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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双眉毛上扬,面露得色,拿起一把枪,非常熟练地把枪拆了,又快速地装了起来。
杨凡被桌上的手枪惊住了,他虽然没摸过枪,但也在电视上看过。
更重要的是,这说明天机门的人还经常要和枪支打交道。
而持枪是违法的!
也就是说,天机手艺人做的事情常常是与法律相悖的,这对他来说,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吴双本来就是个性张扬,爱出风头,这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了脸,脸上的神色自然是更加得意。
她看了看杨二爷,故作谦逊的笑道:“跟奶奶学过一点,也就是凑合能用吧。”
杨能看到她争强斗胜的样子,却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吴双本以为自己会被夸奖几句,奉承的话没听到,居然还有人抿着嘴笑,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撅着嘴说道:“杨二爷,那您说说,我这枪玩的怎么样啊?”
杨二爷点了点头说道:“也差不多够用了,进山的时候都带着枪,主要用来防大型的野兽,不是用来打人的。”
听到自己的枪法只是凑合能用,吴双把枪往桌子上一放,说道:“我这两手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那您给我掌掌眼,让我看看您怎么用枪。”
杨二爷也被吴双的样子给逗乐了,对大东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两年手生没生,你来试一试,我也看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
大东嘿嘿的憨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黑布,把眼睛蒙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拿起两把枪,笑道:“师傅,您给我瞧着点啊。”
然后他居然单手拆枪,装枪。即使是蒙着眼睛,大东的速度也比吴双快了许多。装好了枪,大东摘下了眼睛上的黑布,又冲着吴双憨憨的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头。
吴双瞪了大东一眼,脸色却红的发紫,没想到看似傻傻笨笨的大东,手枪用的却这般熟练。
“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进山,以后就要睡在野外了,再最后享受一天有床的日子吧。”杨二爷最后说道。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踏上了未知的秦岭之行。
他们故意绕开了旅行路线,而是按照牛皮地图的标识,从景区旁边的一个小林子偷偷溜了进去。
杨二爷手下的人将他们送到林子入口后,就都回去了。
按照牛皮地图的标识,他们距离第一个白圈标注的目的地,有几百公里的路程。
刚一进林子,杨二爷就把大东叫到面前。
“这些徒弟里面,我就带了你一个人进山,你可不要犯浑。你要是敢于给我惹事……”杨二爷冷哼了一声,面色冷峻。
大东则是始终低着头,把手交叉放在身前,认真听着杨二爷的训话,看上去像是个小学生一般。
“您就放心吧,我平时是混蛋了一些,但关键时候,绝对不会给您丢人的。咱们门派里,谁不知道,我大东越到关键时刻,越是聪明着呢。”大东嘿嘿的傻笑道。
“滚吧。”杨二爷看他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
“放心,我爹不会赶你走的。你要是走了,这些装备要有谁来背啊?”说着话,杨能把两大包的装备都递给了大东。
“这我就放心了。”大东接过装着各种装备的背包,背在了肩上。“师傅这叫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大东刚说完,就听到杨二爷嗯哼的咳嗽了一声,吓得大东一缩脑袋,赶紧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次进秦岭,各种装备到是带了很多,多数都是由大东背着。他的力气最足,背包摞在地上和他本人差不多高。
这一行五人里面,杨凡的体能是最差的。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都没怎么运动过。虽然只背了一个小背包,但还是觉得浑身酸痛。
看到大东不敢说话,闷坐在地上撅树枝,杨凡说道:“表哥,二伯当年是怎么训练你们的,在他面前,你们怎么连个大气都不敢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幸亏我没和你们一起长大,要不然估计也和你们两个差不多了。”
“那是因为你从小不在杨家,我爹觉得杨家亏欠你的,所以就不太管你,如果哪天你要是也跟着他学习天机门手艺,你就会明白我和大东的苦痛经历了。”杨能压低嗓音说道,眼睛还偷偷瞟向杨二爷。
杨二爷似乎没有听到,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秦岭是隔断中国南北方的天然屏障,独特的地理位置、巨大的高山落差、另人叹为观止的自然景观、丰富多样的动植物形态,都使得秦岭成为世界范围内珍贵的原始世界研究样本。
除此之外,在天机手艺人眼里,秦岭最为特殊之处就在于它广袤的森林、雪山、巨大无人区中所隐藏的无尽谜团,还有其中所蕴含的凶险。
自古秦岭就以“险”而闻名,也是许多天机手艺人最不愿意踏入的死亡禁地!
沿着牛皮地图上的路线图,走了六七天。
好在是夏天,山林之中,景色绚丽,漫山遍野的都是茂密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树叶、零星细碎的鸟叫,置身其中,心情也不会太差。
杨二爷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很少讲话,偶尔会点上一支烟,休息时,也是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树木发呆。
其他人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吴双话最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尔还讲几个笑话,开一开大东的玩笑。
这期间,他们又给杨凡系统的讲述了天机手艺人的技艺划分体系,各门派之间的关系。
天机手艺人闯荡江湖,靠冒风险赚钱,可谓是凶险异常,经过千百年历代手艺人的实践和总结,将天机门人需要掌握的各类技能分为:十大技,八十小技。
“十大技”指的是天机手艺人要掌握的十大类需要系统学习的技艺;八十小技更多指的是一些散碎的技艺。
十大技又分为“天五技”和“人五技”。
“天五技”指的是山、水、林、兽、毒。手艺人要熟悉山川大河、海陆两地的各类特征;要能够孤身入深山老林;要对各种花草树木、鸟兽鱼虫有所研究;要懂得各类毒,能使用毒,能解毒。
总之,天机手艺人要理解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充分利用老天爷的鬼斧神工。
天五技所蕴含的是手艺人对于自然的敬畏,如果不能充分地理解自然界的各类现象,就随时都可能被老天爷要了命。
“人五技”指的是风、墓、筑、器、邪。手艺人要懂风水、阴阳五行、乾坤八卦;要能够挖墓倒斗、入棺刨尸;要熟悉各种建筑知识;了解人类所制作的各类器物;要懂得各类兵器、暗器的使用方式;要能够应付各类邪灵异事,能够与狐鬼神仙打交道。
总之,探险手艺人必须是一个杂家,精通各类知识。天文地理、旁门左道、上天入地要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一个真正优秀的手艺人百年难遇,而杨凡的太爷爷,则是冷天巡之后,公认最厉害的手艺人,是极少数的能够精通各类大小技艺的人,被天机门内称为“最后一个全才”。
到了晚上,杨凡和吴双负责搭建帐篷,杨能和大东则出去寻找木柴和清水。
偶尔,他们还能带回一些野味:野兔子、野山鸡、袍子、獐子……来上一顿野外烧烤。
选定了露营的地方后,杨二爷总会在营地周围巡视一番,偶尔还会捡起一片树叶发好长时间的呆。
巡视完营地之后,他会在营地周围撒上一圈白色的粉末,将整个营地围的严严实实,就像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给唐僧画的保护圈。
在杨二爷的监督下,每天前进的路程十分规律。晚上七点,所有人准时回帐篷休息,早上五点准时出发。
夜里休息的时候,会有一人轮流值夜,每人轮两个小时一换岗。
一般情况,杨凡都被安排在杨能的后面值夜,但是杨能却经常不叫醒他,把他的两个小时也都一起带出来。
杨凡知道,表哥受过天机门专业的训练,多值两个小时的夜不算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表哥来到秦岭,也都是为了帮他的忙。
一行人在树林里走了十几天,林中的树木逐渐变得更密了,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鸟叫声。
“按照这牛皮地图的标注来看,明天就可以到达第一个白圈标注的地点了。”杨二爷说道,“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了护林队的活动范围,几乎不会有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所以要更加小心谨慎些。”
当天晚上,吃过了晚饭,几个人早早的就回帐篷休息了。
这些天的急行军,把杨凡折磨的并不好受,他整个身体都要达到了极限,一进帐篷就睡着了。
就在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推了他的胳膊一下。
一开始,他以为是到了换岗值夜的时间了,伸了个懒腰就准备从睡袋中爬出来。却听到有人轻声的说:“嘘,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