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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许扶斯因为要去学校参加比赛, 起的有点早。
吃完了早饭, 许扶斯打算骑自行车去学校, 许母让他将苏未未捎上, 许扶斯本想答应,结果无意往餐厅窗外一看, 见到出门的少年。
少年一瘸一拐, 单肩背着书包, 往前面缓慢的行走着, 此时还是沉寂的夜色,前路茫茫看不清。
他本可以当作看不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昨晚的梦来, 顿了顿后,转而道:“未未的话,待会儿让王叔送去吧,隔壁家的孩子腿受了伤, 我送一下他。”
“隔壁的孩子?你认识吗?”许母疑惑道。
还知道对方受伤?
“昨天回来的时候遇见他摔伤了,送他回去知道的……不说了,我先去了, 妈。”
许扶斯离开了家,取了自行车骑上就出去了,他停在了谢陵面前,谢陵抬起头来看他, 许扶斯露出笑,柔声道:“你学校在哪儿,小朋友?”
近的话,他就送过去了,远的话,送到公交车站也行。
“在清大附中。”
少年小声回着。
许扶斯笑意加深,“那真巧,我们是同校。”面对少年茫然的眼神,他补了一句,“但我大三。”
少年的眼睛亮了亮,软着嗓音说了一句:“好厉害啊,那我应该叫你师兄了。”
许扶斯翘了翘唇瓣。
他不是没有听过别人的夸赞,以前面对别人的那些夸赞,他尚且能心如止水,但很奇怪的是,少年轻轻一夸,他就生出愉悦的情绪来。
他将谢陵送去了清附。
正好遇见谢陵的班主任,说来也很巧,谢陵的班主任,是他以前在清附的班主任。
一个严厉又不失温和的女人。
“你来清附做什么?不是最近在忙辩论赛吗,你……谢陵……”
许扶斯解释道:“他是我邻居,摔伤了,送他来上课。”
班主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许扶斯时间忙,看了下表就将谢陵交给班主任了,临走前他问谢陵,“下午要不我过来接你?你一个人回家不方便。”
谢陵迟疑了一会儿,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他点了点头,“那麻烦师兄了。”
“没事。”许扶斯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到辩论赛结束,已经中午了,下午许扶斯有课,等上完课后,他骑着自行车去了附中。
少年站在附中的校碑附近等他,穿着紫白色的校服,背着书包,脊背挺得像松竹,黑色的碎发落在耳边,安安静静的像个人偶。
已经秋天了,路边的枫叶红如烈火,夹杂着青翠的巨树,风吹而过,落叶稀稀疏疏的飘落,这样的风景,向来是清大的人最喜欢的。
很有艺术的意境美。
许扶斯停在他面前,“上车吧。”
周围隐隐有人投来目光,谢陵因为腿上有伤,不便岔开双腿,侧坐了上去。
许扶斯看了看他扒着坐盘边缘的手,他知道这个少年内向羞涩,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也不多说什么,只伸手抓住了谢陵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拽紧我。”他说,“不然摔下去又是一条腿了。”
一会儿的时间后,少年的另外一只手慢慢的也搭在许扶斯的腰上,双手虚虚拽着。
“谢谢师兄。”
“不用。”许扶斯踩了脚踏,载着谢陵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扶斯都习惯捎着谢陵去学校。
有人拍了照片发在论坛上,朋友们拿着照片来询问,许扶斯看了一眼,“隔壁邻居,腿受伤了,还没好,同校就顺路送来了。”
“哎,许神,听说你家里新来了个未婚妻,真的假的啊?”
许扶斯合上书,“只是妹妹罢了,家里出了点事,来我家里住一段时间。”
他想起来了,自从未未来的第一天,到现在已经一周了,而他好像还没怎么接触过。
小姑娘上高一,课程紧,早上是王叔送去学校的,晚上回来又赶作业,而通常赶作业都是在房间里赶。
一周下来,也见不了几次面。
放课后,许扶斯去了食堂买了一点小吃,准备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姑娘,去接谢陵的时候,谢陵的目光落在自行车骑把上的袋子。
袋子是粉红的颜色,上面还打了蝴蝶结。
谢陵坐上了自行车,“是给师兄家里人买的吗?”
许扶斯看了一眼挂着的袋子,笑道:“家里有个妹妹,给她带回去的小吃。”
谢陵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等到了谢陵的别墅前,许扶斯停下自行车,谢陵下了车,说了句谢谢师兄,然后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谢陵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中午没吃饭吗?”
许扶斯问。
谢陵点了点头。
许扶斯将自行车上挂着的袋子递了过去,“那吃这个吧。”
“你一个人在家里做饭的话,也需要一点时间,对了……保姆请了吗?”
“已经请了,明天就到。”
谢陵轻声回着,他没有接那个袋子,“这是师兄买给别人的,给我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许扶斯将袋子落在他的怀里,“再买就是了,你的身体要紧。”
谢陵抱紧了袋子,又说了句谢谢师兄。
“对了,腿好了吗?”
许扶斯随口问道。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就不用麻烦师兄接送了。”少年乖顺的回着。
许扶斯点头,朝他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转了个半弯回自己的家里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谢陵进了别墅,神情漠然的将那装着小吃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
他进了厨房,拉开了厨房的窗幕,确保对方拉开窗帘时能够看见他的身影,开始做着今天的晚饭,身影看起来孤独又寂寥的样子。
因为这几天对家里小姑娘的忽视,许母有些不满。
“你对未未是不是太冷淡了,未未好几次回来,都没看见你,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
她看出未未对自己的儿子好感值很高,每次回到家里,最先看的就是儿子在不在。
许扶斯无奈:“抱歉,妈,我最近有些忙,要不这样,明后天周末没课,等星期天我带未未出去玩一下,不过未婚妻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提了,就这么轻易把我的终身大事给卖了,会不会不太好?”
许母轻飘飘瞅了他一眼,“行,不提就不提,但你得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你爸爸在公司上班,没多少时间在家里,我也是有自己的事业,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她,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要不在状态,那多伤人啊。”
“嗯……嗯嗯……”
许母终于住嘴,去敷面膜了。
许扶斯去敲了苏未未的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怎么了?许哥哥?”
许扶斯放缓了声音问:“星期天想出去玩吗?想的话我带你出去玩一会儿,游乐场电影院啊,刚好最近有不错的电影上映。”
没想到会收到邀请,苏未未的脸颊红了红,她呐呐点了点头,“好……好啊。”
等到星期天,许扶斯带着苏未未去了市里最豪华的游乐场,买完票刚进去,许扶斯就看见了谢陵。
少年坐在草坪旁边的石阶上,穿着橘红色的卫衣,抱着膝盖,不知道在看什么,漆黑的眼瞳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谢陵?”
许扶斯带着苏未未走到他的面前,温声询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陵抬起头来,看见是他,“我在看他们玩……”
许扶斯蹲在他身边,“为什么不自己去玩呢?”
谢陵想了想,怔怔的摇了摇头,“没有朋友陪我玩,一个人不好玩。”
许扶斯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他送了谢陵一周上下学,谢陵都好像没有什么朋友的样子,总是一个人,就像脱离出了身边的世界。
“要不我们一起玩?”他笑着伸出手,“有朋友的话,就好玩了。”
过了一会儿,谢陵的手搭在他的手,站了起来。
许扶斯给谢陵介绍身边的人,“她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妹妹,叫苏未未。”
又对苏未未介绍,“谢陵,隔壁的邻居,清华附中的师弟。”
苏未未小声说了一句你好,看起来很拘谨。
谢陵也回了一句你好,声音冷冷淡淡的。
苏未未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总感觉,许哥哥的师弟……好像不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身体好了吗?”许扶斯问谢陵。
“已经好了。”
“那就好。”
看了一会儿的乐园设施,许扶斯决定坐一下过山车,这个游乐场的过山车很有名。
在做决定之前,他还征询了一下苏未未和谢陵的意见,俩人都没有反驳。
一趟过山车坐完下来,苏未未忍不住,吐了。
许扶斯刚想去扶,谢陵已经手疾扶住苏未未了,并对许扶斯道:“师兄去买水和药过来吧,我在这里照顾她。”
“也好。”
许扶斯去超市买水和药了。
回来的时候谢陵伸出手,“给我吧,师兄。”
许扶斯自然而然递了过去。
谢陵将水瓶盖打开,递给苏未未漱口,又将药瓶打开,等苏未未漱完口,倒了药过去,全程没让许扶斯接手过。
苏未未吃完了药,刚想对谢陵说一句谢谢,没想到谢陵脸色白了白,转身往垃圾桶里吐了酸水。
许扶斯叹了叹气,从苏未未手中将水和药取了过来,走到谢陵身边,将水递了过去,“都不能坐过山车,逞什么强?”
谢陵抿唇,没有接水。
许扶斯看了看已经被喝过的水,又看了看谢陵,“有洁癖?”
谢陵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看起来脆弱得像水晶。
许扶斯转身:“那我去给你买新的一瓶。”
他刚走一步,衣角被人拽住,许扶斯回头,看见谢陵抓住他,低垂的眼睫浓密又无辜。
“要和我一起吗?”
谢陵慢慢点了点头。
许扶斯带着谢陵去了超市买了水,顺便还买了新的药。
他喂着谢陵漱口吃完药,心想:【还真是娇生惯养的小朋友。】
然而好像他第一次见谢陵,便觉得如此了,理所当然的想法。
大概是小朋友生了一张神赐的脸。
之后的时间里,他都挑了比较安稳的游乐设施,游乐场里还有钓金鱼的项目,半个小时两百元,苏未未钓了十多分钟就钓到一个金鱼,她开心的露出笑容,正准备告诉许哥哥时,一抬头,便看到苏哥哥弯着腰在那名少年的身后,低声说着话。
他们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仿佛要亲在了一起似的。
“这样钓吗?”
“对,不要晃动鱼竿,杆透出肘后30-40cm……嗯,就是这样,等到鱼咬鱼竿,你会感觉到的,等到鱼上钩了,提杆时手腕向上一翘,同时肘部往下一压。”
“既要用力,又不能大翘大压,这样能让鱼钩钩住鱼嘴内的软肉,就好钓上来了……”
“上钩了,别心急,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钓上来,慢慢来,别急,别用力拖,顺着它的方向来,有耐心一些……”
硕/大的金鱼被谢陵钓了上来,晃着肥美的鱼尾,谢陵连忙将他捧到水桶里,他开心的弯着眉眼,嗓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钓到了!师兄!我钓到了!好大的一只金鱼!”
被放进水桶里的金鱼,生龙活虎的拍打着尾巴,谢陵放下鱼竿,扒着水桶看它。
许扶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少年气的模样,像是朝阳,比朝阳更灿烂。
“很厉害啊,半小时不到就钓了这么一只。”他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夸完他的目光往苏未未的方向看去,“未未,你那里钓到了吗?”
苏未未看了看水桶里的小金鱼,摇了摇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请容许我大声的呐喊800米反人类!
今天跑完就趴在操场上睡了,迷迷糊糊被学姐扶了起来让我起来不要睡,我连学姐的脸都看不清,缓了三个小时才缓过来,喉咙还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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