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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三愣子院子里的丫环,那表示这药就是三愣子吃的罗?好端端的药渣倒到外头就好了,干嘛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聂思芸看看四周,四周没人。再看看面前这个药煲,拿起来嗅了一嗅,她的脸色就变了。
聂思芸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八小姐聂思环正好也走了出来。她一看聂思环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小绿瓶,笑道:“哟,我的环儿,你好厉害啊,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采了满满一瓶的露珠回来了?”
聂思环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呃……是啊,这园子大,种的花多,所以这花瓣上的露珠也多,嗯对,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一下子就把瓶子装满了。”
“原来是这样啊。”聂思芸抬头看天,这日上三竿,那些花瓣上的露珠还没有被晒干,这还真是一个奇迹。
聂思环见聂思芸抬头看头顶上的太阳,便知道自己的谎言要被拆穿了,脸不由得红了,一跺脚,羞恼道:“七姐真坏,一点都不让着我!”说完一溜烟跑了。
聂思芸笑笑。她知道这小妮子就是这个性子,谎言被拆穿的时候,总是脚底抹油,一溜了之。
不过,她也没打算计较。
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聂思环在场,不太方便。
聂思芸虽不在聂帅帅府这边住,但并不代表她对这里的一切不熟悉。但见她钻进一条林间小道,再转了两个弯,就来到一个稍为宽敞的空地里。
这块空地在后院,也就是家眷住的地方里。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四周有花有草,还有亭子,细听之下还能听到不远处的泉水的“叮咚”声。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聂帅最爱在这个地方练武。
她也曾听得府里以前的老人们说过,自己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每每聂帅到这里练剑,邹氏必定相随。在亭子里摆一把弦琴,琴音随剑声而动,夫唱妇随,惬意不已。
只是好景不长。
聂思芸果然在空地的另一侧,发现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挂有银枪,也有宝剑,各有三四把之多。
看起来聂帅的心真大,练个功都要这么多的枪与宝剑。
她摘下最小的,看起来应该不会太重的一把青锋宝剑,抚摸着剑鞘上的纹路。
她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每个月有三次要到聂帅帅府给小邹氏看诊,分别是月头、月中和月底。今天,正好是月中时候。
那个人姓郑,是个大夫。
这个大夫并非小邹氏所请,小邹氏曾请过一个大夫,姓杨的。听说年前的时候犯了事,逃了。所以大夫人便安排这位郑大夫过来替小邹氏定期看诊。
果然,还没等聂思芸研出一个新招势出来,那个郑大夫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了。
聂思芸笑了笑,这是出府的必经之路,郑大夫不走这条道,难不成他要翻墙出去?
郑大夫一路哼着小曲,根本没有看到前面还有个人,待聂思芸唤他一声:“郑大夫”的时候,这位郑大夫十足的吓了一大跳。
聂思芸皱眉:这位郑大夫,胆子也太小了吧?一声呼唤都能吓成这个样子,那个事情他又怎么敢去做的呢?
郑大夫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这位犹如鬼魅般冒出来的小姑娘,心道:“幸好这位小姑娘没有穿白色的,不然的话,自己真的会以为白天撞鬼了。”
就在这时,面前这位小姑娘开口了:“我说郑大夫,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么,难道我是鬼不成?”
郑大夫擦了一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认真地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板着脸道:“去去去,小丫头片子,在这里吓唬谁呢?快到一边玩去!”
聂思芸道:“郑大夫,我是这个府里的人,但是我并不住在这个府上,我住在威宁侯府里,我排行第七。”
郑大夫十分吃惊地看着聂思芸。他还以为是哪个下人的女儿呢,方才还要撵她走……
一想到这,郑大夫的心漏跳了一拍,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得罪的是谁,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威宁侯府七小姐啊。
威宁侯府七小姐,行,事乖张,不循章法,鬼点子又多。他记得自己进府来的时候,大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避着这位七小姐走,免得露出破绽来。
他马上道:“七小姐,老朽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七小姐在此,老朽给您陪罪。嗯,老朽还有事,就此别过。”
说完,郑大夫快步要走。
就在他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最好可以插上两只翅膀飞出府去的时候,背后响起聂思芸幽幽的声音:“我说郑大夫,别着急着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郑大夫只得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点笑意,道:“七小姐请讲。”
聂思芸继续看着手中的剑鞘,真是一把好剑,连剑鞘的纹饰都那么好看,繁复多变,不可多得。
“今年黄莲的收购价如何?”聂思芸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郑大夫怔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聂思芸。敢情对方要卖黄莲?
郑大夫想了想,老老实实的答道:“回七小姐的话,这黄莲在世面上,也就值那么几十文钱……”
只听得隐隐的剑吟之声,三尺青锋宝剑出鞘,直逼郑大夫的眉心:“大胆郑公明,你既知黄莲如此便宜,还在我三哥的药中放那么多黄莲作甚!”
郑大夫郑公明听得聂思芸直呼其名,又说出三公子的药方的秘密,早就吓得慌了神。再看到那寒光闪闪的剑刃逼将过来,定定的指着自己,当即吓得腿一软,竟然跪到了地上。
聂思芸收了宝剑,见郑公明在地上跪着,身子抖个不停。她故作诧异道:“郑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郑公明苦着脸,看着聂思芸:“七小姐,老朽求求您,您就别装糊涂了,您再装下去的话,老朽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