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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楚阳娿是没有资格过问自己的亲事的。这个时代,女人也只有二嫁时才有婚姻自主的可能,所以当楚阳娿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夫时,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不是爱听八卦的清雨在楚丹阳回门那日跑去跟中苑的小丫头聊天,她恐怕还是不知道已经有人帮自己定了亲事。楚阳娿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从中作梗,准备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搞阴谋。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为自己定亲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爹楚大男神。
再一听定亲对象,她立刻坐不住了。
穿越而来,一出生就在安国府这也就没有办法了,可她真的对高门大族里头乱七八糟的生活厌烦了。所有人都说她一手掌管北苑,十分能耐,天知道她现在连画画的时间都被挤压的没剩多少了。
高门大族里头,什么阴私忌讳数不胜数。什么嫡妻侍妾,通房外室家常便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过天天明争暗斗的生活?她的理想,不过是找个低门小户人家,挑个耳根子软没脾气的小老公过小日子而已。
她的要求已经很低,不管他多么没本事,只要不让自己跟别的女人共用一根丁丁她就知足了,要是小老公长得再漂亮一点,那就更好了。
可是自家爹给自己定的这个婚事,怎么看怎么危险。文山云家,那不是跟楚,宁,王,薛,李齐名的南方系氏族之一么?这种人家怎么简单的了?
高门媳妇的生活她是见识过的,她可不准备过那种在长辈面前打个嗝,就被惩罚跪门坎跪断了一双腿的生活。
楚阳娿当即找到自家老爹,请他把婚事作废。
“爹爹,琴姐姐燕姐姐她们都还没有说亲呢,您这样火急火燎地想把女儿嫁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楚域以为女儿知道自己定亲了,会害羞不好意思。谁知道她脸红是红了,却是被气的,居然还跑来跟自己表达不满来了。
“琴阳她们的事,你伯父跟伯娘自有定夺。至于你么,不过是先把亲事定下来而已,又不会当真让你在她们前头出嫁。”
好吧,楚阳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爹爹,可是女儿对您的决定一点都不满意,这是我的终身大事,爹爹您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问过女儿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孩子家问自己的亲事的?”楚域嘴上说的硬气,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他还捏了捏楚阳娿气鼓鼓的小脸。
楚阳娿可没心情跟他玩闹,她挥开他的手,认真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爹爹就准备让女儿盲婚哑嫁?若对方是个傻子瞎子瘸子怎么办?再说,若是女儿不喜欢她,爹爹是不是准备害女儿一辈子。”
“你这丫头,难道还不相信你爹爹的眼光?”楚域哼道:“爹爹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云家七公子的。”云家小七他好几年前就见过,而且近距离考察,对他方方面面都很满意,不然也不会决定就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过去了。
可是他的话,在楚阳娿耳中全是独裁狡辩。
她着急地抓着父亲的衣袖,说:“爹爹您喜欢不代表女儿会喜欢呀?您要是喜欢你干脆自己跟他结婚去算了。我说过我要是成亲,对方的家庭很重要,必须不能是高门世家的。他要是纳妾生庶子,我肯定要闹离婚,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自己找麻烦……”
楚域皱眉:“听听你自己说的事什么话?堂堂千金小姐,成日把离婚,妾室挂在嘴边,像个什么样子!真是被我给宠坏了!”
“哪里是我成日挂在嘴边,分明是你一厢情愿。爹爹您是男人,妻妾成群您觉得理所应当,女儿就觉得不成!我楚阳娿天生丽质有钱有貌有才华,配不上个天子骄子,我配个平庸匹夫难道还不成?何必苦哈哈嫁入高门跟别的女人争男人,那种日子我不过,爹爹若是固执己见,就等着女儿养男宠被休回家……”
“楚阳娿,你给我住口!”这回楚域真被她给气到了,他举着手想给她一巴掌,又舍不得下手。可她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真让他恨不得给她两下。于是他犹豫不决地举着手放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好拿眼睛瞪她,嘴上还忍不住狠狠地呵斥:“把你先生叫来,到底是谁给你教的这些,还男宠,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不用叫先生,女儿是您自己教的您忘了么?”楚阳娿一点不怕他,放话到:“要么亲事作罢,要么等着丢人现眼。爹爹您自己选吧,反正女儿是个没娘的孩子,既然要被随便嫁出去,也就没有必要在乎安国府的脸面了。”
“你……”楚域觉得肝有点疼,恨恨地指着门外:“给我回去思过,不想清楚不准出来。”
“爹爹若把亲事取消,不说让我思过,让我跳崖我也去。”
楚域气个仰倒。
讨债鬼都是自己生的,坏脾气都是自己惯的。他努力地压下心中火气,严肃地跟楚阳娿说:“官官,爹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你嫁出去。云家公子是我千挑万选考察良久方才定下的人选。爹爹保证不会让你吃亏,你若是不相信,那云七正在京城,过几日找个机会,让他来安国府见一面,你便知道了。”
“我不见。”楚阳娿说:“爹爹,我知道您不会随随便便把女儿给嫁了,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可是我怕的不是爹爹不够慎重,我怕的是咱们三观不合,爹爹不晓得女儿要的是什么。就好比,爹爹觉得妾室不过奴婢耳,可在女儿心中,我的东西,就是只蚂蚱也不能来沾染一下的。嫁个低门小户,他要是不规矩,我可以好好收拾他,让他不敢在我面前放肆,要是嫁个豪门大族,过得不顺了,连和离都离不了。”
“我楚域的女儿,堂堂安国府千金,难道要屈就一个寒门小子?”楚域很是不满。
楚阳娿坦然:“荞面饼虽不如鲍鱼宴好吃,可总不用吃人家的口水。”
“你……”虽然知道女儿是在强词夺理,但楚域还是觉得无言了。“你……给我闭门思过去。”
楚阳娿站起来,端端地走了出去,楚域刚舒一口气,准备喝口茶压压惊,消化消化刚才自家闺女说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出了门的楚阳娿突然又探头回来了一句:“爹爹,您确定不是您自己看上了人家的小男孩?”
“给我滚!”楚域终于摔了杯子。
楚阳娿发现他真的生气了,再不敢多话,吐了吐舌头撒腿就跑。
*
一回来,丁嬷嬷就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去宁家。
宁安也要说亲了,这段时间被拘在屋里哪儿也不能去,派人来说了两回,让楚阳娿找时间去陪她。
楚阳娿原本也是答应好了的,但之前是因为楚丹阳要成亲,她不好出去。本准备楚丹阳回门之后,自己闲下来,就可以去找她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了今天这一出,在跟爹爹抗争胜利之前,她是坚决不能跑去玩的。
楚阳娿烦躁地说:“爹爹让我闭门思过,去不成了,派人给表姐去说,等过几天我再去看她。”
“闭门思过?”丁嬷嬷被楚阳娿的话吓到了,四爷宠姑娘宠的要命,长这么大可从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现在怎么突然就发展到闭门思过了?“官姐儿,四爷是为着什么事儿罚你?”
“还有什么?”楚阳娿道:“爹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要给我说亲呢。”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丁嬷嬷道:“云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旁的不说,姑娘,这可是一门好亲呀,四爷对你的亲事,可见是上心的。”
“你懂什么!”楚阳娿很想抓头,不过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就算再烦躁也不能做出不雅之举,所以她只能噘着嘴,埋怨:“云家可是高门大族,我清楚得很,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满意呢。那种人家,跟英国府差不多,看看丹阳姐姐,还没嫁进门时,就在学规矩挑人选,新婚陪嫁,光预备下的美貌侍婢就整整六个。那种还没过门就给自己的丈夫亲手挑女人的日子,想想就够了!”
丁嬷嬷一愣,知道自家姑娘在担忧什么,喃喃半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姑娘的心思我明白,天下间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一心一意只念着自己。可女人的命呀,就是这样,哪个男人不纳妾找通房?若当真有人只守着妻子一人,就有人说这嫡妻善妒不贤惠了。不过反过来想一想,一房妾室而已,姑娘身份高贵,何必跟那些小玩意儿一般见识?四爷是个有成算的,挑的姑爷必定不是那种宠妾灭妻的大恶人。姑娘嫁过去,管着一家上下,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也不是和和美美一辈子。”
“相敬如宾?”楚阳娿把玩着手上的玉镯,自言自语:“嬷嬷觉得相敬如宾是个好词么?”
“老奴没念过书,不认识几个字,听人说这是个好词,自然就是好词了。”
楚阳娿问:“那母亲和爹爹当年呢?嬷嬷觉得他们是相敬如宾么?”
“四爷和太太,那可是恩爱有加,神仙眷侣,只可惜……哎!”
“这就对了。”出样笑:“我要是一点选择也没有,自然就乖乖服从命运当个合格的贤妻良母了,也不去奢望找个真心相爱的丈夫。可是我不是有条件么?爹爹宠我,外祖父支持我,亲事这么重要,我不争取争取,怎么甘心?”
上辈子她从小就三五不时地进医院,长到十几岁,更是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住着了。她没有谈过恋爱,但不代表对爱情没有过幻想。
年少懵懂时,她也曾对她的主治医生怦然心动,但在发现照顾自己的护士姐姐是医生的爱人之后,这刚刚萌芽的暗恋就瞬间被掐灭了。怦然心动,也变成了尊敬和感激。
那时候她身体不好,不敢去爱,也不敢去奢望。
可是好不容易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她怎么能不去取争看看?要是两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就直接乖乖地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结婚嫁人相夫教子,那可真的划不来。
她的心很小,也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觉得自己有穿越女主的魅力,能遇到一个天子骄子,然后让他对自己相亲相爱从一而终。所以她放低要求,尽量去寻常一个平凡之人,这样就可以全无顾忌地去爱他,去经营自己的感情和婚姻。
这个时代,女人已经够苦了,总要得到一些什么,才不枉她千里迢迢,穿越一场。
丁嬷嬷说不过她,也就不说了。自家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再者,四爷还在那里镇着呢,姑娘的亲事,还轮不到她们说话。于是转换话题,她告诉楚阳娿:“刚才十三姑娘来了一趟,想问问姐儿,她想在北苑开个诗会,问姐儿同不同意。”
“诗会?她说什么时候了没有?”
“下个月吧,说姐儿同意了,她才发放请柬。”
“开诗会么,想开就开吧。问她看上哪个园子,让人去腾出来,等她决定好了,我去大伯娘那里说一声。”
这几年,楚素阳的才名越盛了,不少人奉上千金,只为求她一句诗。连方大学士教书时,也拿她做的诗文做例。若不是她是个女儿身,只这盛名,便可成为一方文杰了。她办诗会,请的都是京中才气绝高的女子,并且不出意外,那日安国府外肯定会守着不少求诗的人。
跟天才少女楚素阳比起来,自己这个捏着金钱管着内宅的,就是个俗气到底的大俗人一个。哎!
丁嬷嬷领了她的话,笑说:“姑娘就是心软,十三姑娘说要办诗会,这银子可还不得您出。前头十四姑娘闹着要学什么宁州刺绣,明知道她学不了几日,还给她请了先生来。”
“小事而已,能用银子办了的事儿,都不算是事儿。我就怕她们哪日不要银子了呢。”
萧氏积蓄有限,自太子被废之后,也没有了收入来源。楚素阳跟楚佩阳每个月的月例都不少,但绝对不够她们的额外支出。
她们没钱要她给银子,总不敢折腾的太厉害。要是哪天她们想明白了不要银子了,那自己就得打起精神了。
这几年楚佩阳变得厉害,自从萧氏关起来之后,她就把楚阳娿当成了死敌,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她找麻烦,楚阳娿不想给王氏插手北苑的机会,所以一直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容忍她,至今为止,算是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
楚域让楚阳娿闭门思过,楚阳娿当真就把自己锁在屋子不出门了。
大小事情有琼嬷嬷和丁嬷嬷管着,自己乐得逍遥,成日在屋子里写字画画。
经过两年的探寻,去年楚阳娿终于得到了能提炼出蓝色的颜料的原材。加上原有的红色和绿色,三原色算是凑齐了。多年不画油画,她感觉自己手生的厉害。她又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会的跟现在绘画体系千差万别的画技,所以很少有机会静下心来偷偷练习。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当然要好好过把瘾,画画对她来说,是她唯一的瘾。
连云家说要拜访的事,都被压硬生生地决绝了,云七郎什么人,不管多么少年天才,反正她就是不见。
楚阳娿自己躲在屋子里忘我地画画,想着等过一段时间爹爹气消了,她好继续跑去说服他重新考虑自己的亲事。
可惜,她定亲这么重要的事,楚域既然光明正大地跟老爷子报备了,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决定好了,再要更改,得有非常力阻碍才有可能。
于是,没过多久整个安国府都知道她要定亲了。定亲的对象,是那个跟传说差不多的文山云家。
文山云家。
为什么说她定亲的是跟传说中一般的文山云家?因为云家跟其他家族不一样,云家很少像其他家族一样相互联姻。相反,云家固定的姻亲对象,只有那么两三家而已。而那几家,都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大家族。但是人家世代联姻,就算有人仗着优越,上云家提亲,云家也不愿意。
因此,楚阳娿能跟云家把亲事定下来,这本身就出乎人们的预料。
楚阳娿自己不满意,别人可不会相信。
云家一向行事低调,但也是人才辈出。而且云家出了名的出美人,不管男女,随便拉出一个都能拼过外头吹捧的什么第一美人。只是因为缪叔那回事,云家人对别人赞美自己的容貌这一点十分忌讳。要真有人给他们谁按上第一美人的帽子,那铁定是被追着往死里打的下场。
楚家众人一听她要跟云家七郎定亲,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楚琴阳楚燕阳几个,不敢问大人,都急不可耐地跑带楚阳娿跟前来打听。
“十二妹妹,那位云家七郎,你见没见过,云家人当真入传说中那般容貌出众?”
在她们心中,楚家众人容貌已经算十分姣好的了。
但是能让诗圣缪叔赋诗称赞的云家人,还是让人忍不住好奇。
楚阳娿当然没有见过什么云家七郎,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自己是不想承认的。听见她们跑来问,楚阳娿一脸震惊地反问:“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云家七郎,哎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天天把郎君的名字挂在嘴边。”
“瞧,我就说她一准儿假正经不会承认,怎么样?”楚琴阳瘪嘴,表示对楚阳娿装傻充愣的习惯十分看不上。
楚燕阳笑嘻嘻地推她:“好了官官,别不好意思,就跟我们说说呗。大姐姐定亲之前,也是在屏风后面见过姐夫本人的,你就算见了云家七郎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云家七郎,也不晓得你们在说什么呀?”楚阳娿道:“我不晓得你们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云家从不能其他家族联姻,你们也不是不晓得,云家远在文山,我可连安国府的门都很少出,怎么可能见到什么云家七郎?你们不要乱说话被人利用了呀。”
不管楚琴阳跟楚燕阳她们怎么激将刺探,楚阳娿一口咬定没有那回事儿。套不出消息,她们只好回去了。
楚琴阳回到东苑,见王心怡正在弹琴,她拐了个弯儿去找王氏。
“娘,十二妹妹真的要跟云家定亲么?可是云家在文山,要定亲,那是咱们去文山,还是云家人来京城呀?”
“你管那么多干嘛!”王氏不高兴地说:“人家就是跑到天上去定亲,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楚琴阳见她句句火气,噘嘴道:“我不就问问么,干嘛那么大火气。”
王氏也知道自己不该跟女儿发火,不过她就是心气儿不顺。
这个楚域,也太不把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了。楚阳娿的亲事居然问都没有问她一声,直接就定下来了,害得她提前操心了不少。早知如此,她何必大费周章地跟自家嫂子提那些。
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难不成十二丫头成亲时,就不求她办事了?
可是她再怎么心气不顺,也只能自己憋着,当着楚域跟老爷子的面儿,连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顶多在丈夫满面埋怨两句。
又想到楚阳娿的亲事,忍不住有些眼红。她的琴阳还比楚阳娿大几岁呢。亲事依然在考量中,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女儿绝绝对没有嫁入云家嫡枝的希望。好在,丹阳嫁的可是英国府嫡长孙,这才使她的心气儿顺了。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安国府,除了楚阳娿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看好她的亲事。
楚阳娿自己‘闭门思过’十几天之后,依旧没有得到父亲有将亲事作罢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开了门跑到楚域跟前,威胁到:“爹爹,您一定要我嫁去云家?”
“你连人都没有见,到底有哪点不满意?”
“爹爹说的没错,女儿是没有见过人。没有见过人就直接拒绝这门婚事是女儿不对。所以我想来想去,来给爹爹认错。不过既然成亲时一辈子的事,女儿总要满足几个要求,若是云家同意永远不纳妾不要通房不养外室,那女儿便同意去见见他家七郎,如何?”
楚域无言,这丫头,当自己是天仙么?还提这种要求。
楚阳娿知道她在想什么,直言道:“看吧,爹爹不说话,那肯定是知道云家不可能答应女儿的条件,说不定还会以为咱们提这种要求是安国府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但是换个人家,比如梧桐巷三品官家的儿子,肯定就不会这么想,说不定还会同意女儿的要求。”
“你这是强词夺理。”
“爹爹,您这么坚持,倒底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还是那云家七郎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就这样让女儿委屈自己,好成全您心中的美满婚事?”楚阳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知道您的意思,爹爹是嫌弃我是个女儿,所以觉得女儿就没有资格要求丈夫忠诚专一。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域一看见她掉眼泪,马上就着急了,赶紧把人抱紧怀里哄:“官官,爹爹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你的要求实在是……”
他是个父亲,同时也是个男人。
他心疼女儿,要是楚阳娿嫁人之后,夫家胆敢轻慢她,欺负她,他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他就算希望女儿女婿将来恩爱有加白头偕老,也不觉得该把不能纳妾提出来。因为这……根本就是离经叛道的事嘛!
而且他很不明白,妾室通房,不过是些奴婢下人而已,怎么就惹得女儿大惊小怪一定要放在心上提了又提。
见他不松口,楚阳娿也不多说了,她就哭,只是哭。
哭的昏天暗地打嗝不止,哭到眼睛都肿了,简直就像是他不妥协就要把自己哭死的节奏。
楚域终于被逼无奈,一咬牙终于松了口。
“好吧,你若实在不愿意,这门亲事便作罢吧。不过放出去的话不好收回来,之前让你见人毕业不见,想要把亲事作罢,总要有个说法。待哪日与云家七郎见面,你只说自己没看上,我才好说拒绝的话。”
楚阳娿这姑娘与满意了,哽咽着道:“谢……嗯,谢谢爹爹。”
“你都满意了还哭什么?别哭了好么?”楚域心疼的都开始抖了。
楚阳娿惨兮兮地说:“不是……呜呜,不是不想停,呜呜……这葱粉太狠了,停……呜呜,停不下来。”
楚域:“……”
他突然觉得手很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