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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吧。”真炼长老说道,“地面太狭窄了,弟子们人众多,容易受到误伤,不是你我能发挥全力的地方,到天上去交手吧。”
“好,真炼,老夫自从修炼到元婴后期以来,世间难得敌手,今日你既然为了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就要和我为敌,还放言轻视老夫的雌雄双剑,老夫就如你所愿。”闻公道身上的威势陡然变得激烈起来,所有的弟子感觉无数细碎的刀刃以他为中心,向着自己切割而来,难过的不能自已,但是下一刻,这股压力减弱了,闻公道纵身而起飞到半空。
真炼长老随后起身,东剑领的帅人魁和江心兰,走上前去,就要跟着飞到天上观战,磨镜老人急速冲上去,拦在二人面前,“二位,在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你们不方便上去,还是陪同我们在地面观看吧。”
帅人魁瞪起铜铃般的双眼,大声吼道,“磨镜老小子你放屁,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老子要动用虚空剑影灭了你。”
“不要动火气,大家同僚一场,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这样才不至于扰乱宗门正式运转。”莫逢故上前来劝说道,“依我看磨镜的话言之有理,帅兄和闻夫人还是不要打扰闻兄和真炼的交战了,和我们一起在地面观看吧。”
屈长老一言不发,但是紧跟着莫逢故身边,显然和他立场一致,现在帅人魁有些为难了,虽然他平时表现的粗莽,但是却不是有勇无谋的蠢汉,知道判断具体形势,现在磨镜老人一方有三人,而自己这方只有两人,大嫂态度不明,实在不是翻脸动手的时刻,只能咽下怒气,说道,“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大兄对付真炼轻而易举,到时候你们不要插手就是了。”
高空之上,闻公道和真炼长老相对而立,身上的元婴威压大象无形,充斥整个天地之间,不管是筑基弟子还是金丹真人,都感到自己仿佛孤身一人,面对着元婴大修士,无穷无尽的威压向着自己压过来,每个人都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也只有地面的五人元婴期太上长老,能承受同为元婴期的威压,虽然他们被强大的威压冲击,但还是能控制住自身,江心兰抿着鲜红的嘴唇,始终一言不发,帅人魁知道这位大嫂的脾气,也不去自讨没趣,磨镜老人关切的看着好友真炼长老,只有莫逢故和屈长老,低声耳语,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事情。
天空的两人,手脚不动,身上的元婴后期威压全部散出,在天地间泛起阵阵激荡冲撞的巨浪,众多围观的弟子,捂住了头上两侧的太阳穴,他们使用神识探查,被威压冲击的余波伤到了。
磨镜老人注意到弟子们的反应,沉声喝道,“你们这些弟子,真不懂事,元婴大修士的交战是你们可以轻易探查的吗,实话跟你们说,他们交手的余波,你们不仅不能用眼去看,而且不能用耳朵听,也不能用神识探查,否则极有可能被刺瞎双眼、震聋双耳、冲散神识成为白痴。”
不少弟子捂着疼痛似裂的头颅,这才知道厉害,还好他们的修为尚低,脑海的开发不足,神识只占脑海的一小部分,即使被伤到了也不会变成白痴,最多就是头疼几个月,更有用眼去看的弟子,揉着发红的眼眶,不停的流着清泪。
磨镜老人看着哀声遍地的弟子,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双臂交叉胸前,掐动指发印诀,只见地面上亮出条条符文,符文渐渐交织在一起,组成完整的大阵,身处其中的门人弟子,只感到天幕闪过丝丝的波纹,片刻过后所有人仿佛处在水罩中,隔着水罩去看天上两位太上长老,弟子们发现眼睛不酸了,但是没人敢再放出神识偷看了。
“磨镜兄,这莫非是西法原的老前辈设下的大阵,竟然能削弱元婴期的冲突余波。”莫逢故见识到阵法的作用,好奇的向磨镜老人问道。
磨镜老人和莫逢故的关系不好不坏,他既然有疑问,而且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当下细心解释道,“此阵是老夫的上五代师祖负责布下的,名曰烟波尽,是防御性的阵法,最高可抵挡元婴大成的修仙者进攻,威力仅次于宗门的护山大阵,当初师祖足足花了五十年才布置完成。”
“原来如此,难怪有这样的作用,这样说来,闻公道和真炼就算全力出手,也攻不破大阵的防护了,这样一来倒是保护了那些门人弟子,只是我们这些人观战,有些不清楚了。”
磨镜老人笑了笑,“这样是难免的,阵法有利有弊,再高明的阵法师也做不到。”
高空之上,闻公道手上亮出一把四尺剑,地面上观战的人群中泛起一阵喧嚣,有人大声叫道,“剑长四尺,细身长刃,这是闻领主的成名法宝中的雌剑,据说闻领主能以雌剑使出东剑领所有的剑术绝技,就算不动用雄剑,世间也无人能挡。”
闻公道手持雌剑,双目不怒自威,看着真炼长老说道,“雌剑已经出手,真炼你的天地烘炉也该发动了,虽然你夸言能克制我的雌雄双剑,老胡却不能自甘堕落,等你真的能对付得了我的雌剑,再见识我的雄剑也不迟。”
真炼长老点点头,身边的空气微微扭曲起来,就像是包子蒸笼上方的热气,扭曲的景象遍布真炼长老的全身各处,,渐渐的蔓延开来,知道最后真炼长老仿佛身处虚幻的海市蜃楼当中,身边全是水波般荡漾的空气。
“看来老夫想的不差,你的天地烘炉没多大的进步。”闻公道自信的点点头,但是眼睛突然变得惊愕起来,他面前的真炼长老手上突然多了一根五色长索,长索的形状夏河很熟悉,正是当日他协助真炼长老,从八门铜炉中练出来的五行灵物。
感受到五色长索泄露出的灵压,闻公道的声音充满了诧异,“这件灵器你是从何而来的,难怪你有自信能挡我的雌雄双剑了,以你元婴后期的修为,加上这件绳索模样的灵器,的确有和老夫一拼的实力。”
“闻公道,我知道你虽然惯用雌雄双剑对敌,但是身上的底牌不止这些,这条五行长索是完整的灵器,而你的雌雄双剑都只是半灵器,双剑合璧才能媲美灵器,
老夫今日不光要克制你的雌雄双剑,还要让你暴露出隐藏的实力。”真炼长老沉着说道。
闻公道哈哈大笑,雌剑出手,只见四尺长剑化成一道几乎透明的流光,流光行走处,响起微微的雷音,这是东剑领的剑术绝技“剑啸雷音”,真炼长老被流光临体,身上的天地烘炉微微闪动,扭曲的空间将流光偏转开去,流光射到远方高山,将高山齐腰炸断。
流光急速回转,如同被敲烂的竹子,散成无数细微的丝线,那些丝线都是锐利的剑丝,根根都能割裂法宝,这一剑术绝技名叫“剑丝化雨”,无穷无尽的剑丝炫丽如雨,笼罩了真炼长老上下前后左右的六维空间,真炼长老的天地烘炉扭曲空间,剑丝虽然又急又快,却是怎么也刺不到他的身上,闻公道再度变招,将剑势转成剑象万罗。
只见真炼长老的身边,弥漫了数不尽的风光,时而瀑布飞悬珠帘,如九天而落的银河,带来裂石开谷的冲势,时而冰原山崩地裂,倒下玉山雪丘,分出宝石蓝的清澈海面,时而火山熔岩喷涌,地心火莲开,黑纱丝丝缕缕掉落,熔石成海,焚山成炭。
元婴大修士出手,不同凡响,比起筑基修为的冷玄羽,还有斩仙台上的金丹战将,他使出的剑象万罗,简直具备了毁天灭地的威力,将世间万物的力量都包容其中,真炼长老仿佛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被闻公道的剑势压灭。
真炼长老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万法万相、随生随灭,脸上木然的表情从没变过,只见他手上的五行长索飞腾如蛟,一头扎进剑象万罗当中,下一刻所有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原先气势铺天盖地的剑象万罗,如同气泡般轰然破灭,五行长索困住四尺长剑飞出。
闻公道神色剧变,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夺走法宝,雌雄双剑是他的本命法宝,陪伴他从金丹一直走到如今的元婴后期,已经是和他的身体密不可分了,作为一个剑修,剑就是他的生命,更不用说被敌人夺走了。
闻公道再三召唤雌剑,但是五行长索将雌剑困的严严实实的,闻公道知道此事再难有作为,当下洒脱的笑着说道,“真炼你果然有几下子,雌剑竟然落到你手上,那么我唯有出雄剑了。”
真炼长老驱使五行长索,牢牢的困住雌剑,不敢分神,但还是说道,“久闻你的雌雄双剑,雌剑四尺,以技巧变化著称,擅长东剑领所有剑术绝技,而雄剑八尺,则是大巧若拙,以气势夺人,不管对方如何机变万千,只是一剑刺去,万法立破。”
闻公道笑了笑,手上闪出一柄八尺长剑,正是雌雄双剑中的雄剑,只见闻公道一剑刺出,雌剑不见变化,就这样原原本本的飞出去,真炼长老直视这剑来势,眼神一紧,五行长索散开,将雌剑放开,雌剑化成一道流光,回到闻公道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