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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炎热的夏季,炙热的万里黄沙上,我带着夏希、脱脱等人马不停蹄赶往蒙古,终于在一个月后,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蒙古。
我先来到窝阔台的蒙古帐中,看到窝阔台精神饱满地坐在宝座上。我向窝阔台行礼道:“阔阔出拜见合罕陛下,陛下您的身体能建康,实乃长生天庇佑我蒙古之幸事”。
“蒙长生天眷顾,让朕的身体恢复了建康,但可惜四弟拖雷就……”窝阔台伤心地说。
“陛下,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旨意,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命运,还请陛下您不要过分自责,切勿再损伤您的身体”。
“阔阔出这么急召你回来,是想让你主持拖雷的葬礼。拖雷为蒙古立下不少战功,朕想为四弟拖雷举办隆重的葬礼,以表彰他为朕,为蒙古所做的功绩”。
“合罕陛下,恕臣直言,只有陛下您和察合台汗才有资格主持拖雷殿下的葬礼,臣自认为没有资格主持拖雷殿下的葬礼”。
“好吧!阔阔出你既然不肯主持,那就让阿哈来主持四弟拖雷的葬礼。我们一母同胞的四兄弟,现在只剩下阿哈和朕两个人了。对了,朕的母后似乎有事要找你”。
我从窝阔台的帐蒙古中走出来,又直接来到孛儿贴太后的斡耳朵。在侍女的引到下,走进孛儿贴太后的蒙古帐中。孛儿贴太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独自在那里伤心,眼泪不断地从眼中流出来,侍女引我走进来后,就退了出去,留我自己在孛儿贴太后的蒙古帐。
“臣阔阔出拜见孛儿贴太后”,我向孛儿贴太后行礼说。
孛儿贴太后抬起头看着我,非常哀伤地说:“阔阔出大人你来了,辛苦你不远万里来看我”。
“太后,请您节哀顺变,不要再继续悲伤了,以免损伤了身体,太后”。
“阔阔出,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让他们兄弟反目的吗,为何拖雷还是死了”。孛儿贴太后说完,眼泪又从眼中流淌出来。
“太后,臣没有食言,拖雷汗是寿终正寝,这是长生天的旨意,臣也没有办法”。
“看来你还是因为拖雷的残忍,而不肯原谅他。长生天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为何又要惩罚我的儿子啊!”。
孛儿贴太后从座位上起身,想要站起来,但却瘫倒在地。我连忙上前,来到孛儿贴太后的身边,扶起孛儿贴太后,将孛儿贴太后扶回到座位上。
“太后,事已至此,一切皆是天意,您过分自责也于事无补。太后您还是顺其自然,珍惜眼前,好好地活下去,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孛儿贴太后用她那满满褶皱,苍老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伤心欲绝地说:“阔阔出你告诉我,长生天会放过我仅剩的两个儿子吗?阔阔出你告诉我”。
我看着我眼前这位满脸皱纹,双眼充满恐惧,已经干涸的老婆婆,她怎么也让我联想不到她就是昔日成吉思汗的妻子,现在无比强大的蒙古帝国太后。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对孛儿贴太后说道:“太后请您放心,长生天已经知道了您的悲伤,所以不会再从您的身边夺走您的儿子了”。
“阔阔出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坚定地说:“是真的,请太后您放心,臣是不会欺骗太后您的”。
孛儿贴太后仿佛看到了希望,双眼的恐惧也渐渐退去,紧紧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慢慢地松开。我站直身体,向孛儿贴太后行礼道:“太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就告退了”。
“阔阔出,难道你不想去见见唆鲁禾帖尼嘛?”。
“拖雷殿下的葬礼定在秋季,臣到时会随合罕陛下一同去见拖雷夫人”。
“唆鲁禾帖尼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关心。现在我的儿子、唆鲁禾帖尼的丈夫死了,关心她的人不在了,难道你不应该去看看吗?你难道不希望她可以过得好一点吗?”。
“唆鲁禾帖尼是拖雷殿下的妻子,而太后您是拖雷殿下的母亲。臣认为太后比臣适合,还是应该由太后您去见见拖雷王妃”。
孛儿贴太后摇摇头,伤感地说:“我已经老了,已经出不了这斡耳朵了。我即便是去了,也只不过是徒增伤悲,能安慰她什么呢?所以,我想让阔阔出你替我去见见唆鲁禾帖尼,好好安慰安慰她”。
“太后,这是您给臣的命令?”。
孛儿贴太后祥和地说:“这不是命令,这是我的请求,就拜托阔阔出大人了”。
我恭敬地向孛儿贴太后行礼道:“臣遵命”。
从斡耳朵走出来,看着熟悉的蓝天,紧绷的心终于可以在一刻松弛下来,我终于可以回到久违的家中,也不知道纳兰过得怎么样。我回到自己的封地,看到我的部民们,他们不再年轻,甚至有些人已经不在了。看到我的部民身上那被岁月无情摧残后的苍老,我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一回到我的家中,就看纳兰坐在桌前哭泣,夏希则坐在一旁安慰纳兰,“姐姐,你不要伤心了,你不是还有夫君和妹妹在吗?”。
“夏希,纳兰这是怎么了?”我困惑地问。
纳兰一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看到了我,惊讶地说:“夫君,你回来了”。
我露出笑容,对纳兰说:“纳兰,我回来了”。
纳兰试图想擦干眼泪,但却怎么没有办法将眼泪擦干。纳兰起身向我跑来,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紧紧地抱着我,眼泪又从眼中流出,渐渐湿透了我胸前的衣服。
“纳兰,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不要再哭了好嘛”。
听到我的话,纳兰哭的更加厉害,死死地抱住我不松手,哭了许久,才抬起头,伤心地对我说:“夫君,姐姐她……她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听到纳兰说忽兰太后去世了,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我以为我已经见惯了离别,见惯了死亡,不会再有任何感情,但在这一刻我突然又感受到生命的短暂。
等我回过神来,纳兰依旧紧紧抱着我,在我胸前哭泣。我也紧紧抱着纳兰,试图安慰纳兰说:“纳兰,你不要伤心了,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你的”。
夏希也走过来,安慰纳兰说:“是啊!姐姐,你不要再伤心了,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纳兰这才渐渐松开了双手,不再紧抱我,但眼睛依旧再流泪。我和夏希扶纳兰又重新做回到座位上。我向纳兰问道:“纳兰,忽兰太后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你怎么没有通知我呢”。
“姐姐是在春天染病,御医们也没有办法医治姐姐的病,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去世”。
“纳兰那你怎么不给我写信,通知我忽兰太后病重了,也好让我赶回来见忽兰太后”。我的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对纳兰说那样的话。
纳兰伤心地说:“是姐姐不让我通知夫君的,姐姐害怕通知夫君,会让夫君担心,所以不许我通知夫君。姐姐还在临终前对我说,姐姐她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让我嫁给你,这样姐姐她就可以放心地去那个世界,去陪她的可汗,她的丈夫了”。
我紧紧地抱住纳兰,很自责地说:“难为你了,纳兰。原谅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让你整天以泪洗面,请你原谅我,纳兰”。
夏希这时,向我说道:“夫君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多陪陪姐姐好了”。
我面露难色,非常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孛儿贴太后让我替她去见唆,不,是拖雷汗妃,我可能要离家几天,去见见拖雷汗妃”。
纳兰轻轻地推开我,露出笑容说:“有夏希妹妹陪着我就好了,夫君你就放心的去吧”。
看到纳兰那坚强的笑容,就让我想起,我最不应该,偏偏又忍不住去想的她。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是上天是想让我去见见好久都不曾见到的她。
第二天早上,我叫来脱脱,向他说道:“脱脱,我要去拜见拖雷王妃,你随我一同前往拖雷殿下的封地,去见拖雷王妃”。
脱脱一听我要去拖雷的封地,立刻露出惊讶地表情,对我说:“阔阔出大人,蒙古现在不断有传言说,拖雷殿下的死和合罕陛下有关。脱脱也听说有不少拖雷汗的部下,想要替拖雷汗报仇。您此刻去见拖雷汗妃,无疑是自投罗网。如果阔阔出大人您执意要去见拖雷汗妃话,您应该多带士兵随行护卫您,以防您有什么不测发生”。
我一听,大笑说:“如果多带士兵随行保护我的话,那不更证明我们心虚有问题了,我们两个人去足矣。毕竟我是蒙古的国师,谅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那阔阔出大人您至少带一把武器,防身吧!有总比没有好吧”。脱脱退而求其次说。
我沉思了一下,勉强同意说:“那好吧,我正好可以用上别人送我的那把□□”。
侍女为我拿来盛□□的漆黑盒子,我将盒子打开,我从盒子将□□取出,把刀刃从刀鞘中拔出,犹如白昼一般明亮的刀刃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看着明亮的刀刃上所反射出来我的眼睛,自嘲说:“想不到我也会有用武器的一天,真是叫我想不到啊”。
我和脱脱,我们两个人骑马没有花多长时间,便来到拖雷的封地。当我们快走到拖雷王妃所居住的营帐的时候,看到营帐外围聚许多人,我以为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但我们走近看到却是人群中士兵在押一个女子走向火堆。
我立即跳下马,挤进人群当中,跑到那个女子身边,拔出□□,阻止士兵的行为。
“你们都疯了吗?难道你们都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子被火活活烧死,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我对着在我身边的女子问道:“姑娘你还好吧,你有没有受伤?”。
那女子使劲摇了摇头,向我示意她没有受伤。我这是第一次使用这□□,以前也从未练习过。我持□□的右手在不停地发抖,我的双腿也跟着抖个不停。即便如此,我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们僵持下去。
泰赤歹从人群走出来,很不高兴地说:“国师大人,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破坏火葬仪式”。
“泰赤歹,这个年轻女子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把她活活烧死,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了”。
泰赤歹冷冷地说:“脱古思公主她本是拖雷殿下的妻子,现在拖雷殿下去世了,脱古思公主理应去那个世界去陪伴拖雷殿下,去尽到作为拖雷殿下妻子的责任”。
我惊讶地向在我身旁的女子问道:“你是脱古思公主?”。
她点了点头,露出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会把她交给泰赤歹。
我露出笑容,对脱古思公主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公主的,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泰赤歹,这是长生天不想让脱古思公主嫁给拖雷殿下,所以才没有让脱古思公主和拖雷汗成为夫妻。既然脱古思公主无缘与拖雷汗妃成为姐妹,那何不让脱古思公主嫁给拖雷汗妃的儿子,又何必要为拖雷汗殉葬呢”。
“国师大人都这样说了,那就让脱古思公主作我儿旭烈兀的妻子,国师大人您看这样做,您总算满意了吧”。
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道来,“玲玲”,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位衣着高贵的女人从道中,向我迎面走来,大家纷纷向她行礼。我将□□收回到刀鞘中,露出笑容,把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向她躬身,向她行礼。
“好久不见,拖雷汗妃唆鲁禾帖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