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太子丹

鞅赟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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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姑娘!”

    两刻钟后,渔船驶入岸边,韩循着上次路线来到了医家的院落内。

    念端先生不见其踪,招待他的是其徒弟,端木蓉。

    “老师有事外出了,已有吩咐,若你来了,可拿药方离开!”对于其师傅的高超医术,端木蓉学的八九不离十,连其古板的面容却也似模似样。

    “原来如此,念端大师有心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两册布满笔迹的帛书,韩翻看了几页,就收了起来,抱拳道谢:“先生不在,那就请端木姑娘传达在下之语,大恩不言谢,若他日念端先生有所差遣,自当竭尽全力相助。”

    对于他的承诺,端木蓉并没有丝毫反应,医者仁心,所求并不是所谓的报答,故而,她的反应平淡如此,倒也正常。

    自讨了没趣,韩也不在意,正准备告辞离去,想起了来时遇到那名男子,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端木姑娘,在下来时于湖上遇到一人,不知此人是何身份?”

    端木蓉娥眉一皱,眸中带着一缕警惕,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纯属好奇而已!”

    韩想起那名男子与念端关系匪浅,引起端木蓉警惕也属正常。

    想了想,他道:“若我所猜不错,此人应该是燕国太子,且还是当世显学之一,墨家当代巨子六指黑侠的弟子,燕丹。”

    端木蓉美目闪过一抹惊讶,即使转瞬即逝却已被韩察觉,心中已然有数。

    她不善撒谎,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神色淡漠,一指大门:“你该走了!”

    “端木姑娘,告辞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和东西,韩也不欲多留,道别之后便转身离去。

    再次坐着那艘渔船回转,韩此次端坐于船舱内,因为此时湖面上下起了朦胧细雨。

    目光转动,心中想着来时所遇的男子,燕丹。

    谈起燕丹,不得不谈到被岁月长河永久记载,一件差点改变历史的事情。

    那便是,荆轲刺秦。

    此事十分简单,就是秦一天下之局无法避免,身为燕国太子的燕丹,无法忍受国破家亡和自身利益受损,故而发动了战国时期最直接干脆的刺杀行动。

    然而,把天下之局,托付给一个江湖剑客,从本质上说,燕丹就已经败了。

    而且,根据韩所处的原时空记载,发现荆轲刺秦失败,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原因很简单,就出在于此等计划发起者,燕丹的身上。

    计划的实施者,荆轲的实力毋庸置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可不是简单的吹捧。

    利用秦国逃犯樊於期,加上燕国最肥沃的督亢地图,这位战国四大剑客之一的人物,成功接近了秦王。

    然而,结局家喻户晓,荆轲刺秦失败。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燕丹在荆轲刺秦的前一天所留下的嘱咐。

    嘱咐了什么?

    诸侯服秦莫敢合从,诚得勇士秦王得反侵地,不可因而刺杀之,彼秦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乱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破秦必矣

    对于荆轲刺秦,计划发起者燕丹想到了两种结果:

    第一种是劫持秦王,让他签订条约,归还被侵占的燕国土地,并且答应永不犯燕;

    第二种是实在不行,再杀死秦王。

    到时候秦国文武不和,国内必将产生动乱,因之联合诸侯,则破秦一定会取得成功。

    看见了吗?

    燕太子丹就这么自相矛盾!

    一方面行匹夫之勇,打算派一个刺客安定天下大事;一方面又想起自己还是个政治家,打算以要挟的方式逼迫嬴政签订条约。

    把安定天下大事的希望寄托在秦王嬴政能说话算话上。

    四十多年前的蔺相如就知道秦国一向说话不算,往往口血未干就兵戎相见;六十多年前的楚国也知道秦国一向说话不算,因为约好楚怀王到武关谈判,最后居然变成扣押人质。

    有过这样的先例,数十年之后的燕太子丹倒认为秦国有可能成为重诺守信的君子,他干着小人的勾当,却希望人家成为君子,忘记了大争之世,哪有什么信义可言,遵循的无非是利与势而已。

    说他过于天真也好,说他自私自利也好,在历史上,此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失败者。

    但此方世界毕竟与原历史略有出入,并不能一概而论。

    就韩所知,荆轲刺秦必会失败,毕竟秦国不仅得到诸子百家中,最是深不可测的阴阳家相助,赢政身边更有大叔这等高手及罗网、影密卫防护,荆轲想要刺杀成功,纯粹痴心妄想。

    赢政不死,如韩这等欲逐鹿之人,就难以出头,但一天下之后的秦国兵锋太盛,诸子百家都难撄其锋,何论个人之力?

    虽是如此,韩却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刺杀这等手段上,争天下不似江湖争斗般简单,其中的水深不可测。

    一不小心,都可能为他人做嫁衣,枪打出头鸟,可不是没有道理。

    “说起来,日后燕丹担任了墨家巨子,反秦行动更加猖獗,倒也符合我的利益,只是如墨家这等能工巧匠众多之辈,能为我所用多好!”

    对于墨家的思想和主张,韩向来嗤之以鼻的,人世间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人还有七情六欲,就不可能做到兼爱非攻天志尚同。

    当然,这也无法改变韩,对于这些一直坚守此等思想的有志之人的钦佩。

    就像后世时,遇到一些乐于助人的人总会想与之交朋友,遇到刻薄之辈离得远远的,自己固然做不到,却也敬佩这等人物。

    思绪飘远,想起之后毁于二叔之手的机关城,韩心中一动,倒不是觉得可惜,人间乐土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他只是可惜那些死于这场灾难中的墨家弟子而已。

    士农工商,手工之人于此时地位只高于贱商而已,而对于韩这个后世人来说,工的价值不容置疑。

    而墨家,就是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科学家,只是被儒家思想荼毒抛弃,导致难有生存土壤。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

    韩眼中大亮,思考着如何‘趁火打劫’,除此之外,更想到机关术造诣可与墨家比肩的公输家族。

    相比较攻城催寨,后者的能力好像更胜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