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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昱铮出国后,一连几天霍千凝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眼皮跳、心神也有些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这天下了课,舍友们约她一起去学校外吃午饭。一路上,虞珊和赵梦芙都是说说笑笑的,而霍千凝则有些沉默,很少接话。
她的眼皮又开始跳了,莫名地心慌乱跳。
注意到霍千凝的不对劲,而且她眼角还有些红,赵梦芙停下脚步,关心地问:“千凝,你怎么啦?一直不说话,眼睛怎么了,这么红的?”
霍千凝轻轻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最近总是眼皮跳,心里也莫名地慌。”
“眼皮跳?左眼还是右眼?”虞珊也凑过来问她。
霍千凝轻声道:“右眼。”
虞珊一听,惊呼道:“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啊!”
霍千凝本来并不信这些,可这会儿被这些混乱的思绪搅得心神不宁,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她眉头皱得深深的,像个小老太太。
赵梦芙拍了虞珊的手臂一下,“你别乱说,吓坏千凝了。”说完虞珊,她又赶紧安慰霍千凝,“你别听珊珊乱说,眼皮跳是因为没休息好,眼皮神经反射造成的,才不会有什么灾难!”
尽管如此,霍千凝还是放心不下,“可是我心好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她越想越害怕,慌不择路:“会不会是昱铮?还是爷爷奶奶?不对不对,爷爷奶奶好好的在家呢,我前两天才去看过他们……”
霍千凝喃喃自语,忧思更深了。赵梦芙见此,握住了霍千凝的手,安慰:“千凝,你别多想,不会出什么事的。可能是你太想凌先生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对、对,我得打个电话。”霍千凝后知后觉,经这么一提醒,便迫不及待地找出手机拨打凌昱铮的电话。
此时是M国凌晨两点,凌昱铮熬了一夜终于忙完工作,陷入了睡梦中。他睡觉一向轻,手机一响他就醒了过来,捞过手机一看,是霍千凝的来电。
电话刚被接通,那头便响起了霍千凝清澈柔软的嗓音,“喂,老公?”
可仔细一听,凌昱铮听出了不对劲,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因为霍千凝的嗓音里似乎还带着焦急和哽咽的哭腔。而且现在是凌晨,她一向心疼他,从不会在这个时间找他、吵醒他,可是现在电话却打来了……
凌昱铮原本的困意立刻消散,他坐起身,柔和地问:“凝凝,怎么了?你是在哭吗?”
霍千凝静默了一会儿,否认:“没有,老公,对不起,我吵醒你了。但是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确认一下。”
凌昱铮拧起了没有,他确认了霍千凝必定有心事,而且很可能还与他有关,否则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别怕,跟老公说,老公都可以帮你解决的。”凌昱铮更加耐心地去哄她。
男人柔声细语地哄着她,霍千凝瞬间泪目了,突然之间心里的思念升到了最高,仿佛就要爆炸了一样。她的语气更加哽咽了,“不是,我没受委屈,我就是最近好心慌,梦芙说我肯定是想你了。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老公?”
凌昱铮听着她的哭音,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了,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她身边抱着她哄,不让她落泪难过。然而这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必须他事事亲为,他不能任性地就这么放下所有事物,不顾一切地回去找她。
“宝贝,不哭了,都是我不好,离开你太久了。我尽快处理好工作,早点回去好不好?其实老公也好想你,想见你想亲你,想抱着你入睡。宝贝你乖,再等等,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凌昱铮只能极尽所能、更加温柔地哄着霍千凝,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是他最无力的时候了,心爱的人在电话里哭着说想他,可他却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霍千凝努力地止住眼泪,不想凌昱铮担心,便坚强地说:“我没事了,老公你别担心,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好多了。现在不早了,你快睡觉吧,别影响了明天的工作。我也跟朋友去吃饭了,我真的没事了的。”
“乖,那你别哭了,快去吃饭,多吃点好吃的。你好好的,老公才能安心工作,知道吗?”
霍千凝乖乖回答:“好,老公晚安,快睡吧!”
***
可怕的预感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天跟凌昱铮通完电话,确认了他的安全之后,霍千凝本以为接下来会好过一些,可没想到内心里那种慌乱的感觉一点都没消失。
周末那天,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说她有一份快递放在学校的快递寄收点处,让她尽快过去拿。霍千凝还觉得有些奇怪,她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啊,哪来的快递?
她也没多想,便按着信息去把快递拿了回来。那是一个文件袋,霍千凝回到宿舍拆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还用一个信封装着。
弄得挺神秘的,霍千凝也就好奇地继续往下拆了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
等看到真正的内容时,霍千凝一下子镇住了,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迷雾里。她一张一张地看信封里的照片,从不可置信到慌乱无措再到心如死灰。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照片都拿不住了,一张张纷纷掉落在地。
阳光从窗外射入,直接映照在照片上。那全都是不堪入目的场景,照片里凌乱的床铺、散乱一地的衣服,而洁白的床上一男一女有些在交颈而卧,有些肆意亲吻交缠,衣衫凌乱地贴合、深吻、缠绕在一起,糜烂极了。
霍千凝瞳孔惊吓得全然放大,眼眶里全是泪水,伴随着全身的颤抖,一颗一颗地抖落在脸上,顺着脸庞一串一串地掉在地上。
她一点都不敢相信,那怎么会是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怎么会是她做的。
不可能的,她没有做过,照片里的人怎么会是她呢?她真的没有跟莫谦做过那样的事情啊?
霍千凝哭得不能自已,脑袋也在一圈一圈地虚浮眩晕,她的头、心脏乃至于身上所有的器官都隐约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
整个人颤抖到了痉挛的地步,她抱着疼到仿佛要爆炸的脑袋,蜷缩着蹲**体,眼睛却不经意地再次扫过地上那些照片上,一股难言的恶心感突然从胃里翻涌上来,她一下子就起了身跑到厕所里剧烈的开始呕吐。
把那些恶心全然吐完,她整个人都虚脱了,扶着墙蹲在地上又开始哭泣,“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我明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呜呜呜……”
哭了很久很久,霍千凝眼泪都干了,整个人憔悴又苍白,就像破碎的洋娃娃一样,她还是接受不了照片里的人是自己。
她发了疯一样跑回原地拾起所有的照片,一股脑地塞进包里,想也不想地冲回了景山别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是一场大哭。
早前霍千凝跟阿姨说她周末不回家在学校住,所以这会儿景山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她独自在房间里,呆呆地坐在地板上,从下午到天黑,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手里的信封装着那些照片,被她捏在手里皱成一团。
莫谦啊莫谦,原来你口中所说我的把柄就是这个吗?
霍千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想起来很多很多事情。那一次她被挟持,想必也有莫谦的参与,否则他怎么拍到的照片,而棠舟学长来晚了,根本没发现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那一次还是出事了,还留下了这么一份证据,让她无颜面对凌昱铮的证据。
她再也配不上凌昱铮的爱和感情了,可是她怎么舍得放弃他呢?
霍千凝绝望地泣不成声了,心里的难过压得她开始要窒息了,她发泄般地把照片撕得粉碎,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使撕碎了也还是掩盖不了事实啊,而她又怎么过得去这道坎呢?
“莫谦,你不是说过你不想伤害我的吗?可现在这又算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的昱铮哥哥了,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上辈子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这辈子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为什么你要摧毁掉,我恨你、恨死你了。”霍千凝心怀恨意,悲伤到了极点。
房间里漆黑一片,黑暗的世界就如同霍千凝此刻的心情,黑云席卷了她所有的情绪,只余悲伤、压抑、愤恨。
室内一片寂静,霍千凝小兽一般的呜咽无疑被放大了几倍一样,那样地伤着痛着。
突然,一片欢快地音乐在她旁边的手机里跳脱出来,与她的哭泣形成鲜明的对比。
霍千凝睁开被泪水糊成一片的双眼,瞥见来电显示,是“老公”。
这一刻,霍千凝失掉了接听凌昱铮电话的勇气,她无力地看着手机一直在响,却一点都不敢去接。
最后,手机自动挂断,屏幕的光亮消失,世界重新恢复了混沌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