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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死亡,更残酷的是,时间将和死者有关的情感,一点一点从生者心上剥去。
斯内普想起在恋人梦中看到过的亡者列车。
这个世界的詹姆·波特没能和妻子一起离世,不知道那个愚蠢的亡魂,是不是还在站台上等着。
莉莉是一个勇敢又果断的女巫,她的勇敢和果断,有时甚至有点残酷。
大波特毕竟已经不在人世,她不会始终沉溺在悲伤和哀悼中。
她早晚要走出去,早晚会找到属于她的,新的幸福。
这当然没错,问题是,她振作得未免太快了一点。
“伊万斯小姐”,而不是“波特夫人”,她已经恢复原来的姓氏,以单身的身份重新开始交往。
魔药教授的直觉将那个叫“j·m”的麻瓜判定为男性,他觉得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莉莉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那这可真太幻灭了。
【早上好,食死徒,昨晚在普林斯庄园睡得好吗?】手臂上的标记里突然传出黑魔王的声音。
圆润的尾音微微上扬,斯内普几乎可以想象出恋人挑眉的样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早上好,不太好。
【那一定是因为我不在那。】
也许。
【你在哪,我去见你。】
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故居,和莉莉伊万斯在一起。
【……我想我还是先去孤儿院找找看纳吉尼。】
他的lord听起来很不高兴,食死徒却有点想笑,又及时想起这是墓地,刚翘起一点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
他们简单悼念之后,布莱克抹了抹眼睛,带哈利去看父辈年轻时的“根据地”,莉莉没有反对。
两个精力旺盛的格兰芬多男巫离开后,女巫和老友慢慢向废弃的房屋走去——她声称有一点“遗物”要处理。
“哦,你捎来了吉姆的信。”莉莉从斯内普手中接过信封,神色自若地随口道谢,“拜托先别让西里斯知道,他对吉姆的麻瓜身份很在意。”
“‘吉姆’,不是‘詹姆’?”斯莱特林忍不住讥讽,“你真的不会弄混吗?”
“当然不。”女巫像是没听出讽刺似的弯了弯嘴角,“不过的确有点像,他过来搭讪的时候,我还听错了呢。”
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斯内普浑身难受。
他及时清空大脑,语气平静地开口:“介不介意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然不。”莉莉微微笑着推开破损的房门,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住咳了几声,才接着说道,“你知道,暑假里我们去罗马尼亚度假,路过锡乌比的时候当地正在举行戏剧节——梅林,这个摇篮,哈利真该看看,他小的时候简直一秒钟也不愿意呆在里面。”
“他当然不。”斯内普瞥了一眼那个落满灰尘的木摇篮,轻嗤了一声。
“你猜怎么着,吉姆刚好在舞台上表演——他是个业余演员,但也受到了邀请,落幕之后他从后台追了出来,说想请我们吃饭。”莉莉有点好笑地眨了眨眼,“西里斯差点当着哈利的面把他变成猪头……”
“结果我们竟然很聊得来,谁能想到他本人竟然很腼腆,还容易害羞,而且有的时候绅士过了头。”
斯内普掀了掀眉毛,觉得这个套路似曾相识。
上次那个对纳西莎心怀不轨的麻瓜叫什么来着,johny还是jerry?
这也许是麻瓜剧场演员的通用套路。
但是哪怕上次那个家伙也叫“吉姆”,他也未必能让莉莉信服。
一旦女巫下定决心和麻瓜在一起,所有的反对意见都有可能被解释为“偏见”,艾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不论莉莉变成了什么样子,斯内普都不希望她走上自己艾琳的老路。
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旧照片——照片上的魔法已经所剩无几,十二年前的一家三口在相纸上安静地依偎。
当年的西弗勒斯注意力全都放在昏死的女巫身上,没有注意到这它,也就谈不上“撕碎”。
黑发男人用魔杖点了点,清理掉照片上的灰尘,递给女巫时淡淡提了一句:“那个麻瓜,他不会像波特一样爱你。”
女巫的微笑僵在脸上。
“他已经死了。”她接过那张照片,指甲微微用力,就像食死徒曾经做过的那样,把照片里那个男巫的图像撕去,“西弗勒斯,我心爱的丈夫,已经死了,死于黑魔王之手——”
“不,他为你而死。”
“‘我’给你的所谓药剂,只是为了成全一个丈夫的谎言。”斯内普瞥了一眼撕毁的照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用生命保护了哈利,而他用生命保护了你。”
那么一瞬间,女巫看起来极其痛苦。
她捂着脸蹲下身子,仿佛这具身体里孕育了一位女战神,将要剖开她的胸腹跳出来。
斯内普可以理解她的悲恸和痛苦,却说不准愤怒从何而来。
因为那根本不是莉莉的愤怒,那是伏地魔,或者说婴儿的情绪。
难怪……难怪他试了那么多种方法,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无法抹杀莉莉·波特的灵魂。
母亲保护儿子,丈夫又保护妻子。
只要哈利·波特呆在母亲的血缘身边,黑魔王就无法伤害他;只要莉莉·波特呆在丈夫的血缘身边,即使黑魔王夺取了她的身体,也无法伤害她的灵魂……
多么无耻的循环!
婴儿捂着脸,气得几乎发笑。
斯内普揭穿真相时,莉莉·波特突然发难,差一点成功夺回主导权,他虽然勉励压制住,却也吃了不小苦头。
尽管有麻瓜给他的镜片,婴儿还是及时遮住眼睛,以免出现什么故障,提前在猎物面前暴露身份。
西弗勒斯·斯内普必须死,但是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杀死他,完全不足以平息伏地魔的怒火。
既然那个冒牌货愚蠢地托他以“爱情”,那么让他死在亲爱的汤姆手里,再恰当不过。
红发女巫渐渐恢复平静,她站直身子,空洞的绿眸遮掩在半垂的眼帘下,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为他守一辈子寡?”
斯内普无话可说。
“我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劝我‘走出来’,可是我真正走出来了,你们又觉得我应该‘回去’。”女巫凉凉说道,“其他人也就算了,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也这么觉得——明明你‘走’的比谁都快,不是吗?”
斯内普眯起眼睛,没有接话。
“你和里德尔应该已经‘深入了解’过彼此?”女巫自顾自地烧了照片,又点着摇篮,“而你曾经那样爱我,却不等我醒来就移情别恋——”
老旧的木质摇篮已经整个烧起来,魔法火焰顺着地板蔓延,很快舔上房子里每一样陈旧的摆设。
“哔啵”火声中,隐约能听见屋外巫师的惊呼。
“住口。”斯内普被彻底激怒了,他猛地逼近,用力钳住对方握魔杖的手,“你不是莉莉,你是谁!?”
“莉莉”却不挣扎,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左臂,手指摸索到标记的位置,长长的指甲隔着衣料用力一掐——
“你也不是西弗勒斯,你又是谁?”她唇边的冷笑令男巫陡然心惊,“食死徒,还是……”
“叛徒?”
“我认罪。”
普林斯现任家主的工作间里,铂金男孩扫了一眼面前摆开的两排药水,勇敢地迎上长辈的视线,坚定地继续说道:“如果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组建家庭、共度一生……这些都是罪的话,我认罪。”
然而冷酷的老者只是掀了掀眉毛,连声调都懒得起伏:“那就快点受死,每排至少挑三瓶。”
小少爷求救地看向站在曾祖身后的未婚夫,却只得到一个心疼却爱莫能助的眼神。
最后一线生机也被残忍掐断,德拉科只好低头在两排药水中,挑选看起来不那么致命的瓶子。
之前在大厅,求婚者还没想好怎么表态,就被未婚夫的长辈塞了书面决斗邀请——
显然这才是决斗正确的程序,之前黑魔王的“挑战”纯粹是放水。
魔药大师提出赌药水,而不是械斗,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的未婚夫也乐观不起来,蹲在他面前三番几次欲言又止。
小少爷忍不住瞪他:“趁着我还能听见,赶紧说几遍你爱我。”
“说你个头。”希尔被他逗笑了,伸手又要掐他的脸,“一会随便选吧,我尽量熬解药救你。”
“‘尽量’?”德拉科偏头躲过未婚夫的魔爪攻击,顺便表达了对他用词的不满,“全力以赴,不然立遗嘱让你守望门寡。”
“再胡说八道打你屁股。”黑发巫师没好气地把人拎进太公的工作间,小少爷的处境便落到如今地步。
德拉科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前一排都是深色,瓶身上标明了“埃默里·普林斯”,后一排的就花哨得多,最鲜亮的几只身上贴着他教父潦草狷介的签名。
越好看的颜色可能越危险,斯内普想趁机弄死他,德拉科觉得可以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剩下几只瓶子上留的是他未婚夫的名字?
铂金男孩控诉地再次看向未婚夫,却发现对方也一脸懵。
希尔认得那几个瓶子。
那是他一年级的时候瞎折腾的东西,他以为早就被清理掉,没想到dad一直保存着,还抓住时机拿他的未婚夫试药(毒)。
黑发男孩太阳穴突突直跳,用眼神和口型拼命示意对方避开他的杰作。
德拉科果然意会。
他暗中向未婚夫比了个“我懂”的手势,然后精准地拿起一只标着“希尔凡·斯内普”的瓶子,“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灌了下去。
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