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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的御道中,宋武帝依然怒意未消,对着身边的黄公公道:“如果不是义隆为了和裴家四丫头的事来找朕,朕是不是竟然还不知道京城外那些驻守边疆外郡的门阀贵族们早已权势熏天?若再不加限制,恐怕迟早要出事。”
黄公公躬着身:“老奴哪懂这朝政上的事啊。只是老奴想,裴氏历朝历代都驻守豫州,权力比一般人大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宋武帝揉着脑壳,边走边道:“嗯,其实朕也是知道的。这些世家们,历朝历代为了争夺江山,在立国之初都是要竭力争取他们的支持,这同时也加深了他们的影响力。但是朕的江山都打了下来,朕现在倒觉得他们的存在壮大怎么对朕倒隐隐构成了威胁,让朕如坐针毡。不行,朕要想个办法。”
他停下了脚步,对黄公公道,“你去宣旨把檀道济给朕叫进宫来。”
城中的商肆间,傅灵流穿梭如花蝴蝶,后面的檀玄则紧紧跟随着。傅灵流手上一会儿多了几根羊肉串,便拿着和他分享了,一会儿又钻到了路边的玩艺铺中。
普天下的少男少女情谈说爱恐怕都是一个模式,陷入浓情蜜意的玄则盯着傅灵流窈窕美丽的身影,眼中尽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
“玄则哥哥,快来看这一对镯子,好别致哈。”傅灵流清脆的话声传了过来,檀玄则忙走上前去,凑近灵流捧在手心的镯子仔细一瞧,“真的是很特别。”
镯子是用纯银打造的,造型很古朴,乍一眼看上去并不起眼。但就着光线仔细看那镯子,其中一只用暗花工艺刻着凤,另一只刻着凰,凤和凰形态灵巧生动,栩栩如生,更巧妙的是凤嘴中竟然携着一支牡丹,凰娇羞呼应,正好寓意“凤求凰”。
问了小贩价格,要五两银子,灵流嘴中道:“贵也值得,玄则哥哥我买下来我们一人一只。”便高兴地往怀里掏钱,谁料身上只剩了小零角。玄则也掏遍了全身,可是还是凑不齐价格。
檀玄则看着嘴唇翘到天边去的傅灵流,软语安慰道:“没事的灵流,回头我取来银子就买下了,一定完完好好地交给你,好吗?”
两人又逛了一会街,便慢慢地往回去了。途径一个十字街口,檀玄则勒住了马绳,问傅灵流道:“往右边去拐一个街口就是宜都王府,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姐姐。”
宜都王府,傅明溪让侍女奉上了茶,道:“玄则,灵流,你们若是来拜访王爷,恐怕来得不巧。他外出还未归。”嫁作新妇也才没几个月,傅明溪却没有寻常新娘子的明艳生动,面颊干瘪,黛眉笼着愁云,似乎满腹心事。
“谁要拜访他了?姐姐,你怎么才几个月功夫,就像变了模样,难道刘义隆待你不好。”灵流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也心直口快。
傅明溪抚了一下面庞,有些吃惊地道:”难道我变丑了?外人都觉得如此,王爷恐怕更是觉得我不够美了。”
她猛然醒悟到还有外人在,忙掩饰自己失措的神情,蹙起眉头道:“灵流,别这么没大没小,他是你的姐夫,还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哼,若不是冲着王爷这好听的身份,你也不会这么上赶着嫁给他。现在好了,你过门还没多久,他就给你弄进一位大着肚子的小妾,偏偏那小妾还不是你能教训得了的,是吗?”
“灵流——”檀玄则出言提醒她注意讲话的分寸。
傅明溪红了眼圈,言语间也有了不快:“灵流,那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不要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你若是来看我,今后想来便是,你若是跑来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那今后就不必再来了。”
傅灵流也生了气,“你以为我想来吗,我还不是因为祖母和父亲挂念着你,所以替他们跑这趟腿。见了你,就想你若有什么心事就竹筒倒豆子都倒出来吧,你却遮遮掩掩的,姐,你这是何苦呢,连家人面前都不愿意说真心话。”
傅明溪不高兴了,气道:“我在这里贵为正妃,又有谁能让我不舒服。你回去父亲面前,可不要乱嚼舌根,免得给王爷招惹是非。”
这时侍女跑了进来,焦急地道:“王妃,裴夫人说她不舒服,要您过去看看,否则她若出了什么状况,她会到王爷面前告王妃您的状的。”
傅明溪着急起来,匆匆往外跑,只来得及对檀玄则和傅灵流道:“你们回去吧,改天再过来。灵流你回去千万记得不要乱说话。”
回去的路上,灵流气鼓鼓的一直没有再说话。檀玄则心中知晓,却也无可奈何。
一回到傅府,傅灵流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愿见人。
她躲在房中生着闷气,心里极度郁闷,又无处发泄的感觉。虽然和傅明溪姐妹俩从小就性格志趣迥异,在一起也时常拌嘴,但毕竟一母同胞,明溪过得不好,她也无法开心。
侍女小菁进来禀告宜都王来了府上,说是送来了一样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傅灵流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心中有气,正好要撒在某人头上。
刘义隆笑眯眯地等在厅堂里,看到傅灵流时眉角更是舒展了开来。不等她说话,他讨好地道:“灵流,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宝贝?”
傅灵流却爱答不理,只道:“正好我要找你,你说你回去能不能多多关照一下你那位小妾,不要尽是为难我姐姐,否则我肯定饶不了她。”
刘义隆皱起眉头,“怎么,明溪找你告状了?”
“姐姐才不会那么无聊,正好我去你府上看她,亲眼见到你家那个小妾是怎么为难她的。”
刘义隆堆起了笑脸,“好,灵流开口,姐夫哪有不允的。回去一定收拾那位小妾,叫她千万不要得罪你的姐姐,否则姐夫会为了你出气的。”
傅灵流皱眉,这话怎么听得别扭。
只见刘义隆已经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灵流,这是我特意为你买下的,知道你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