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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四翼的恶魔（120）——尸体
黑树掩映之中，整齐的矮楼和陈旧的瓦房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闪烁的红蓝警灯交织，整条封锁线上的戒备略略森严。
“别过去，那边是出了命案！”路人不时大喊。
“诶？不会吧！”人们窃窃私语。
两条封锁线所拦着的最里边的白楼瓦中映射着红与蓝交错的警车灯光，简陋的原色在昏暗中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看着这楼房容易就以为它本就是这么个颜色。
谁又会在意它真正的颜色呢。
有的围观群众拿起手机，背对着案发现场来一张自拍，推特上写着，‘命案现场，好害怕呀！’然后便心满意地、面带笑意地同友人离去。
刘桦更在意的，是现场怎么样了。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悄悄溜进去的时候，忽然从房子里走出了一群人，引起围观群众小小的骚动。
“出来了，有什么出来了！”群众激动地举起手机拍照：“那是……尸体么！”
从楼房出来的，是十来个穿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面戴口罩的，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被灰白色的裹布盖住，另外还有五六个人跟随在一旁。
夜色固然烦人，闪烁的红蓝灯更是让刘桦看不清楚担架上的东西，可他注意到担架上并没有救护程序上的像是注射吊瓶之类的东西，显然那不是被发现的新病人，而正是尸体。
“尸体……么。”他低下了头，回想起上一次见到尸体，还是两年前的战争；但更让他对尸体感到厌恶的，是另一个时空中，那些被联邦追剿、残杀同胞无数的日子。
尽管那些日子都随着时间的重置而消失，可刘桦的记忆却固然存在，哪怕这并不是他所想要遗留的记忆，他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医护人员终于把尸体抬上救护车，显然对现场的初步证摄已经完成，接下来会开始转移尸体，看这紧张的形式、案发的严重性，难免是会被转移到化验的地方。
很快，警察拉开外围的封锁，让救护车通过。
刘桦灵机一动，跑到转角的街道待救护车经过。
“等一下……等一下！”他对着救护车大喊，拍打着救护车的窗户，心想，方才在封锁线有警察守着我进不去，现在这尸体运出来了，要看看尸体那就不难了吧！
司机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出沉思和热情，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的表情而推开车窗：“你什么情况？我们这执行任务呢！”
“死者是我的老师……死者是我的老师！”刘桦朝救护车里慌忙说喊道，激动的神情差点没骗过所有人：“让我上车看一眼，我的老师已经很久都联系不上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而且我是他的亲属……我老师是我远方亲戚，求你们了，让我上车看一眼，让我上车看一眼！”
刘桦拦着车，让救护人员很无奈，幸好刘桦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急救的，而是搭运尸体的救护车。人们看着刘桦着急又不打算离开的样子，语气还挺难以让人怀疑的，便示意后面的人开门。
“就看一眼。”护士打开车子的门，车上的人只是怜悯地望着刘桦，“噢，瞧这可怜的孩子。”护士叹气道。
他明白，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因为，世界上有几个人会急着、闹着、喊着，竟是为了要看一具冰冷的尸体呢！？这就好比大费周章地让自己倒一般愚蠢。
车子就这样停在街边，让刘桦进去便关上了门，显然他们并没有把尸体凉给外面的吃瓜群众拍照的意思。
刘桦走上车子的霎那，浓浓的药水味扑鼻而来，难以想象这些护士们天天生活在这种恶心的味道充盈的环境中，是一种怎么样难受的体验。
“很难闻对吧。”护士擦觉到刘桦的表情很是难受，下意识捂着嘴巴的动作更是让内心的痛苦显而易见。
刘桦的双手有些颤抖，面对眼前躺在担架上的被裹着的尸体，他低下头想要靠近，双手却好像靠不近一般；
“谢天谢地，谁来帮我把尸体脸上的帘子拉一下。”哪怕是在几年前被迫见过无数血腥风雨的刘桦，面对着眼前裹着布的冰冷尸体还是感到极为难受而无从下手。
“噢，我来帮你。”男护士把手伸向尸体的头部，“很难受对吧，普通人的话，确实很少经历这种事，难受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只是有点……无法接受。”他敢肯定他见过的尸体绝对要比医生要多得多，可是他绝对无法像医生、护士一般对尸体保持一种毫无忌惮的心态。
“你可以不用那么害怕。”医生心平气和地说道，掀起尸体头部的帘子。
而刘桦明白，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厌恶。
纯粹的厌恶。
“看吧，是你的老师么。”医生半举着帘子问道。
看到尸体的刘桦，整个身子为之一震，紧张的猛地肌肉绷动，两只腿软得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他是么!?”护士追问。
刘桦什么也没有再听得进去，因为此刻的内心实在是太过於惊悚，就连那些本就存在的冷气，好像突然就变得阴森恐怖。
“这，这个人，这个人是……”他的脸色铁青，目瞪口呆。
刚才他说死者是他的老师，只是感到怪异而为了观察尸体一眼，从而编制了这么一个死者是他认识的老师的谎言。
可是谁能想到，死的人，竟真的是他的老师！
真的是他的老师，陈老师！！也是今早开学典礼之前，这所学校第一个认出刘桦真实身份的、跟刘桦聊过关于恶魔与异能的、两年前南岛学院的刘桦和叶伈婕所在的那个班级的指导老师、对异能与刘桦所在意的恶魔的真相有所研究、关联的……陈老师！
“天哪……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他小声自言自语道。
“怎么样，是不是你的老师？”
“啊……这个……”刘桦本打算看了尸体一眼后就走，现在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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