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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抬头朝掌声响处看去。
只见二楼楼梯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西装,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高连一米六都没到,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形同侏儒的男子,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威势。
“葛天龙!”方云毅小声惊呼道,神色极为凝重。
听方云毅说出这个名字,方家武馆众人都是心里一惊。他们都没想到,上港市第一武馆的馆主,身材竟然如此矮小,即便这样,却没人敢口出鄙薄之言。
葛天龙的那种气场,不是一个平常之人所能拥有的。
“馆主!”看到矮小男子现身,天龙武馆上百名学员和教练纷纷躬身齐呼,个个神色恭敬。
武馆内安静异常,只有皮鞋落地的哒哒声有节奏地响起。
葛天龙双手插在裤兜内,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走向被众人围着的拳台。
走到拳台下,葛天龙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拉,原本绷得紧紧的护绳被一下子拉开一道大口子。
葛天龙微微弯下身子,穿过大口子,迈步走上拳台。从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神色淡然,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哒,哒,哒…..”
走到祁东跟前,葛天龙驻足而立,上下打量了祁东一番,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我给你每月二十万,来这里做教练。”
这似乎是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提议。
武馆内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曹清脸色更加苍白,扭曲着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在天龙武馆内,几乎人人知道,实力最强且薪酬最高的教练就是曹清,但也只是每月十万。
但就在刚才,天龙武馆的馆主葛天龙,给一个前来砸场的年轻人,提供了一份两倍于曹清的报价。
这意味着什么?
已经不言而喻。
祁东听后也是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开口回道:“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这个回答同样令人震惊,以至于天龙武馆的那些教练和学员都情绪激动地大声责骂了起来。
葛天龙也稍稍皱眉,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你看上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葛天龙继续神色平静地说道,“你也应该知道天龙武馆是整个上港最好的武馆,来这里,你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发展,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这一次,祁东干脆没有回话,而是冷冷地反问道:“前几天,曹清带人来我们方家武馆闹事,是你指使的吧?”
“你是在质问我吗?”葛天龙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生气,或者说不屑于生气,“没错,我想要扩大天龙武馆的规模,方云毅的那家武馆,刚好可以作为天龙武馆的分馆。我提供的报价是一千万,应该不低了吧?”
“我不会卖的!葛馆主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时拳台下的方云毅大声说道,方家武馆其他人等也纷纷呼应。
葛天龙依旧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
祁东高声回道:“方家武馆自有方馆主掌台面,用不着你操心!”
葛天龙听后轻笑一声,伸出一个手指头摇了摇,一字一句说道:“他不行。”
下面方家武馆的学生们,纷纷骂了起来。
“你胡说!”
“方教练开武馆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质疑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
面对方家武馆众人的反驳,葛天龙没有介意,而是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道:“方云毅,难道你没发现,你的武馆学生越来越少了吗?”
此言一出,天龙武馆众人都目带戏谑地朝方云毅看去,而方家武馆一干人等都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方云毅脸色难看,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被说到了痛点。确实,他心里清楚,这几年来他的武馆生意已大不如前,这一来是因为他的武馆所在地段不好,知名度也不高,二来也是因为他年龄渐长,精力不足,而方震又没完全成长起来,导致所教的学生少有成就者。
周围的气氛沉闷异常,一边是一脸诘笑的天龙武馆众人,一边是情绪低落的方家武馆众人。
方云毅神色挣扎,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用手一指拳台之上的祁东,语气高亢地说道:“他,祁东,是我的关门弟子,他未来将会成为我们方家武馆的掌舵人!你觉得他够资格和你比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祁东,脸上神色各异。方绮雯紧咬着薄唇,俏脸上神色复杂;方震一开始有些失落,但随即似乎也想开了,反而轻松地长吁出一口气;那些天龙武馆的人,大都收起了诘笑之色,面色凝重了起来;倒是祁东,被这话吓了一跳,有些吃惊地看向神色严肃的方云毅。
葛天龙也收起了笑容:“方云毅,你这个徒弟确实不错,但在我看来,火候还是差了一些,而且,他打伤了我们天龙武馆的曹教练,又拒绝我的邀请,能不能走出这里还是两说的事!”
说到最后,葛天龙的语气加重了不少,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祁东没被吓住,反口回怼道:“你想替曹清出头?其实我更想替我师父出头,既然如此,废话少说,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奉陪到底!”
葛天龙不怒反笑,缓缓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并用打火机点燃,也没吸这烟,只是幽幽开口说道:“看到这根烟没有?只要你能撑到这根烟烧完,我就放你们离开,从此不再过问你们方家武馆的事。”
说完这话,他走到拳台边沿,把点燃的香烟头朝外放在台面上。
四下一片寂静,烟气袅袅而上。天龙武馆众人个个面携期待之色,方家武馆众人则都神色凝重,甚至有几人还有惊惶之色。
葛天龙脱掉西装外套,往场外一甩,动作陡然凌厉了起来,以八卦掌招式向祁东袭去,身形所过之处,带起一股劲风。
祁东神色不变,以八极拳招式应敌。两人拳脚对碰后,葛天龙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退开几步后甩了甩双手,口中轻呼一声“好硬”。
此后,葛天龙尽量不与祁东对碰,而是避过祁东拳脚,直取祁东要害。
祁东在八极拳上毕竟只是初学,尽管力道刚猛,但还是被功力深厚的葛天龙逼得左支右绌,颇为狼狈。
方家武馆众人一边看着台上打斗,一边时不时地把眼瞥向那根香烟,祈祷着能快点烧完。
突然,天龙武馆那伙人发出一阵喝彩,原来是葛天龙一掌劈中了祁东的胸口,把祁东击飞到了两米开外。
葛天龙挺身追击,跑到祁东躺着的地方,弯下腰一掌击向祁东脑门。
但就在这时,祁东猛地翘起双腿,紧紧地缠在了葛天龙脖子上,然后双手锁住葛天龙的双臂。
这一招,正是伊藤武吉对付他的那一招,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如果葛天龙个子高的话,或许他很难得逞,但偏偏对方是个极矮的男子,祁东很轻松地就做到了。
谁都没想到,一直在打八极拳的祁东,会突然使出这样的地面技术,连葛天龙都没有任何防备。
祁东的力量就不用说了,那葛天龙被缠住后,就像一只小鹿被森蚺缠住了一般,丝毫也动弹不得,就算他功力再深招数再多也使不出来了。
不到一分钟,头部极度充血的葛天龙虚弱地拍了拍拳台,示意认输。
武馆内一片死寂。
直到祁东走下拳台,方家武馆众人才爆发出一片欢呼。
反观天龙武馆那边,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失魂落魄。
一番庆祝后,祁东等人正要离开,突然有四五个天龙武馆的学员跑到了祁东跟前,弯下腰恭声道:“祁东师父,能不能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