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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如细纱般柔和,蹙起后,又舒展开来。顾清筠用力一挥手中的云袖,云袖随风舞动的声音簌簌而响,脚尖旋转,后背绷的笔直,不敢有丝毫懈怠。柔软的腰肢随云袖舞动的方向扭转。不远处的楼阁上,卫夫人站在栏杆前看着她,神情复杂。
正午时分,暑气最盛之时,灼热的暑气蒸烤着每一处地方,不留余地。每个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么热的天气站在阳光下暴晒,可顾清筠却丝毫不在意这蒸人的天气。一直挥动手中的云袖,不停的旋转。
从开始云袖只要挥舞,就会立即落地。到如今可以随腰肢一起舞动,她付出的不只是汗水和辛苦。顾清筠感觉额头上有汗水一滴滴落下,她任由汗水落下,不给自己休息的机会。
卫夫人从远处缓步走来,看到她还在练习,柔声说道:“第一个动作已经可以了,别再练了啊!……”她佩服顾清筠的毅力,且她的资质远在她之上,她练这个动作时,摔倒的次数不比她少。
顾清筠停了下来,手中的云袖落在地上,停下后,她才感觉腿和腰完全没有力气,身体支撑不了她站立,软软的跪坐在地上。
“回楼阁内休息一会吧,我泡了茶,过来吧!……”卫夫人伸手将她扶起来,一路搀扶她回到青玉阁。
青玉阁中,清澈如液的茶水缓缓倾下落入青瓷杯盏中,卫夫人坐在顾清筠面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说实话,我应是与你投缘的,不然也不会仅凭你的几句话就收你为徒。”卫夫人微笑着将一杯茶放在顾清筠面前。
翠绿欲滴的茶水中映照着顾清筠的面容,她抬起头看着卫夫人笑道:“清筠也是因为钦佩卫夫人的才艺与傲骨,才来拜访您的啊!……”
“我的傲骨?呵,傲骨这种东西只会让你失去太多东西,不会有何好处的啊!……”因为这样的傲骨,所以她才不愿在世人面前低头,才会一直隐居在此处。
顾清筠执起杯盏,展眉一笑,“这样的傲骨也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啊!……”
卫夫人抿唇笑了,似乎是赞同她的话,她待顾清筠饮了一杯茶后,好奇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有怎样的目的才会舍弃自己的小姐身份,来到这里学艺?”
顾清筠听到卫夫人问起她的来意,原是想隐瞒不说的,可今日不说,卫夫人心中还是会存着疑虑。既然问起来,告诉她也无妨。
她搁下手中的杯盏,轻声道来,“卫夫人,实不相瞒,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日后可以报仇。其实别人不知道这云袖舞背后的来历,我却知道。”
卫夫人微微一愣,握住茶盏的手轻微晃动,茶水倾洒一些落在桌案上。顾清筠看一眼卫夫人继续说道:“这云袖舞除了有传说的美称,更有一个死亡之舞的流言。”
“你真是会说笑话,这跳舞又怎会变成死亡之舞呢?”卫夫人轻声一笑,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卫夫人,我没有在开玩笑。”顾清筠认真的看着她,“我想学的是真正的云袖舞,而不是今日你所教的这些。”顾清筠听说过,有一位男子曾看完卫夫人的舞受了重伤,大夫替他诊治也说是被利器所伤,具体是什么利器,无从得知。
卫夫人的神情不再像方才那般云淡风轻,她对上顾清筠的眼眸,只觉她幽冷的眼眸中似有一股能看穿人心的力量。
“真正的云袖舞,的确有能力杀害观舞之人,你一个富家小姐,学这些做什么?”
“倘若我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告诉卫夫人您,卫夫人可否教我?”顾清筠声音清冷,不染一丝尘埃。
卫夫人思虑片刻,默然点头,“如果真的有什么说服我的理由,你可以试一试。”
顾清筠整理下思绪,将前世被人陷害之事再到重生后的一切全都告诉卫夫人,卫夫人听后大为震惊,她不相信一个十六岁女子竟会有这样错综复杂的经历。
顾清筠说完轻声叹气,“卫夫人,这便是我所经历的一切,您可相信?”她一直隐瞒不说,是觉得这样离奇的事情不会有人相信。
卫夫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听明白了,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会替你保守秘密。至于云袖舞,你也不能对别人说一个字。”
“我答应您,绝不会对旁人泄露半个字。”顾清筠向卫夫人立下誓言,如若违背,自行了断性命。
日后的几日,卫夫人将真正的云袖舞教给她,真正的云袖舞没有她第一日学的那样复杂,只是在练习时周围一定不能有旁人,若是让别人看到这其中的招式,便前功尽弃了!
顾清筠在竹林深处寻的一处隐秘的地方,这里是一处温泉岩,一弯湖水也因这温泉岩变得四季恒温。顾清筠练习累了,便会在湖水中嬉戏,挽起裙裤一角,双脚放在温热的湖水中来回摆动,身上的疲惫感也会顿时消退。
顾清筠将云袖藏在身上,卫夫人重新赠与她的云袖是天蟾丝制成的薄纱,通透如莹。她在湖水中嬉闹一会,觉得快到回去的时辰,打算再练一次今日所学的招式。她起身将裤裙放下,在湖边拂袖一舞。
顾清筠练得太过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在向湖边靠近,那名男子着暗紫色玄色,华服,衣边滚着金色云边,目光上移,男子的唇形完美,颜色比女子的唇还要柔美魅惑。挺而直的鼻子,灰色眼瞳蕴着深沉的漩涡,望一眼便能被他深深吸引住。
这样一个样貌绝美的男子出现在此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身份。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随从,随从看到自家主子正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子看,不免沉声提醒,“殿下,此番是来昌黎国和亲,您…………”
末泛夕闻言目光清明了些,他欲转身走回去,可目光还是被不远处的女子牵动,忍不住想去前面看个究竟。
“这点时间耽误不了什么。”末泛夕说完,已阔步向顾清筠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