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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
夜天并未着急离开,依旧高坐龙椅,单手支撑着下巴,一双龙眸涟漪微微泛起不知在想些什么,明黄色的龙袍接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反射四周,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夜天……似乎在等一个人。
不多会儿一道人影果然出现在大殿之中,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黑玉带束腰,墨色的长发高高挽起,横插一根黑玉簪,衬托出那高大俊俏的身躯,浑身上下席卷的睥睨尊贵无法用世间任何一个字眼修饰,轮廓冷硬,目光薄凉,泛着十足的禁欲之美。
夜天这才抬眸看向来人:“朕记得跟你说过,没有打声招呼就进大殿,不合礼数。”
夜九辰轻启薄唇:“你的暗卫就在附近,他没有任何阻拦就放我进来,肯定是受你指使,你一直在这里等,不就是为了等我吗?”
夜天轻笑出声:“说实话朕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老九,你自成年出宫之后就一直不想回到这里,不想见朕,这个云出九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意义非凡吗?”
“为何要觉得我是因为云出九才来的?”夜九辰反问,所有感情都藏于那张银色面具之下,任谁都看不穿,望不破,哪怕是眼前这位西夏的真龙天子,他的父皇。
“因为你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关注,陪伴,所以朕便断定此人对你来说绝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例如你如今的到来,便是因为刚才云出九来了。”
夜天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刚才跟云出九谈论的点点滴滴,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个丫头确实有点意思,比朕想象中的要有用多了,临危不惧,沉稳如山,只可惜她的出身……”
夜九辰突然间不耐烦地打断:“别说这些废话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呵呵,这么急不可耐地就要追问了吗?她呀,说要朕选你去管理这次西边的饥荒,老九,她是知道你的能力跟身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若是你愿意亲自前去此事定当迎刃而解,这一点朕心里清楚。”
说到这夜天瞥了一眼夜九辰:“朕比任何人都相信你的能力,那你的意思呢?愿意前去吗?”
夜九辰沉闷片刻,道:“要我去,可以,但我有三个要求。”
夜天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夜九辰竟然真的愿意答应,看来这个云出九的存在对于夜天来说会是一个转机,一个极为有用的工具,笑道:“说。”
“第一,要怎么做,用什么处理方式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都不许插手,这次西边饥荒的处理之事许我同你一样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这个计策是她提出来的,等西边饥荒解除之后,你一定要嘉奖她一次,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
“第三,解除她跟太子的婚约,恢复她自由身,如果你能答应下来我便帮你这一次,这也是你,太子跟皇后的心之所向,等同于送你一缕清风了吧。”
听了夜九辰的话后夜天哑然失笑:“这三点要求……看来你这次真的是动了心,非她不可了啊,怎么?要不要朕在取消婚约之后顺便助你一臂之力呢?只要你愿意放下偏见跟朕好好做一对父子……”
夜九辰冷冷回应:“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该怎么做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夜天这下有些不乐意了:“老九,好歹朕也是你的父皇,你就用这样的口气跟朕说话的?朕想要跟你搞好关系,你这孩子倒好,一点都不领情,就这么喜欢伤你父皇的心?”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出生在这里,但我没有任何选择,如果不是看在你我有血缘关系我是不会再踏入皇宫一步,更不会在这里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所以该怎么做我自己会决定,你只需要说是否答应我的条件便行了。”
夜九辰的话音深沉冰冷,似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过往悲伤,夜天听了之后浑身一颤,良久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儿:“看来你至今还无法释怀你母后的死,可是当年……”
夜九辰透过面具之外那双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微微眯起:“当年你无能为力,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我跟你不一样,我认定的女人我一定会守护到底,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
如今的夜九辰,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呵……世事无常,同样难料,有些事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满,哪怕贵为皇帝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更别提你一介凡胎肉体,不过……你这份气傲倒是遗传了朕当年的威风,好,朕答应你便是了,你就随心所欲地去做吧。”
说完夜天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甩给了夜九辰,道:“三日之后,带着朕的旨意去西边报道,爱怎么做就随你吧,只要解决这次饥荒的问题就够了。”
夜九辰随手一接,随后转身,毫不留恋地刷的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望着夜九辰离去的身影,夜天万般无奈地开口:“哼,这臭小子,唉!偏偏是这么个儿子,教朕如何是好啊……”
一句话充斥着夜天对夜九辰浓浓的无奈,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夜天的心头病,怎么样都无法缓解。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夜天身旁,恭敬地行礼:“参见皇上。”
夜天对来人并无任何惊讶,反而询问:“擎天,你觉得……这孩子如今如何?”
擎天藏于面具之下的眉头轻皱:“这……皇上,您确定要属下说吗?”
夜天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擎天:“让你说就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还要说真话,这孩子跟朕那么疏远,过去那么多年一直在外面都不怎么进宫,要不是因为这个云出九……就你探得,他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