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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用了三个笔名，写了十篇小说，一口气全部投给了新声杯？”
教学组，副校长办公室。谢思文坐在李带对面，一副恳谈的样子。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这样的，谢老师。我对新声杯很感兴趣，但又担心自己实力不够，所以特意写了几种风格有所不同的小说。希望总有一篇入得了评委老师的法眼。
实力不够？
实力不够还每篇都过了！谢思文捂着腮帮子，他感到牙酸。
“你知不知道，在预赛的海选阶段，每个学校得到的参赛名额都非常有限？”
“我还不太清楚。这个名额具体是指？”
李带确实不理解。
“就是说你用掉了一个，其他人就少了一个。”
见李带还不明白，他只好解释得更明显些。
“我们学校作为协办方，理论上，全校能够通过初赛的名额，总共就只有二十个。”
“这个名额是按照投稿篇数来的，不是按照人数来的。”
“现在光你一个人就占了十个！”
“浪费！巨大的浪费！”
“李带你知不知道，每一个进入初赛的名额，都是一个高考加分的可能。”
“你到底有没有替学校考虑过，有没有替其他同学着想过！”
谢思文涨红了脸。
从刚才起，一直在办公室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常永坚，此时转过头来。
常永坚阴沉着脸。
这把亏大了。当时拿走章守白给李带的决赛资格证，是为了把高考加分的机会，留给其他更有机会考上名校的学生。
没想到，李带自己竟然自己报名参加了预赛。
还投了十篇，篇篇都过了——
导致学校几十年来的老规矩完全被打破。
所谓老规矩，那是所有「新声杯」协办方负责人都知道的秘密。
预赛海选的成绩，是有办法进行所谓“幕后操作”的。因为投稿本身具有诸多不稳定性，有可能今年的稿子多，明年就没有稿子了。所以，为了有个托底的收稿量保障，新声杯主办方给每个协办高中都提供了固定的参赛名额。
如果这个学校的收稿量比较大，就按照正常的选拔来进行。
相应的，如果收稿量不够大，那就让学校自行选拔出小于等于二十个作文写得好的同学，来参加初赛。
江城三中的老规矩是，表面上支持主办方工作，把报名表发给学生们，但是同时又让各班班主任建议所有学生都不要参加新声杯。这样一来，所有的晋级名额实际上就都掌握在校方手里，学校只需要选出二十个成绩好的学生，把他们考场上的作文当作投稿寄给《幻想新声》杂志，好学生就能够直接晋级到初赛当中去。
但是李带的出现，让学校的所有计划都泡了汤。
他一个人就占了十个名额。
初赛马上开始，学校现在再想幕后操作，根本来不及。
因为预赛结束之后，市里、省里甚至于国家级的教研员就会介入评审，很难想象有什么操作空间。
“李带啊。你这次确实是太自私了。让老师们非常痛心。”
常永坚语重心长。
“每张报名表只能附一份作品，你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么多报名表！”
谢思文声嘶力竭。
“两位老师，我实在没理解，我的投稿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收稿邮箱是开放的。”
“而且，报名表是老师让大家扔掉的，我看他们不用，就捡起来自己用了。没理由归咎到我的头上来。”
按照李带的性格，其实他并不会解释太多。
面对根本无意听你解释什么的人，申辩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但是现在，因为【壶中日月】的技能效力消退，他有点气血上涌，头脑发热，宿醉中他说了几句真实的想法。
李带本身不能喝酒，属于那种缺乏「杜康基因」的华夏人，基本上喝了一杯就要浑身发红，上脸的情况非常明显。
昨天的绝对伏特加即便隔了一夜，他也还是无法消受。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眼见着李带的脸已经红透了，就连脖子上都沁上了红斑。
眼睛里冒出了细密的血丝。
“哟呵不得了，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重话，你还跟老师发起火来了？！”
谢思文拍了一下桌子。
“要是我今天下午不让你参加比赛，你是不是还要打我啊，嗯？”
李带的醉眼就像一副万花筒，从中望去，谢思文一张脸分成三瓣，一片地中海分成三片地中海。
他完全没听进去谢老师的话，反而内心还有点想笑。
“哈哈哈哈。嘿嘿。”
不好意思，真的笑出声了。
“还笑。常校长你看这……”
常永坚定睛一看，发现李带的半个脑袋枕在椅子靠背上，目光呆滞的样子。
酒气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怎么回事。谢老师，他是不是喝了酒的啊？”
谢老师收缩两下鼻孔，在空气中嗅了嗅。
“还是常校长慧眼如炬。他肯定是在学校偷偷喝酒了。李带这种学生，我清楚得很，品性恶劣，毫无责任心，毫无集体荣誉感，干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交给我来确定一下吧。”
“李带。”
谢思文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半醉的李带一个激灵吓醒。
“啊？谢老师，你刚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喝酒了。”
“没有。”
李带确实没在学校里喝酒，酒是昨天晚上喝的，这不能算说谎。
“那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了。”
“我只是因为新声杯预赛通过，内心有点兴奋的说。”
“还在顶嘴！怎么证明你没醉？”
谢思文把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伸出来，剩下三指缩回去，比出一个手枪的形状。
“你说你没醉，那么这是几？”
脑袋昏沉的紧，可这不代表李带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虽然不明白谢老师在搞什么鬼，但是出于礼貌，李带还是回答了：“是数字八。”
“错了！”
谢思文把横着的手枪逆时针旋转九十度，使之垂直过来变成一个拐杖的模样。
“这明明是数字7！你喝醉了！罪证俱在，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说到这里，谢思文忍不住从嘴角挤出冷笑。
“既然你违反校纪校规在前，我们就按照学校的规则来办。”
“留校观察一个星期。下午的新声杯，你休想再去参加了！”
常永坚在旁点点头，沉声说道：“嚯嚯。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李带啊李带，你写作也就算了，还投稿，投稿也就算了，还一口气投十篇，投十篇也就算了，还每篇每篇都通过了预赛，既然你抢了学校的名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谢老师，你去跟组委会那边说一下，我们这有个学生在校期间饮酒，违反了校规，没办法参赛。江城三中这边的名额，还是走校方推荐的办法，按照老规矩来。”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