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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云幽幽一叹,这羚牛精也不算太傻。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小狼的情况姑且稳定,若是现在以御兽之术控制羚牛精的话……
她深深呼吸,划破手掌,腥红的鲜血宛若无法抗拒的罂粟花徐徐绽放出它摄人的姿态。
鲜血好似被什么牵引着,在空中飘荡着,就像那海水泛起的波,灵动优美。
以血为祭,与羚牛精身上的血互相吸引着,当两头的鲜血相碰融合,汀云被妖气的同化也就开始了,相反,不管羚牛精再大的本事,血祭之中也无法忤逆汀云的意愿。
汀云的血一路延伸,近了,就快触碰到了……
可这时,一堵空墙拦住了汀云的血引,与此同时,那头敦实的羚牛精姑娘也突然不动了,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汀云收势,将受伤的小狼护在身边,警惕地环顾周围。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柔光余韵下,那人一袭青衣飘然,玉冠束发温润俊逸。待走近,只见他勾唇淡笑眸如寒星长眉微挑,但这给人的感觉不是亲切关怀而是带着点生气不悦。
汀云一瞧,可不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江涣桢么。
“你又坏我的事。”施法受阻,汀云同样不悦,而面对江涣桢的出现,汀云竟然毫无意外之色,或许是心底认定他与这些事关系密切脱不了关系。
“看来有些人自负聪明,把别人的好言相劝都当了耳旁风。可你执意要做,我却不能不管你。”江涣桢盯住汀云双眸。
汀云无意识撤了一步。
江涣桢看在眼里,眉心微动。“你不是一直问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吗,那里就是我的目的。”他指了指前方的枯树。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汀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当然知道,我们过去吧,那位道长估计快解开障眼法的咒术了。”
障眼法?汀云将小狼的身体变小,抱在怀里跟了上去。
谭笑一以灵符为媒介,正值破开障眼法的关键时刻。
汀云安顿好小狼后,静静等着即将看到的新景象。只是,折腾这么久,那个许大夫上哪儿去了。
江涣桢突然开口,向汀云他们解释这其中的秘密。“魔界近来与妖界频繁往来,魔尊与妖圣之间更是达成什么共识,合两界之力,要将一些老东西重新召唤出来。但要召唤他们想要的,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即所谓的祭品,而这用少年孩童的生命养成的魔物,便是其中的一味。”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们?”汀云反问,但面对他的说法她是认可的,毕竟,当下的时局确实如此。
“或早或晚,并无多大区别反而徒增你们的烦恼,何必呢。既然注定要在此相遇,那么现在的时机是刚刚好。魔物未成,我们尚有把握将其封印。”
“如何封印?”
“很简单,此处魔物是由病中之子的血养成的,所以以一位身体健康又不是童子之人的血为媒介施下封印便成了。”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你了。”汀云拍拍他的肩膀。
“有劳什么?”
“血啊。谭道长都那么累了,也该你上场了。”汀云挑眉眨眼。
“……”
“咳咳咳!”江涣桢拳抵着唇干咳两声,双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那个……翁姑娘,实不相瞒小生至今尚未娶妻。”
“哦,没事没事我不笑你,不要灰心!”汀云报以一笑鼓励。
江涣桢见她没领会到言下之意,只有尴尬解释道:“不曾娶妻自然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这个重任小生怕是没有资格担任了。”
谭笑一听着的手上一抖,差点坏了正事。
汀云上下审视他一番,似懂非懂的长“噢”一声。
“不过,小生的心上人从未变过,生生世世,只此一人。”江涣桢看汀云的眼神突然变得微妙,像那发酵的酒,停留越长滋味越浓。
汀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又不自觉退开两步,面上勉强挂着微笑道:“那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呵呵呵呵……”还生生世世,凡人的愿望就是美好,可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上辈子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记得那个意中人。
静候片刻,谭笑一的阵法终于有了变化,像是大雨冲刷后一般,那颗枯树慢慢褪去它的伪装,化为一樽刻有繁琐咒印的石碑。
表象褪去,浓浓的杀意更甚,四周的树木像是受到号召,竟全部发出森然恐怖的哭笑声。这声音,就像当时从水镜中传出的声音一样。
空气中弥漫的黑气越来越浓,突然,那道石碑紫光一闪,一双巨大的黑爪从石碑中伸出,在空中毫无头绪的到处乱抓。
原来,那道障眼法的咒术同样也是里边魔物的开关,一旦打开就表示,它该吃饭饭了。
这里没有生病的人,它自然不知从哪儿下手,可是,说好给饭吃结果空欢喜一场的负面情感是非常强大的。那黑爪搜寻半天无过后竟开始发怒,树木的哭笑声更加发狂!
“我们得趁此机会,谭道长!”江涣桢看向谈笑一,示意他割血。
谈笑一直接将脸撇过去,叹息一声道:“江公子,在下……同你是一样的。”
“……”
“……”
“不是,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紧要关头了在这种小事上掉链子。难道就因为你们是否近女色的问题就要在这里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吗?”汀云指着他们喊道,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罢了,你们都退下,我来!”她挽起袖子,扬手准备在手腕上划上一刀。
“翁姑娘,你!”谭笑一十分惊讶地望向汀云,江涣桢侧着脸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这事儿嘛,过程我不太清楚对象是谁也不知道,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汀云耸耸肩,无奈一笑。
“慢!”江涣桢抓住汀云的手腕,道:“还有一个人。”
“什么?”
“出来吧。”江涣桢拔高声音唤道。
只见黑暗中,苍老之色的许大夫手脚被束却依然带着傲慢之色昂首步出。充满挑衅的目光分明写着“知道了一切又如何,你们是阻止不了这一切的。”
“你这妖人!”汀云愤愤上前却被江涣桢拉住。
“此人现在有大用,以后他必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江涣桢毫不客气地割破他双腕的血管,鲜血汩汩冒出滴落在地上。
谭笑一启动江涣桢先前给他的封印阵法,引来许大夫的血液包围魔物。那魔物触碰到许大夫的血液果然退缩回去,它怒起反抗但终究还是彻底退回石碑。
这样……就算结束了?为什么心里头还是有些怪怪的。
汀云向小狼走去,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倒地的声音。
“江涣桢!”汀云跑过去,扶起他。“发生什么事了?”
江涣桢赶忙将嘴角的血迹擦掉,故作轻松却又十分慎重道:“我没事,但,结界破了……”
“什么结界?你在说什……结界破了?!”汀云不可置信喊道,那可是连她都无法突破的结界,怎么现在……破了?谁来了,自己人还是……汀云猛一回头看向许大夫,只见他脸上十分得意,一副好戏才刚刚开始的样子。
“江涣桢,你怎么样了?”汀云看到他嘴角没擦干净的血迹,竟不自禁地轻轻抚上去。她自己都不察觉,现在她担忧心疼的模样。
江涣桢笑了,那样的弧度好似二十多年间第一次绽开,眸子藏起的妖冶正渐渐变得纯碎深邃,他的眼里,自始至终只存在一个人。
“你……”汀云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变了,好像在记忆最深处,有个人正向她走来。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画面,她心头一惊,慌张地放开江涣桢。
江涣桢并不在意,反而神色凝重。“来了。”
狂风大作,一股强大的力量蓦然出现在石碑上方。
纤纤玉足轻点着石碑,雪嫩雪嫩的长腿若隐若现,一件绛紫薄衫松松垮垮胸前的□□若隐若现,那是一位艳色倾城的女子,她裹着浓妆噙着冷笑,撩人之感,让人几乎把持不住。
“南幼!”汀云认出了她,心境沉到谷底。
妖圣南幼,千年前只身一统妖界的女子,是妖界绝对的王。传言此人行事果断狠绝,对于忤逆之人绝对没有原谅二字。这下,除非星尤来救否则绝无转机。
“妖圣!妖圣!他们意图封印病魔,大业受阻,还望妖圣清除小人,引病魔出世!”许大夫高喊道,虽四肢不能动弹但言辞句句恳切。
南幼并未理他,反倒是一直盯着汀云,最后竟欣喜道:“小东西,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你,这五百年你也不知道来看看妾身。”
汀云眉心微皱,她们认识?
许大夫诧异地看着汀云,这姑娘与妖圣竟然熟识?可现在他才管不了那么多,继续高喊:“妖圣,您忘了和魔尊的约定吗?”
南幼抿抿唇,显然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妖……”
“闭嘴。”她轻声道,眼睛微眯便让许大夫止了音。“你是什么东西,大呼小叫,听着心烦。”
“你要做什么?”汀云防备地望着她。
南幼娇媚一笑:“答应魔尊的事妾身会做,答应你的事,妾身更是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