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开他 来我这里

蒋婉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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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音召为顾长德买了一罐茶,为李眉挑了一件裙子。一进屋,顾芊首先迎上来,高兴地说:“音召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林音召小心翼翼换上拖鞋,顾芊抓过林音召的礼物,随手放在桌上,领着林音召到了顾岩的房间,顾岩正坐在电脑前,带着耳机听音乐,顾芊把林音召推进房间后,鬼笑着关上了门。林音召上前,拍了一下顾岩的肩膀,顾岩摘下耳机回过头看见是她,关了音乐,说了句“来了”,抽了一张书桌旁的凳子给她,林音召坐下来问:“家里只有你和芊芊吗?”

    “嗯,我爸大概十二点半回来。”

    林音召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现在才十一点。

    ‘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叫我们家阿姨做,她的厨艺超好。“

    “你知道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那我来安排。”顾岩说着要离开,林音召跟在她后面说:“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帮着一起做。”

    林音召跟着顾岩来到厨房,阿姨正在水槽边摘菜。顾岩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食物。林音召不禁想起了董韶源家的厨房,想象他晚上回去,一个人在厨房做饭的画面,恐怕一点声响都会格外刺耳。

    顾岩念了一些菜名,拉着林音召离开厨房,她本来想留下来帮忙的,出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顾岩让她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上去叫顾芊下来陪她。

    顾岩进去的时候,顾芊正在写日记,听见顾岩推门而进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合上了本子。

    “哥,进房间先敲门,要我说你几遍。”顾芊不满地说。

    “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顾岩假装要去抢她压在胳膊下的笔记本,顾芊赶紧扑在上面,喊道:“这是我的日记!”

    “给我看看,是不是写我什么坏话?”顾岩轻松掰开顾芊的胳膊,把日记本抢在手里,“翻开了?”

    “不行!”顾芊急得快哭了。顾岩把日记本往床上一扔,说了句“吓你的。”

    “你下来陪陪音召,她一个人不好玩。”

    “你不是人啊。”顾岩揪着顾芊的的小辫子把她往下拖。“少废话,快点下来。”

    顾岩得意洋洋地领着顾芊来到客厅,却不见林音召的身影,只有李眉两眼茫然地地坐在客厅。

    “音召?”顾岩当做没看见李眉,一边找一边叫林音召的名字。

    “她走了。”李眉双手怀抱在胸前,幽幽地说。

    顾岩只当她在胡说八道。“都这时候了,她去哪里了?”

    “我看着她出门了。”李眉继续说。

    顾芊觉得很奇怪,她看见李眉的眼神很飘忽,心想李眉不会是对音召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可就算这样,音召姐也不会悄悄走人。

    顾长德这时走进门,说:“我回来了。”他环顾四周,问顾岩:“你女朋友呢?”

    “她走了。”

    “还没见到人,她怎么就走了?”顾岩看向李眉,“谁知道呢?之前还好好的。李眉目光闪烁,不敢看顾岩,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

    “爸,你们先等等,我去找找她。”

    林音召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手机响了,她知道是顾岩打来的电话。

    “林音召,你在哪儿?”顾岩语气里带着一些微的怒气,“我们都在等你。”

    “顾岩······对不起,我们明天再谈吧。挂了。”

    林音召回到家,疲惫地蜷在沙发上,回想刚才见到李眉的一幕。当时她正拿着遥控器选电视频道,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她以为是顾岩父亲回来了,所以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准备问候。但却看见李眉蹬着高跟鞋,提着购物袋走进来,林音召脑子有一瞬间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嘴里已经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妈妈”,看见李眉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确定自己没认错。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八年前离开的母亲。李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用懊恼的语气问:“你怎么在这儿?”没等林音召回答,她又忽然明白了,“你就是顾岩的女朋友!”

    “南奚真的太小了,这样也能碰到!”李眉焦急地说,“不行,你不能出现在这里。”李眉拿起林音召的包,塞进她手里,“我没告诉顾长德我结过婚,你别来拆穿我。”

    林音召红着眼眶,委屈地问:“你就只会对我说这些吗?这些年你一直在南奚吗?”李眉摩挲着双手,看着门外,十分不安。“顾长德快回来了,”她说,“你快走。”

    李眉把林音召推到门外:“音召,你别说出去你是我女儿,我跟顾长德说我没结婚,要是让他知道我在骗他,我就死定了。顾岩肯定会借题发挥,把我赶出去的。”

    林音召抬起头,忍着眼泪,招了一辆出租车。

    这几天林音召一直没和顾岩联系,她猜顾岩在等她的解释,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岩说,她从来不对顾岩撒谎,可是告诉顾岩母亲的事,就会让母亲陷入困境,虽然李眉对她没尽什么责任,但刚上高中的时候,舅舅告诉她,母亲每个月都会定期寄生活费给她。

    她毕竟是母亲,是把她带到世界上的人。

    某次文学社会议,林音召纠结在母亲的事情中发怔,忽然身后一阵有节奏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她仔细一听,确定是笔头敲击课桌的声音,表面杂乱的频率实则暗含规律。

    林音召回过头,见董韶源坐在他身后,正埋头苦思。他手里握着笔,签字笔头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感觉到林音召的目光后,董韶源抬起头,看见林音召疑惑的目光落在笔上,他手指一转,把笔立正,面带歉意说:“对不起,吵到你了?”

    “你刚才敲的是什么意思?”林音召期待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董韶源,他是谁?为什么这个动作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乱敲的,”董韶源说,“这个还有意思吗?”

    林音召没有说话,扭过身,看见顾芊正严肃地望着她。她狐疑地看着顾芊,正想问她有什么事。顾芊却把头转了过去。

    会议结束后,林音召接到李眉的电话,叫她出来见一面。

    林音召手里握着杯子,坐在李眉的对面。她埋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眉率先开口,问她:“你现在和你奶奶一起生活?”

    “不是,爸爸出事后一年,奶奶就病逝了,我和舅舅一起生活。”

    “我哥人好,对你应该不错吧?”

    “是,舅舅舅妈都很好。”

    李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上次你没说一声就走了,顾岩有问过你吗?”林音召心里想,她终于切到正题了,这才是她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让林音召帮她维护谎言。

    “还没有。”

    “其实你和我长得至少有七分像,如果我们俩同时站在顾岩面前,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李眉看着沉默的林音召,继续说,“音召,你难道就不想瞒着顾岩吗?她妈妈离开,毕竟有我的原因,顾岩很恨我,你不怕连带着恨你吗?知道你是我女儿之后,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对你吗?而且一旦我和顾长德领了结婚证,你们在法律上不成了兄妹,在一起好像不太合适吧?”

    林音召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些,缓缓抬起头,轻轻地说:“我会帮你隐瞒,让你留在顾家,但是,妈妈,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害怕顾岩恨我,而是因为你高中以来,一直寄钱供我上学。我从未期待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亲情,可哪怕给的是金钱,我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听见林音召喊“妈妈”,李眉心里有点惭愧,可后来又听见林音召说自己给她寄钱的事,李眉压根就没有给林音召寄过钱啊,难道是她舅舅为了安慰音召,撒了谎吗?李眉本来想说清楚,可听见林音召说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帮她,李眉立刻把话收了回去。

    “那好吧,按你的意思。”

    “如果你以后再有什么错,我不会再帮你挡了。”

    林音召说完,走向柜台结了账。到了小区楼下时,她听见了顾岩叫她的声音。

    他是来要解释的吗?林音召多希望是自己的幻听,刚才李眉的话萦绕在她脑海,顾岩真的会因为母亲犯的错而恨她吗?不行,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顾岩解释,撒谎对她来说是一场大战,她需要好好编一套说辞,尤其是撒谎对象是顾岩的时候。林音召装作没听见,继续朝楼上走。顾岩跑上前来,继续叫她,语气里带着疑惑。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该怎么跟他说才好?

    林音召转过身,笑着问他:“你在这儿等我吗?”

    “嗯,你不主动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说吧,那天为什么突然走了?是不是李眉说了什么,刁难你了?”

    “没有,她没有刁难我。”

    “那是为什么?告诉我。”顾岩直直的站着,公事公办地问着。

    “顾岩,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件事?把它忘了。”林音召心乱如麻,她不想揭穿李眉,又不想隐瞒顾岩,可是一时又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顾岩别过头,努力克制自己逐渐焦躁的情绪。“音召,你不是不懂事的人,你知道就因为你上次突然就走了,我爸对你有点不满,你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对不起,不然,过一段时间,我亲自去给伯父道歉。”

    “所以,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上次为什么突然离开?”顾岩仰着下巴问,耐心都被林音召的闪烁其词磨光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害怕了,紧张了,我就跑了。”

    顾岩苦笑,“你觉得我会信吗?音召,你从来不会对我瞒什么事情,你到底怎么了?”

    “顾岩,就一次,可以吗?就这一次,你什么都不要问。”林音召用祈求的语气说。

    “我不懂,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顾岩发觉自己在林音召面前并不是战无不胜的,不禁有点受挫。

    “我······“

    “音召姐,”在林音召如临大敌的时候,董韶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林音召第一次庆幸董韶源出现在她和顾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