见他身边的女伴没跟着,还打听来着。
水筒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问村长,有新的祭品吗。
村长说有,正好碰到了一伙早上路过的,险些赶不上了。
村长还说,前两天突然下了几场雨,整天阴雨绵绵的,还担心今天会继续下。不过看着天朗气清的样子,应该是个大晴天。
祭台前已经人满为患,水筒跟着村长走到最前面,听村长站在祭台上致词。台子上湿漉漉的,木桩上绑了三个人,站在一旁的村民已经点燃了火把,只等时间到。
村长说了一些祭祀的词,念经似的,水筒愣是半天没听出来是哪国语言。
突然,村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对着天抽风似的大叫。祭台下的村民也跟着全都跪下,呜哇呜哇的大叫起来。
幸好水筒身高跟他们跪下差不多,没被人察觉。他赶紧也跟着跪下,不知道念的什么,只好嘎巴嘴对口型,时不时哼哼两声。
跟着一起朝拜了几次之后,村长起身,让举火把的村民开始烧。被绑在木桩上的人从破口大骂到求饶,把全村人祖宗十八辈骂了一遍又夸了一遍,就差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村长全当耳旁风,村民们也都听不见一般。
延续了九十多年的祭祀传统,他们早就麻木了。
干柴遇烈火,越燃越旺。火苗瞬间蔓延上来,木桩上的人大叫救命,双脚被绑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忽然,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转眼间大雨落了下来。村民们措手不及,火苗瞬间被浇熄。
“快!把架子搭起来!”老村长在台上冒雨指挥,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准备好的遮雨架子。
几个强壮的男村民帮忙抬架子,还没在祭品头上搭好,远方的阴云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必了。”声音浩瀚,在广阔压抑的天空下回响。
地上村民大惊,一时竟忘了躲雨,都仰着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乌云之上,只见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脚下踩着乌云,复杂纹路的衣服上,正面有三个红色的刀削面大字。
“吾,就是无上刀削面大神。吾已经不需要祭品了。”刀削面脸上画着花样戴着胡子,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原样来。
他特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这么多年,吾已经不需要活人做祭品了。往后,你们只需要摆上几朵应季的花和水果就行,吾还会一如既往保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