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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您那一晚……”杨凡试探着问道,他还不确定二伯愿不愿意讲述那一晚的事情,说话时,他故意把语速放慢。
杨二爷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的清楚。其实早在我消失的前一晚,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但碍于不知道他的目的,我也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即使是有思想准备,杨二爷的话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居然有人暗中跟踪他们,而且就连杨能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人也定是身手不凡。
杨二爷继续说道:“那晚攻击你们的巨蟒,就是被这个人吸引过来的。”
“这人怎么指挥巨蟒?”有了“指挥”蛟龙的经历,吴双对于如何驾驭和训练蛇,兴趣更浓了。
“他趁着我们不注意,将药粉洒在帐篷边上,巨蟒是被这些药粉的气味吸引来的。”杨二爷说道。
“您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药?”杨能试探着问道,他对于自己的亲爹还是十分的忌惮,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杨二爷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似乎又陷入了那晚的回忆当中:“他躲在树上,无声无息的将蛇香散洒到了帐篷周围。蛇香散对于蛇来说诱惑力很大,就像蚊子见到了鲜血一样,只不过人的嗅觉不如蛇灵敏,所以你们才闻不到。”
“那您怎么不早些下手擒住他?”吴双问道。
“一来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不想打草惊蛇。还有就是,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杨二爷答道。
这才是杨二爷的性格,你若是不问,他绝对不会多做解释。只有一问一答,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您这些天又去哪了?”杨凡问道。
“事发当晚,发现我们已经被几条蟒蛇包围之后,才知道他已经动手了。我本想趁他没有防备,先声夺人,将他擒获。我知道他躲在周围,就想要绕到他的背后,再动手拿他。”
杨二爷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道:“可是他早有防备,我刚一露面,他就逃走了。”
“那您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为您担心,不知道您去了哪里。”吴双说道。
“事发突然,又害怕打草惊蛇,来不及交代,我就追了出去,这一走就是八九天。”杨二爷又用力砍了几下藤蔓,然后继续道,“我走之前看过这几条蟒蛇,知道凭着杨能和大东还能应付,他们要是连几条蟒蛇都对付不了,那就活该死在秦岭大山里。”
听到杨二爷的狠话,他们都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已经听习惯了。
“那您后来追上那个人了吗?”吴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种问题是打死杨能和大东,也不敢问出口的。
杨二爷脸上一红,悻悻地说:“追是追上了,就是又让他逃走了。”
“还有人能够从您的手上逃走?”吴双惊讶的问道,她虽然语气中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杨二爷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回头看向杨能,说道:“我早就教导你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轻视天下的英雄。这个人的能耐并不在我之下,我和他斗了数个回合,虽说没有落败,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大东插嘴道:“那不可能,身手比您还厉害,那不是成了妖怪了。”
杨二爷瞪了一眼大东,大东忙闭口不语。
杨二爷继续道:“此人确实技艺高超,又对秦岭的地形十分熟悉,我们大战之后,难分胜负。他仗着地理熟悉,趁着我不注意,找个机会就溜走了。”
“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杨凡问道。
“他戴着一个铁面具,又是在黑天,我自始至终也没看到他的相貌。”杨二爷说道。
“铁面人?”杨凡和吴双脱口而出,同时惊叹道。
杨二爷点了点头,似有所思的说道:“我也怀疑他就是照片中的铁面人。”
“何止是照片,我们之所以进入罗刹林,也是和这个铁面人有关。”吴双嘴快,一股脑的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跑到这来?”杨二爷问道。
杨凡这才将那晚分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尽量详细的讲了一遍,只是没提起杨能和娜扎订婚的事情。毕竟现在还在罗刹林,境况不明,也就暂时没有说出来。
听了杨凡几人的遭遇,杨二爷愣了半晌,又用柔和,慈祥的目光扫过几个人。
紧接着,杨二爷用手轻轻地在杨凡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这次也是难为你们了。”
杨能和大东从小在杨二爷身边长大,几乎从未见过他这样柔和的目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相互之间对视一眼,都尴尬的笑了笑,又赶忙转过头去。
“您又是怎么来的罗刹林?”杨凡问道。
“追丢了铁面人,我就又原路返回营地,却没有看到你们。我沿着你们留下的记号一路追下去,却没有找到你们。我于是便在周围寻找你们。直到前两天,我恰巧遇到了一群外国人,便暗中跟在他们身旁。后来见到杨能和一群野人追杀这些外国人,而他们又逃进了罗刹林。”
“您也见到了这群外国人!”杨凡感叹道,秦岭大山纵横东西,幅员辽阔,这些事却都让二伯碰到了,还真是巧合。
“见到杨能后,我就悄悄跟着他回到了你们所在的村子,隐身在你们周围。再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们来到了罗刹林。”杨二爷说到这里,又突然看向杨能,“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的事,你日后再讲给我听。”
杨能低声应承了一声,然后就红着脸,低下了头。一旁的吴双和杨凡都暗中偷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您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吴双问道。
“我进过的林子数不胜数,却从没见过罗刹林这样诡异和凶险的。”杨二爷脸上也带出了一股反常的忧虑神色,“刚一进罗刹林,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后来,遇到了一些小的凶险,就和你们走散了,等我再追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刚刚骑上那条大蛇。”
“您怎么不叫住我们啊?”吴双既好奇,又略带埋怨的说道。
她还不了解杨二爷的脾气秉性,死要面子活受罪……怎么可能会叫住他们,和他们一起骑龙呢!
杨二爷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也是拼了老命,才勉强的追上来。这畜生在这林子里行进的速度还真是快,我沿着它的‘足迹’找到了这里,又恰好赶上你们被蛭提树缠住。”
经过杨二爷的解释,他们才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零星的拼接在了一起,虽然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但总算还是对整个事情多了些了解。
杨二爷接着说道:“现在看来,秦岭中寻找紫金钵盂的不只我们,而是至少有三方势力。我们算是一方,铁面人算是一方,还有一方就是那群外国人。铁面人身手好,神出鬼没,不容易琢磨。那群欧洲人,人多势众,装备精良。”
“这紫金钵盂的水很深啊!”杨二爷感叹道。
“二伯,这些事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梦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把我们也给扯了进来?”杨凡问道。
杨二爷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说道:“这些事情目前还不好瞎猜。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件事情的核心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你展开的。这件事起于你被绑架,铁面人又一直围在你的身边,指引你按照他的想法行事,这其中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就算杨二爷不说,杨凡也能隐隐的感觉到,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为什么是自己?所有的表面现象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这些问题,杨凡不止一次的思考过,却都没有答案。
他甚至隐约觉得,整件事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安排,甚至早于自己被送到北京之前。而他来到秦岭,似乎在冥冥当中早已注定。
杨凡以前一直不相信命中注定,也不相信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但秦岭的经历使他过去的信念,正在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他的心里乱如麻线,各条线索都孤立的在他的脑海中展开。但却不能将它们拼接在一起,也不能窥见整件事背后的秘密。
“暴风雨就要来了。”杨二爷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