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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承支吾着:“祖母……祖母说,让娘有时间就多去看看爹,香水铺子的事不要插手。”
姚氏噎的说不出话来,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吗?对老九和阿语就那么放心?还叮嘱她不要多事。
阮思萱看娘吃瘪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心说:还是祖母对娘了解。
俞氏亲自去安排晚宴,出了角门却遇上了卫胥。
“先生怎么在这?”俞氏意外着,卫胥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教授思超思越古琴的吗?
卫胥淡淡一笑:“五少爷来了,今儿个的课就早点结束,让他们兄弟好好叙话。”
“哦……”俞氏微低着头,想走开又觉得不礼貌,想找话题,搜肠刮肚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是在这里等你,九夫人说你要去厨房,我就来这里碰碰运气。”卫胥突然开口。
俞氏错愕的抬头,随即涨红了脸。
看她又是惶恐又是害羞的模样,卫胥心里就充满了怜爱之意:“若莲,冯老太太她们不日也要来京了吧?”
俞氏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是等忙完秋收就动身了。”
卫胥无声叹了一息,静静的望着俞氏。
俞氏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砖。
“若莲,那以后我就不能常来看你了。”卫胥怅然道。
俞氏明白,卫胥之所以能常来,是因为老九和元香持欢迎的态度,更是极力撮合他们两,但是阮家的其他人未必会赞成,说不定还会拿贞顺节义来说事,尤其是婆婆,她肯定会反对。想着以后两人再见一面都难,俞氏不禁也惆怅起来。
“若莲,其实,现在是个好机会。”卫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俞氏好好谈谈。
“什么好机会?”俞氏明知故问,问了又后悔,她也实在讨厌自己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不敢接受,又舍不得放弃。
“你知道的。”卫胥深深看她:“错过了这个机会,你我之间以后的阻碍会更多,当然,我不会勉强你,我说过我会等,可是,若莲,人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也相信我能给你幸福,就你,我,阿语,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可以很快乐……”
“卫胥……”俞氏心里很乱,她不是不向往那样的生活,没有礼教的束缚,就他们三人,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可是……
“就算你忘不了阿语她爹,我也不介意,在你没有完全接受我以前,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但是先让我娶你好不好?那样的话,你也不用再面对阮家那么复杂的关系,不用再日日小心翼翼,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你和阿语便是我的全部,如果你不愿意呆在京城,你怕别人说闲话,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或者去滇城也可以,去你哥那里……”卫胥急切的想要说服她。
俞氏几乎就要动摇了,卫胥勾描的未来让她心动,尤其是那句……你和阿语就是我的全部,更让她感动。
“卫胥,让我想想。”俞氏纠结着,毕竟她要另嫁的话,也必须征得婆婆的同意,而婆婆那一关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卫胥闻言欣喜不已,她说的是让她想想,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总说对不起,这就说明她心里是愿意的了,只要确定了她的心意,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卫胥柔声道:“若莲,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困难,只要你答应了,一切我会去安排,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顶着。”
俞氏咬了咬唇,羞涩道:“我想想,我还有事要忙,得先走了。”说着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卫胥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了杨,正准备转身离去,只听得俞氏问:“今晚你留下吃饭吗?”
卫胥笑了笑:“想,只是现在不方便了,我还是回去的好。”
俞氏“哦”了一声,这次真走了。
京城一处僻静的小宅院里,阮文佩正伏案算账,算盘打的噼啪作响,每算一笔,阮文佩嘴角的笑纹就加深一分。
严品如推门进去。
阮文佩见女儿回来,喜滋滋道:“品如,快过来看看,咱们铺子开了一个多月就赚了三千多两,三千多两啊……这一年下来就是三万六千多两,有了这些钱,咱们娘俩总算能过上舒坦日子了。”
严品如有些疲倦,坐在椅子上听娘兴奋的说着,她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哎……跟你说话呢!怎么也没个反应?对了,你爹的事可有着落了?”阮文佩乐呵呵的数着银票边问。
严品如懒洋洋的说:“快了吧!杨公子说皇上已经松了口,到时候再联合几位大臣一起上个折子,就差不多了,大舅和爹会一起放出来。”
阮文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睁的滚圆,惊喜道:“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现在咱们手上有钱了,得找一处像样的宅子,你爹回来,总不能叫你爹住这样的寒酸的地方……”阮文佩开始美美的设想。
严品如打量了一下屋子,腹诽着:这里很寒酸吗?虽说不是在闹市繁华地段,却也是处宜人的居所,三进的宅院,还带东西偏院,也不比以前住的宅子差,还寒酸?要说寒酸,刚离开阮家那会儿,住的才叫一个差。
“品如啊!你有没有问杨公子,你爹出来后,能不能官复原职?”阮文佩还在做她的春秋大梦。
严品如皱了皱眉:“娘,爹能放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跟平南王造反一案有牵扯的,除了阮家和咱家,其他的不是斩首就是流放漠北苦寒之地,要想官复原职怎么可能?”
阮文佩闻言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她又高兴起来:“说的也是,人先出来就好,以后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打算,娘跟你说,你可得好好抓住杨公子的心,杨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亲信,将来太子登基,杨公子的前途可就一片光明,到时候,让杨公子在太子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你爹官复原职还不是小事一桩?”
“娘,您别想的太好了,我又不是杨夫人,连个妾都不是,再说,杨公子的女人也不止我一个,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把我给忘了。”严品如闷闷的说。
阮文佩见女儿不高兴,放下手中的银票,给女儿倒了杯茶,柔声细语的说:“品如啊……娘知道你委屈,要不是咱们受阮家的连累,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如今这世道,你有权有钱有势人家就奉承你,巴结你,你无权又无钱,谁都敢往你头上踩,想想当初投靠阮家,她们是怎么对咱们的?连阿语那样的小辈都敢对咱们蹬鼻子上脸,再想想,咱们离开阮家那会儿,居无定所,三餐不继,要是没有杨公子,只怕咱们母女早就饿死街头了,杨夫人的名分咱们不奢望,做人家的妾也不是什么良策,眼下,杨公子疼你,你能从他手里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这才是最实在的,你爹能官复原职最好,做不了官,咱们还可以做生意,不在京城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到时候,娘再给你许一门稳妥的亲事,只要咱们不说,谁会知道你和杨公子的事?你照样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严品如听了,心中的郁结慢慢散开来:“娘,我知道,我只是心里有点烦。”
“为了香水铺子的事?”阮文佩关心道。
“是啊!今天阿语和思萱找上门了。”严品如回想起阿语和阮思萱说的那些话就气闷。
阮文佩惊讶:“她们找到铺子里去了?”
“若是这样还好些,她们直接找到后宅来。”严品如道。
“那她们是不是知道了你和杨公子的事?”阮文佩心慌起来。
严品如郁郁道:“我想她们是知道了,两人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估计,我让杨公子暗中断了她们货源的事她们也知道了。”
阮文佩心里像是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没人知道她做了亏心事,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可以心安理得,但是阮家如果知道了这事,她难免会有些心虚。
“这可怎么办?”阮文佩一时没了主意。
“娘,你怕祖母知道?”严品如问。
阮文佩想了想,一咬牙,发狠道:“你祖母知道了又何妨?咱们又不用靠着阮家?不过品如,这事你可不能大意,千万不能让阮家的香水铺子重新开起来,要不然,咱们的生意就难做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同行既是冤家,大不了以后不认这门亲戚,也决不能让阮家挡了咱们的财路。”
严品如听娘这么说,胆子又大了起来:“正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哦,对了,娘,阿语让我交给您一份礼物,我落在马车上忘拿了。”严品如想起这事,赶紧去取。
阮文佩冷笑:现在才想到要给我送礼,晚了。
严品如拿了匣子回来交给娘。
“是什么?”阮文佩心里恨恨,但还是好奇,阿语会送她什么礼物?
“不知道,我没看,也没兴趣看。”严品如不屑的说。
阮文佩打开匣子,顿时傻了眼。
看娘惊讶的表情,严品如赶紧凑过来看。
阮氏祖训……
母女两脸色煞白,面面相觑。
好半响,阮文佩把匣子用力往地上一掷,咬牙切齿骂道:“好你个阿语,胆敢羞辱我,我定叫你后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