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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同给军方提供了建议,但对于战局来说,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当国防部长着手封闭街区的时候,前线战争中,人类已经一败涂地。
她们原本以为自己在船员的支持下发展了这么多年,面对羲和应该有碾压性的优势,可交手后才绝望地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人类所谓的精锐部队在羲和的机械军团面前被打压的没有丝毫还手能力,彼此交战不足半个小时,她们就只能留下满地伤痕仓促撤退。
……
前线的战报一则则进入总统府邸,现任的女总统梨小树女士看完之后,只觉得头脑一片昏黑,呼吸变得极为艰难。
北方区域原本有11个军事基地,现在却只剩下了三个,而且还是千疮百孔。人类辛辛苦苦积攒数年的军事力量在短暂的数次交锋中被耗费了大半,这对梨小树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羲和的军事能力为什么会这么强大?”梨小树想不通,人类有外援才发展到今日这个规模,而羲和有什么,她凭什么能跟人类平起平坐。
秘书沉默片刻后回答:“这个问题恐怕除了羲和自己,整个联邦地球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猜想,可能跟羲和的特殊生命结构有关,再生生命拥有这样特殊的能力一点也不值得惊讶。”
关于再生生命的情况,13号曾经在20年前的联盟会议上详细介绍过。有人根据它所描述的情况,专门写了一本书来科普再生生命,因此对于再生生命所具有的特点,凡是上过高等教育的人都对此了解。
可即便如此,梨小树也难以接受这一点:“难道我们有船员文明在背后支持,也无法超越羲和?”
其他人沉默不语,虽然她们并不想承认这一点,可这就是事实。羲和没有援助,她光靠着自己的潜力,经过二十年的默默发展,所具有的国力却根本不弱于人类联邦,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远超联邦一头。
梨小树白嫩的手指抓着黑色原木办公桌,心情复杂,她问秘书:“军方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
秘书回答:“军方将要按照周小同少将提供的建议,封闭中央区域,关闭所有光源,形成一座黑暗之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防范羲和对剩下的电子设备破坏。因此军方要求在封闭的时候,政府部门要维持中央区域的秩序,确保黑暗之城计划不会被破坏。”
梨小树静静地听着,心中思考许久后,对秘书说:“发布总统令。让警察部门和武警部队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并封锁中央区域,执行军方计划。同时通知各级地方政府,严禁任何光源出现,凡是造成光源出现的人或组织,一律按反人类罪抓捕,必要时可开枪。”
梨小树的身子很娇弱,可是如此带着肃杀之气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时,在场的几人全部心神颤动。
谁能想到她会下达如此严格的命令。
她抬头看着震惊的几人,缓缓说道:“乱世当用重典,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因此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
城禁的命令下来后没有多久,钢铁城墙从地底升起来,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人类包裹在里面。城内的光源很快被切断,黑暗笼罩在这片广阔的城池内部。
中央区域的面积约是三倍大的日本领土,当光源消失后,黑暗如巨大的帷幕覆盖在白色的南极大陆上。
灯光消失后不久,羲和的部队就抵达了钢铁城墙之下。
见到城墙后面是一片漆黑,羲和知道人类已经找到了自己武器的攻击原理,便放弃了继续使用水晶微粒制造而成的武器破坏人类电子设备的打算。
周小同沉默地看着雷达图像,图像上蓝色的点如星星将中央黑色的区域包裹在内。那些蓝色的点代表的是羲和的部队,而中央的区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羲和在打开一个缺口后,发现新大陆强大的外表下不堪一击的内心,于是就调集自己全部军队,从南极四面大方入侵过来,将人类团团包围。此时的人类就像亥下的项羽,四面楚歌。
看着这个情况,周小同叹息一声。
当人类联邦全部由女性组成后,再也没有往日的阳刚,它就像是一只娇弱的花朵,轻轻碰触就容易夭折。
VR眼镜中关于这次战役的新闻播报让他不忍直视,他只能无奈地摘下眼镜,可就在他刚刚抬起自己的手掌时,羲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一如二十五年前,他们两人初次约会时的情景。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那般清纯动人。
周小同与羲和四目相触良久,却始终无言。
沉默如毒素注入两人心中,谁也不愿意从其中脱离。直到许久之后,羲和开口才打破沉默。
她说:“亲爱的,你投降吧。”
周小同没有想到羲和出现会是劝降自己,他呵呵一笑,嘲弄地看着她:“你想太多!”
羲和不在乎他脸上神情,认真对他说:“你如果投降,可以免去很多人的死亡,结局已经注定,你难道还想牺牲太多的无辜生命吗?”
“无辜,哈哈,你居然说无辜?”周小同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死在你手里的人还不够多吗,你现在又在装什么好人。赵云海、黄万云、赵启用、小艾他们哪一个不是因为你而死,你认为我会向你投降?”
羲和沉默不言,周小同说的那些她无法否认,因为那些人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她想了想,说:“战争是要死人的,他们的死亡,我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我,你就当我也死了好了。”周小同冷笑道。
羲和听了这话,有些难过,她低声说:“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忍心看着你去死。你难道忘了在北京时对我说的承诺吗,不是说我是你的妻子,是你一辈子伴随左右的人,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你要反悔。”
她越说声音越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咱们家什么事情都是由我做主,就算是在床上也是我了算,你想要我投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周小同冷漠看着她,根本不理会她的惺惺作态。
“想要我投降,有本事你进来,有种你进来啊!”说到这里,周小同忽然如同泼妇一样大声吼叫。
羲和从来没有见过周小同这幅样子,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变了,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粗鲁过,哪怕是遇到在困难的事情都能保持温文儒雅的样子。”
“我被你骗了这么多次,如果还不长进,真是蠢到家了。”周小同冷冷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请不要来打扰我。”
他不等羲和说什么,就毅然决然地摘掉VR眼镜,就如同自己当年做的举动一样。
眼镜被摘掉,房间中没有了那女孩的声音,遂陷入寂静。周小同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直到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时,他才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脸颊,而指甲也陷入肉中,掐出一道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