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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雨后,微弱的晨光慵懒而温暖地透入蓝色纱窗的缝隙,霍千凝感觉到光线的晃动,开始半睡半醒。直到一声声焦急的叩门声在门外响起,霍千凝听到刘妈在喊:“小姐,老爷身体不太舒服,你快起来看看,小姐......”
爸爸...霍千凝瞬间清醒,从床上弹坐而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出房门,直奔父亲的房间。看见霍千凝疾步出来,刘妈也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来到霍准的房间。
房内,管家手忙脚乱地给父亲擦汗、抚顺背部,父亲无力地靠着床头,脸色苍白痛苦,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手捂着心口。霍千凝快步走至父亲面前,焦急地问:“爸爸,你怎么样了?”
霍准心脏痛得无力回答,意识开始涣散,霍千凝看得眼眶都红了,问:“医生什么时候过来?”
刘妈回答:“已经通知医生赶来了,很快就到。”
霍千凝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发病的样子,这么地痛苦无助,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昏迷。
医生在二十分钟后才匆匆赶到,一进门就请霍千凝他们出去,然后为霍准检查、做紧急处理措施。霍千凝忍不住地心慌、担忧,在门外来回踱步。
刘妈看见霍千凝踱步的小脚没穿鞋子,“小姐,你怎么没穿鞋子?刘妈给你把鞋子拿过来,你可不能受凉了。”刘妈拎着鞋子回来,放到霍千凝脚下,拉住她的手安慰:“小姐,快把鞋穿上。老爷肯定没事的,咱们要冷静,老爷前几次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会没事的。”
“前几次?爸爸这种情况出现很多次了?”霍千凝抓住刘妈话里的漏洞,不敢相信原来爸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过这么多次病。爸爸曾经这样痛苦地熬着,可她什么都不知道,霍千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串串掉落。
过了许久,霍准的房门终于打开,医生缓步走出。霍千凝急忙上前,用手背擦干眼泪,哑声询问:“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霍先生没事了,我会再另开一些药,记得每天给他吃。另外,霍小姐,我还是建议尽快入院,这样霍先生发生心绞痛的时候我们可以及时抢救。”
听到父亲没事,霍千凝重重舒了口气,对医生点头:“谢谢医生,我会劝我父亲的。刘妈,你送一下医生。”
刘妈随即领命,“医生,我送你出去,这边请。”
刘妈送走医生后,霍千凝进去看了看父亲,替他掖掖被子。霍准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疲累无神,他微微转头,看见女儿睫毛湿润,不想她那么难过:“爸爸没事,别担心啊,爸爸还...还没看着凝凝结婚,亲手...将你交给昱铮呢!爸爸...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霍千凝再次泪眼婆娑:“嗯,我相信爸爸最勇敢了。”
“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霍准艰难地清扯嘴角、露出笑容。
霍千凝吸了吸哭红的鼻子,“我不哭了,爸爸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
看着父亲呼吸平稳、陷入安稳的睡眠,霍千凝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迎面走来的刘妈对霍千凝小声说:“小姐,折腾了一早,你快去洗漱一下,然后吃早餐。”
刘妈拉着霍千凝回到她的房间,催她进卫生间洗漱,便下楼了。霍千凝呆呆地看着镜子,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自从爸爸得病以来,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天好像要塌了一样,直面父亲发病的情形让她久久地沉陷在悲伤,无法自拔。
***
在家陪伴了父亲两天,霍千凝不得不回学校上课了。两天的阴霾和担忧让霍千凝没能露出一丝笑容,周一下午班长通知她,她的转专业笔试成绩第一,进入面试环节,霍千凝露出了些许开心的笑容。
转专业面试基本就是走个过场,面试的老师们就问了为什么想转专业、转了专业之后的计划之类的问题,霍千凝一一作答。面试完毕就出了结果,她以后就是企业管理系的一名学生了。
津大的企业管理系也是男多女少的一个专业,大多数人都是家里有矿的那种,毕业以后直接继承家业。也有许多成绩优秀的学生们未来会成为企业高管、职业经理人,是各大猎头公司争抢的人才。
霍千凝是新转入的学生,落下了很多课程,所以需要比其他人每周多上几门基础学科课程,比如高数、财务会计、管理学等。这一周,霍千凝依旧忙碌,不是在去上课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不知不觉,中秋节如期而至。霍家今年的中秋有些寂寥安静,只有霍准和霍千凝两父女相伴。霍准的病日渐严重,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但在连日的治疗下,精神还算不错。
中秋之夜,月亮害羞地盖着层层面纱,过了很久才轻轻掀起半边面纱,天空中只出现了半弯像小船的月亮。霍千凝叫刘妈把月饼、茶点摆到门前的凉亭里,伴着夜风、蝉鸣、蛙叫,两人对坐赏月,再好不过了。
霍准身上披着毛毯,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凝凝你看,今年的月亮虽然不圆,可天上的星星却很多很亮,以后爸爸也会是其中的一颗,永远地守护着你。”
霍千凝知道父亲在安慰自己,配合地朝他笑,可心里的酸楚源源不断涌上喉咙,即将冲上眼眶。
“爸爸,我会永远开心幸福的。”霍千凝将凳子移到父亲旁边,头靠着父亲的肩膀,悄悄抹泪。
霍准摸摸女儿的头,郑重其事道:“这是爸爸最大的愿望,你答应爸爸要做到,知道吗?”
霍千凝靠着父亲,点点头,怕父亲没看见,又小声地说:“我会的。”
赏了一个小时月,霍准有些困顿,想到明天的重要事情,便催霍千凝:“凝凝,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跟凌家见面,得保持好精神。”
“嗯,爸爸我扶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