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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同样是写着四个字,是这一轮的考题:永恒时差。
就在每组晋级者重新匹配好对手,抽好题目,准备开始写作时。
主考官章守白出面打断了大家。
“在刚才的比赛中,有八组考生决出胜负,两组平局。按照老规矩,还是先要恭喜了大家顺利晋级最终这十二人的决选。现在,我们有新的比赛规则要宣布。”
众考生心中又是一凛。
每次他出来宣布的东西,就没什么好消息。果然这次又是如此。
他向考生解释道,在复赛的决胜局擂台赛中,由于最初是二十位选手统共分成十组,那么比赛即便在没有平局的情况下,也要进行四轮之多。如果每轮比赛都按照两个小时来算的话,这就是八个小时,跟上班似的。要是突发什么意外状况,可能还要拖得更久。
别说考生,恐怕到后面,在座很多年纪不小的编辑都熬不住了。
有研究表明,普通脑力工作者每天深度工作的时间,也就是四、五个小时这样。
那时候,作者写出来的东西估计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既然如此,还不如用时间的限制来缩短比赛的赛程。
“昨天晚上组委会商议过之后,研究想出了一种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是,在每次的考试中,我们都会缩短半小时的时间。”
在场考生也都是全国万里挑一的佼佼者了,虽然面色上波澜不惊,但还是觉得情况不妙。
自然也有人对规则提出质疑。
只听章守白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听到有人在问,第一场擂台赛是两个小时,半个小时这么缩减下去,到第四轮就只剩三十分钟了。要是后面还有第五轮怎么办?”
“即便没有第五轮,三十分钟几乎什么也写不了不是吗。”
台下发问者继续补充道。
“好。这些问题我们也考虑到了。所以如果没办法写出整篇作品,那么即便是写出故事的大概轮廓也没有关系。这种当场构思,当场创作的比赛,对每位作者固然都是不小的挑战,但过五关斩六将走到这里的写作者,来都来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直面这种挑战。”
章守白对考生的要求向来不讲道理,不过不得不说,这样限制时间后,这场最后的擂台赛成了彻头彻尾的创意对垒,变得格外具有观赏性。
四十五分钟之后。这次是李带先完成了作品。
一方面考虑到这次的主题,另一方面考虑到系统的附加任务。
李带选择的作品,来自他喜欢的日本作家乙一的小说,《只有你听到》(g you)。
从笔名就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作者,乙一最为人称道的应该就是他作品中的黑白两面性。一面是残酷和惨烈为基调的“黑乙一”,另一面是以纤柔和悲凄为基调的“白乙一”。
两种风格都有自己的代表作,还分别在不同的出版社出版。
这篇《只有你听到》就是“白乙一”风格的典型代表。
讲述一个有社交障碍的女高中生,通过穿越时空的手机,与远方男孩展开纯情爱恋,却面临生死考验的故事。
每个人的青春时代都会遇到这样看似格格不入的少女。
这个故事的主角凉子便是其中之一。
她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手机的高中生。因为她没有会给她打电话的朋友,也不知道有了手机之后自己应该打电话给谁。每天,她都是独自一人,不与任何人交谈,连休息的时候也是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虽然她看起来孤僻、寂寞、不好相处,但她内心深处十分希望融入人群。
于是她用想象力在脑海中制造了只属于自己的手机。
这支手机小巧而轻便,白色流线型的机身,握在手里恰到好处,触感如同陶瓷一般光滑,荧幕是绿色的,上面显示液晶时钟,秒针跳动时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她甚至已经为想象中的手机设置好了来电的旋律,是她最喜欢的电影《巴格达咖啡屋》里的主题音乐。
有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校车上想起了手机的铃声,但拥挤的车上,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手机的意思。她仔细倾听这个声音的来源,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她的脑海深处,是她颅内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铃音。
她感到非常害怕,马上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次她尝试着接听,对方是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生,名叫真也。
也许是发生了这种天大的怪事,拉进了两个不擅与人交往少男少女的心。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敌意,直到校车到站,才挂断电话。
回到家中,她先是感到惊喜,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跟她一样,会在脑海里想象手机自得其乐的怪胎。但冷静下来,又感到后怕,她担心这是不是她脑海中想象出来的虚拟人物,是太久不与旁人打交道留下的后遗症。为了证明这点,她开始尝试拨打其他的电话。
警察局、消防局、天气台。所有现实世界中熟悉的电话她都拨打了一遍。
但是都没有人接通。
于是她就开始随便拨打自己喜欢的数字,没想到这次却接通成功。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成熟女生,她叫由美,自称对颅内手机的机制非常熟悉。
由美姐姐告诉凉子,每位机主颅内手机中的时间,跟他们所在的现实生活中的时间是一致的,但有时候不同手机的主人之间会有时差,比方说由美的时间就比凉子晚。
凉子按照这位姐姐的建议,给真也拨通了电话。通过在便利店看同一本漫画,翻到同一页齐声念出上面对白的方式,确认了真也的真实存在,同时还得知了,两人之间存在一个小时的时差,她活在真也的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凉子跟真也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他们二十四小时通着电话,也互相交流了很多现实中的快乐和烦恼,心底难以启齿的秘密,对彼此说出来的时候也不觉得窘迫。
同时,另一边,凉子也在跟由美的交流中成长了很多。
在颅内电话的连接下,凉子有了心爱的恋人,也有了尊敬的前辈。
她开始觉得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但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