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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来吧,晚饭来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应该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一个大锅端上来,架在屋子中间的火炉上,热气腾腾。
乳白色的高汤在锅里翻滚,女人用手轻轻抓起一把葱花往汤一洒,绿白的葱末一经热汤,立刻转色,香气四溢,不觉让人食指大动。
“英夫,把餐具拿过来。”
“哎,好的,美惠。”
水蓝色头发的女人对围坐在旁的四人笑了笑,然后敛敛裙子坐下。
她一边拿长勺子搅动肉汤一边笑着说
“这个是我们打完后放在地窖里冰冻的鹿肉。还好天气冷保鲜住了。我刚尝了,味道还不错,来,每个人都吃点吧。暖暖身子。”
“终于有顿象样的东西吃了!!”
亮麦色头发的少女眼里露出几许喜悦,闭着眼睛闻了闻洋溢在四周的香气,
“呀,开饭了,真是太好了,我饿死了。”
“噢,说起来,还真是很不错的感觉啊。”
紫菀接过碗,笑着道谢,而鬼鲛也搓搓鼻子,赞叹道
“太太,你手艺看起来很不错。”
“呵呵,要吃过才知道呢,还不知道合不合口。。。”
水蓝色头发的女人一边笑着一边盛着汤和肉,分别递给坐在周围的每个人。
“来吧,刚刚醒过来,最该多吃点东西了。你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呢,吃点鹿肉可以补补身体。”
美惠夫人转过身,将盛了汤和肉的碗递给鸣人。
“不要客气,想吃多少都可以。”
“啊,谢谢你。”
鸣人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鹿肉汤,连忙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低下头看,乳白色的汤头里是一大块冒着热气的带着筋骨的红肉,肉煮得烂熟,汤带着清香。看起来的确是无比诱惑。
热热的汤碗捧在手里,透过厚厚的黑瓷传来暖暖的温度,十分舒服。
之前在雪地里那么一阵咳嗽和干呕早把鸣人的体力早折腾了大半,现在才慢慢觉得恢复过来,虽然胃还是不太舒服,不过能这么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在这有着橘黄色灯光的木屋里安逸地吃点,已经很不错了。
鸣人一咧嘴,感觉到心里也热热地。
他拿着勺子轻轻地舀起汤,低下头喝了起来。
汤很浓,配料看起来很简单味道却很好。
咸淡正合适。
“你叫鼬吧?来,给你。”
“谢谢。”
对方清楚地道谢着,接了过来。而听见这里,鸣人咬着勺子,透过汤发出的白雾,看向他。
只见鼬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一下,随后从底开始舀起碗里的汤,接着等它稍微凉了一点才放入口中安静地喝了起来——那种喝汤的方式和他们在山洞里煮兔子和蘑菇汤的时候完全一样——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地
不知道怎么,这对鸣人来说熟悉的场景,光是看见,就让他觉得格外开心。
怎么说呢,果然,有些习惯不是嘴上否认就可以消除掉的。人只要生活着,一举一动就会留下痕迹。留下的痕迹就成了能够寻找的证据。
这也是记忆的一种吧,它让鸣人感觉到了熟悉。
于是心里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鸣人手上捧着汤,心里越发觉得满足。
[鼬,还是以前的鼬啊。]
鸣人突然感觉到愉快,为了这些熟悉的感觉,他心里一转,于是干脆停下勺子,只是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喝。
那个安静地喝着汤的人却一直好象在沉思什么并没有注意到,等到注意到的时候他莫名抬起头,却正和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视上,于是意料中一下怔住。可是鸣人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嘿嘿一笑,让他莫名的同时僵住。看见鸣人一直一直看着自己,鼬不自觉地就把手伸向自己的脸,摸了摸,然后看向手心,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于是心里开始疑惑。
而看见他这样无意识的行动,鸣人立刻忍不住扑哧一声,越发想笑,他低着头,憋得浑身发抖。
看见鸣人那样,鼬随后明白过来,收回手,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到局促,他看似镇静地移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安静地喝汤——但是却再也没敢抬起头来。
鬼鲛原本还在大块朵颐,无意间瞅到这么个情景,他一边咬起勺子一边乜斜着偷偷看着,虽然一语不发心里却觉得格外酸酸的
[要是我们小葵也在该多好。这两个人当别人都是瞎子,眉来眼去。我们小葵。。唉。。。]
可是他自然不敢说出来,看见鸣人笑得咳嗽起来,他歪歪嘴
“哎呀哎呀九尾,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说起来。。太太,你做的太好吃了!”
鲨鱼脸的男人再看向自己旁边一直低着头吃东西不说话的黑发男人
“你说是吧,鼬。。。诶,你干吗一直低着头不抬头啊,这样多没礼貌,好歹夸人家一句啊。不会吃东西吃到不好意思了吧?”
“。。。。。。”
被一语说中,鼬侧眼看向鬼鲛,鬼鲛则对着面前两个主人耸耸肩膀
“鼬他就是这样,吃到好吃的就会害羞的人。”
“啊是么,真可爱呢,哈哈,他爸爸,我真的煮得有这么好么,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哈哈,大家都这么客气呢,哈哈。”
当然,鬼鲛自然知道对鼬只能点到为止,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刚才那股酸酸的感觉找到其他人来发泄,于是他开口
“诶,臭丫头,一直你都很呱噪的啊,你怎么这么安静,在干。。。”
鬼鲛转过头看向自己旁边的紫菀,只见她闭着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方巾,轻轻擦了擦木勺,随后优雅地叠起,摆在自己面前。
随后她双手合十念叨了什么,又拿起勺子,慢慢地舀起汤,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安静地往嘴里送着。
看见这些,鬼鲛想说的话突然卡在嘴边,他好象受到了什么感触,微微一怔
这么小心翼翼,这么谨慎,这么。。。
“臭丫头。。。”
“干吗?”
紫菀停下勺子,微微抬起眼睛看向他;昏暗的灯光下,她紫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而那浅麦色的长发映着炉火,带着柔顺的流光。
鬼鲛显得有点尴尬。
他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看她,抓了抓头然后小声地开口
“你。。。”
“?”
“你今天好特别啊。。。”
“特别?”
“是啊,就是。。。那个。。”
“怎么了?哪个?”
“你。。。你一言不发,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那个模样。。。”
“??”
“怎么好像。。。好象东西特别难吃的样子啊?”
紫菀一怔,感觉没听明白
“??”
鬼鲛于是凑上前,更加小声
“还有,你呀,擦勺子干什么啊,嫌人家餐具脏啊?以前吃饭团直接用手抓也没见你这样。表情怎么那么难看啊,别这样啊,让主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再难吃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紫菀听见犹如重棒当头,她额头立刻青筋凸起,一把握住勺子,嘴角微微抽动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难喝也不要做出那么一副苦瓜脸啊,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你让好心的美惠太太怎么办?”
包子?!!
紫菀瞪着鬼鲛,鬼鲛反而还在循循善诱一样地继续耐心地说着
“你看看你,吃的那么慢,还用两个指头捏着勺子,翘着兰花指舀汤,一副不甘不愿的痛苦模样。。。别这样啊,我们在别人家里做客,再不喜欢也别这么直接,主人会伤心的啊。。。”
紫菀张着嘴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呆了几秒蓦然火了,并且突然产生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她不怪鬼鲛不理解她贵族的生活方式,
但是鬼鲛偏偏在说这些的时候还显得似乎是一副很好心的模样,好象她做了什么不合大体的错事,他在好心地关心她一样。
于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于是她气得几乎说不了话,瞪着眼睛指着他
“这叫优雅!!哪里有人像你们一样到别人家里就可以随便大吃大嚼的啊,我刚才吃前祷告,是对主人的尊重你懂不懂?!”
“诶,我以为是很难吃,所以你才做那种想哭的表情啊。”
“你,你!”
“恩?我?谢我就不必了啊,哈哈。你还小嘛,大家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里,紫菀面部一抽,几乎跳起来,可是她看看周围无论怎么也发作不了,于是随后闭着眼睛对自己开始自言自语
“不要生气,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你早该习惯的。他们都是穷苦的普通百姓,不了解你。对待穷苦的平民,你要有一颗宽容的心,这些下层人民的素养不是一天就可以速成的。别生气,别生气。。。”
“臭丫头你发什么神经呢?”
“不要说话!省得我直接冲上去给你兜脸一拳。”
“动不动的,用什么暴力啊?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了。明明我很好心地想帮你啊。你怎么还这么副样子啊。”
“你,你,你!”
“又来了,一天到晚‘你你你’你能不能换个口头禅啊?”
“我!”
“这个世界上的词汇里,除了人称代词外明明还有名词,代名词,动词,副词,形容词等等,你不能有点创意么?”
“鬼鲛!!”
“喂,别拿我的名字做口头禅啊。”
“你做梦呢?!”
“啧,从刚才开始好好地和你说话你就一直这么凶巴巴地真让人不爽,你叫本大爷干吗呢?叫我有钱捡呢??”
“啊,我就叫你怎么了,可恶可恶!”
“哈哈哈哈。”
看见两人争吵,络腮胡子的男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真是的,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呢。看见你们感觉好象又年轻了起来,那时候,说起来,我和美惠也是天天吵架呢。”
他话音才落,身旁的美惠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那时候年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吵架起来还真是厉害呢。”
“哈哈,看见你们几个,就想起那时候的我们,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啊。我们都变成中年人了。”
紫菀气愤又不屑地瞟了鬼鲛一眼,同时扭过头
“谁和他感情好了。”
鬼鲛听见,歪歪嘴
“我也没想被说和你感情好呢,臭丫头!”
两人继续互相瞪视,而美惠夫人捂着嘴,转看向鸣人,笑道
“说起来,这么冷的天气,你们突然出现在那里,真是吓了我们一跳。你没有事情太好了,看你先生一进门,明明累得不停喘气,却什么都不顾就着急找炉子给你煮药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感动。他自己连一口热水都没喝就给你喂药,我家这个死鬼要是能对我有这么一半好我就开心死了。”
“美惠,你说什么呢,真是,哈哈哈哈。”
“啊。。。”
鸣人听见,说话居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我先生?”
“诶,是啊,就是你先生啊。”
鸣人登时红了脸
“哈??”
“鼬先生不是您丈夫么?”
“。。。”
鸣人立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鼬,而鼬则立刻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鬼鲛,心虚的鬼鲛速度一把抓过紫菀挡在面前
“臭丫头,谁让你乱说了,快给人道歉。”
“什么啊,关我什么事情,之前山形先生说九尾是他太太你就没反驳,后来你刚才在厨房,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人家是夫妻的!!”
鬼鲛来不及捂她的嘴,结果所有人都听见了。他清楚地感觉到几分不妙,于是转过身拍了拍鼬的肩膀,哈哈大笑想掩饰过去,而鼬被他一下一下拍着,黑色的头发垂在一边,闭着眼睛显然很不爽。
“不要这么样嘛,你这个人真是的,开个玩笑而已啦。反正别人都以为你们是嘛。。。”
“诶,那么这么说来,难道不是么?”
络腮胡子的男人显然和自己的夫人一样吃惊,看向鸣人,而鸣人局促地坐直,还不知道说什么,却被紫菀先一步开口
“事实是才不是呢,他们两不是那么个关系。一直都只有鬼鲛这个笨蛋在乱开玩笑而已。真是受不了。。。”
紫菀不屑地看了鬼鲛一眼,然后再说
“他们不是恋人,这个鼬,他有恋人的,不是九尾,对吧?”
“哈???!!!!!”
这一句话出来,除了山形夫妇外的包括鬼鲛在内的另外三人迅速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难道不是么?那时候,鬼鲛你和鼬来找我的时候,说了的那个谁。。。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不是九尾嘛。啊。。。工作太多太累,记忆不太好了。”
“哎呀你别乱说啊,鼬哪里来那么多恋人啊?”
“明明就是,所以我才说你们男人真花心!”
鬼鲛心里有种完蛋了的感觉,他看向鸣人。只见鸣人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鼬,眼里露出疑问,而鼬眼里的神情也显得有点不一样。只是他看着鸣人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鬼鲛注意到鼬那握着勺子的那不停松开又抓紧的指头,明白地感觉到他的想法。
[哎呀。。鼬好象很想解释啊。。。]
鬼鲛心里这么样说着,却在看见鼬嘴唇动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于是他看见鸣人眼里露出的那么几分,额,不好说的表情。
于是在这一刻,鬼鲛先生不安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股熊熊烈火正在剧烈燃烧,但是那不是汹涌澎湃的激情,而是一种无法遏制的——闯了祸的愧疚(啊哦~)
[鼬你这个家伙,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干吗呢,啧!]
“九尾啊,事情不是那样的!我跟你说啊。。。”
鬼鲛越看越看不下去,见鼬不说,直接干脆自己开口
“事情不是臭丫头说的那样的。鼬这个小子啊,我可都是知道的,他的确以前是交过那么几个女朋友的。他们家族里好象就有一个,迪达拉的妹妹也算一个,听说他当年在学校还有一个。虽然数量好象挺多,不过保证从小学到现在也就才有那么四五六个,听说还都非常漂亮可爱,人都说郎才女貌什么的,不过这样说是没有错了啊,可是你要知道,他这个人对谁都是一样的,哪里那么容易就发展关系了呢?都是别人追他,他自己可从来不主动的,加上喜欢他的人很多他哪里顾得过来呢,所以他现在和你当然不是那种关系,因为你不一样嘛,也就是说,你哪里比得上他以前的恋人呢?啊,不是,是她们都没你差,啊,不对。。。哎呀,我要说什么来的?”
“??。。。。。。”
虽然鬼鲛只是想帮鼬解释,可是他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鸣人也反而越听越觉得诧异,越听越觉得心里憋屈得慌。那边鼬闭着眼睛,已经把手里的勺子拽弯了。
“哎呀,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呢。鼬果然是很受女孩子欢迎呢。。。这么说来,误会你们俩了真是不好意思。”
美惠夫人听见,虽然对这个逻辑也不太明白,但是意思就是他们好象没什么关系。于是突然觉得很愧疚,连忙道歉。
而听完鬼鲛那么一段乱七八糟的解释,原本觉得不需要解释什么的鼬反而觉得有点不安,于是他放下勺子连忙抬起头看向鸣人,而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却换鸣人用力瞪了他一眼,立刻低下头,愤愤地搅自己碗里的汤。
[的确对谁都是一样啊,从来都是别人在追着他呢。]
[说起来他们兄弟两个,一个模样嘛!]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难怪对我支支吾吾的]
[恢复记忆了,还真是不一样啊。]
[还也就四五六个,嫌少呢?]
等看鬼鲛看见鸣人的反应,明白自己讲的似乎都不靠谱,突然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唉,我都说了什么啊,总之,九尾啊,你。。。”
“你说的那都是鼬自己的事情,和我说干什么,我也无权过问的,也不想知道,换个话题吧。”
鸣人忿忿地舀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用力咬着,再没抬起头,而鬼鲛也同时听见自己身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嚓”声。
从刚才就一直被某宇智波家族的男人拽着的勺子终于断了。
“鼬,鼬。。。”
鬼鲛觉得自己浑身冷汗涔涔。
紫菀也莫名其妙地,但是却有种好象是因为自己引起的罪恶感
[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
。。。。。。
。。。。。。
于是乎,如此这般r(s_t)q,一直到饭吃完,山形夫妇都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
唉,所以啊,大家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别开口啦,省得说太多弄巧成拙了。
r(s_t)q
后来,一直到睡觉,鸣人都只是自己躺在被窝里,半句话都没和谁说。那边那位的脸色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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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雪呼啸,屋里灯光已熄。壁炉里的火安静地烧着,噼里啪啦作响,照得屋子昏昏地亮。
一片呼吸声。
夜风很乱,可是屋内是独立在外的安详。大家铺了被子卧在房间周围,有火而感觉到温暖。
本来是个难得安宁的夜晚,他却因为莫名的异样而睡得不太安稳。
梦里,好象又有人在细细地说着什么。
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这个,叫月苋草,据说只有月亮出现的时候才会开放。花朵是银蓝色的,周围有犹如萤火一般的光芒,微弱但是很漂亮。]
[九尾,过来。别去那里。]
[小九,你一直都很乖,我很高兴。]
[九尾,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你并不完全明白,九尾。]
好象是在遥远的天边,又好象就在耳旁,这些陌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在他的周围萦绕着,仿佛不死不休地要揭开一场早被抹去了的远古的记忆
你是谁?
不管怎么问,都没有回答。那个人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心里焦躁,还有点难受。于是他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于是,那么一瞬间,他睁开了眼。
接着就是震惊。
才睁眼,面前就是一大片宽广的草原,草原辽阔无边,芳草萋然,四顾而无人烟。才疑惑,就听见彻空一响,猛然一惊,抬起头,一只巨大的生物掠空而过,仿佛是一只海鱼又好象是一只巨鸟,悠然游过犹如汪洋的蓝空。它经过,几乎遮盖半个天空。还没来得及乍舌,突然间就闻见了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于是低下头,惊见刚才那显得有点荒凉的草原上漫丘漫坡开满了各种野花。花朵娇艳,缤纷无比。他越发感觉到糊涂,闭着眼睛甩甩头,一阵清风便借着花香撩过他金色的刘海,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种细微变化,风力却在一瞬间加大,再睁开眼,风卷残花,落英缤纷,花瓣在四周卷聚,散落,犹如下起了雨。再抬起头,阳光从云层里照射下来,犹如从瓶中倾泻而下的水流,清澈纯净。他心里无比惊叹,伸出手小心地去接,却只碰到一点点温暖的光热,没来得及疑惑,这一切就消失了,只几秒工夫,花地瞬间变成了开阔的麦田,一阵大风刮起,倏然掀起无数金黄色的巨浪,在他蓝色的眼睛里起伏,翻腾。
这是绝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景,犹如幻境一般奇妙。——他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变幻在瞬息,沧海变桑田。
可是,这些不是在他脑海里的记忆,虽然对这一切,他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和莫名的惆怅,但是这些记忆对他是陌生的。
只是,对于这些情景,他能感受到拥有这些记忆的那个人的那种无比珍惜和无比渴望的心情,好象经历了无数次洗练和变幻,也一直没有被磨灭。
那么到底,这些是谁的记忆?
[九尾,过来。]
突然,面前的场景全部消失,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他猛然一惊,转身去看,却只看见一片雾茫茫。
是的,就在这么一瞬间,周围变成了一片白雾,十米以外全部都看不见了。
周围有点湿冷,可他来不及顾这么多,只是想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安静许久,随后,一下一下地,有铃铛声不知道从哪里响起。
[九尾,你并不完全明白。]
那声音再次响起,他心里惊异,摸着胸口,那里居然有点莫名的痛楚。
“你是谁?”
他不自觉就喊着问道,绕着周围一圈,却什么也找寻不到。这样的结果让心里瞬间充满了各种苦闷和惆怅
好难受。。。
[九尾,我要走了,去个很远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去哪里?”
胸口很痛,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么喊着。
但是对方残忍地根本不回答他,一直在回应他的,只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那飘渺的铃铛声。
[不要来找我,在这里等我。小九。]
“喂,你到底是谁?!”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他眯起眼睛,伸手挡着风,随后,又有铃铛声起,猛然睁大眼睛,迷蒙的雾里,眼前是一棵树。那树的枝条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铃铛。铃铛微微摆动着,摇晃出悦耳的声音,那上面零星的光点闪耀,看起来好象还带着晨露。
到底是。。什么?
伸手去抓,却并没有办法够到。等再一挣扎,却被这么一个动作弄醒。树木消失,白雾消失,定睛一开,只看见自己伸出的手,还有头顶上那被壁炉的火焰微微照亮的已经有点剥落的天花板。
湿冷的雾气带来的冰凉感觉,原来只是身上的冷汗。
不知道怎么地,胸口开始有点疼,他在热热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稍稍揉了一下,随后转侧过身。捂着胸口低低呻吟了一下,等稍微好点了,他继而看着壁炉里的火呆呆地想了很久。
小九?
九尾?
“难道那些。。。是九尾自己的记忆?”
他自言自语着,疑惑起来。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了。因为那些场景中,单单那个草原,他就从来没有见过。
可是,梦见的那些场景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好象就是一个人一直在原地,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在那里站着看着那不停地更替着的四季而已。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迷雾里的那个铃铛
那挂在树上的铃铛,代表了什么?
仿佛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头却突然痛了起来,随后什么都忘记。
大脑,好象只要一回忆就会僵硬。
“唔。。。”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捂着嘴,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
[啊,不好。。。]
想到什么,他于是连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壁炉左侧的那扇门,打开,进去,关上
“呕。。。”
刚挪到水池边,才一松开手扒住边沿,立刻忍不住呕吐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