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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里,是什么预兆着兴亡,当白昼被黑幕吞进,只留一盏盏孤苦的灯光。
在这条宇宙裂痕深处的五维的K星世界,没有星光的叛逆,惩治着臣民们的坚强。
这是罪戾吗,我想到我将成为生长在光束上磁漫国的王。我的泪,不禁潸然,地下城池的稳固,将要化成灰尘,被无情地埋葬了。
我的剑锋,闪出一道白光,轻轻滑过乌岩城的黑色城墙。
我们在断裂的墙垣,望着路上飞扬起的尘土,和斩落的地面形成的深渊沟壑,灯光在街角的石板路边,歪斜着,仿佛地下安全堡垒的春季渐渐沉落,沉落成碎片,想起K星表面山洞里往昔磁漫国的画像,那个女子美貌善良,对着我意犹未尽的笑……
我们在寻找漓的路上,绿满家族的女孩小满说:“星洡哥,这是个充满险恶的世界,你是否听见了琴声?”她的眼睛在绿色的脸上闪出警讯。
我说:“小满,看好前方,琴声在乌岩城是死者的丧钟,不要听,听多了会带来不幸。”
迅速舞动着绿色的发,小满用弓箭射死一只袭击我们的黑黑的鸟,她问:“是谁说的?你的养母?”
我叹息地说:“对。赶快赶路,前面就是了,你看到那面长钩子的酒旗了吗?一把钩子横在旗面上,就是那里,我的漓就在那里。”
小满的树叶裙裾在和地下的风中唰唰地响,她背着弓箭冲到了我的前面,这些倒塌的建筑和断裂的路面,让不会磁力术的我们艰难地向前。
乌岩城要塌了,即将瓦片不留,毁灭成埃土,永远逝去!
小满用弓箭钩起旗杆说:“这就是长钩子掌柜在地下乌岩城的酒馆呀?这么小,都崩塌了,乌岩城的树木好矮小啊。”
“花苞婶?”
在破败的土堆里,我见到花苞婶,坐在那里,两眼失神,曾经在乌岩城的里,神秘奢华的酒馆在一次次劫难中最后还是化为了废墟。
“星洡?你是星洡?会是这样,会是这样,世界要变了,要变了!”她见到我像疯了一样,失常地喊叫,那碎花布鞋子也掉落,她迷乱地仰视着黑色天空。
小满拿着那只花苞婶掉的鞋子说:“我是小满,绿满家族的小满,花苞婶,外星的少年漓在这里吗?你怎么了?房屋塌了可以重建。你想留在这里吗?外面的世界很大,K星的表面很宽广,不会磁力术也可生活。花苞婶,漓呢?那个外星少年在哪里?受伤了吗?”
扬着绿色的手臂,女孩小满递给花苞婶鞋子,说出了我也想说的话。
花苞婶唿地又坐在碎石上,仿佛一个梦,像是一千年的低语:“微微蓝光,眼睛,头发,闪亮肌肤,一个少年,穿过星海,来至K星,被囚禁在地下,直到他的蓝飞在他的影,直到一把剑提在他的手中。他是磁漫国的王,五维世界最伟大的王!可惜,乌岩城要塌了,陪伴他的子民们要死了。他活了,活得快乐,就是一道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发,真的有微微蓝的光,我的眼眸在剑的锋刃上,恍惚也有了湖泊的蔚蓝荡漾,我变了很多,我从未这样认真地发觉。
而乌岩城的居民都是暗色的发,黑色的,或是棕色的,也有白色的但没有光。
可能是去过K星的表面,导致的吧,我不想去思虑这些琐事。
我问:“花苞婶,漓呢?我的孩子漓呢?”
长钩子的夫人花苞婶慢慢地恢复神智说:“他去了墙中之屋,说要去找你,他想念你,这里我留不下,星洡,他长大了。外星的少年长高了,这么恶劣的环境。唉,世界要变了。”
我说:“花苞婶,长钩子掌柜说我们离开时带你一起去,下次我来这找你还是最后在城墙集合?”
花苞婶没有听我说话她抓着小满的手说:“绿满家族也是五维的贵族啊,沦落到这样的境界,细蕊飘落上的星辰,变成旅居树上的野人,唉,好凄凉的没有光的世界!我的酒,我的酒还要继续酿造吗?磁漫国的王,你苏醒的太慢了!”
我们听到她的哭声,她跪下来,对我哭泣。
小满说:“那就在城墙集合,那段黑色城墙吧,花苞婶,要记得在那里等我们。”
从街边捡来两盏碎灯,我和小满离开废墟的长钩子酒馆,我们朝墙中之屋进发。
——
地下乌岩城附近的山脉已经碎裂,溪流也已断尽,我们走过乌岩城的郊区,翻越了一些沟壑。
我们来到墙中之屋,传说中有着光之芽的地方,看守光之芽的黑猫已经死了,不知道引领K星的光之芽还是否健在。
漓,是想通过这里去K星的表面吧,这里是光源行动行走的路线,通往K星的表面。
没有人烟的墙中之屋,是一排排空荡荡的房子,一应俱全的陈设,每间屋内却没有人,落满微尘的住宅,仿佛是一种哀怨。粉曾说这里是曾经建造地下安全堡垒乌岩城的建造者临时的据点,也有隐秘的贵族隐居处。
但是琴声依然缭绕在这里,从乌岩城来时,就没有间歇过,想必乌岩城死了很多人,我听着琴音,听出了冰凉,这仿佛不是以往乌岩城的丧音之声,这是一种特别的音律,似风华绝代的白色雪抚弄着亘古的沉睡着的坚冰,柔软处是潺潺流水来自天际,我听着如滴水的琴声穿过一排空旷的房舍。
漓,在哪里呢?这里全是空屋子,走不好会迷路。
绿色的琴弦,回荡在空气中,一根根翠玉的琴丝,绵延不断,横跨辽远的境遇里,仿佛穿透了维度的裂缝,这是一把绿风茵茵的黑色古琴?我却看不见弦的尽头!
一位男子抚琴而歌,现身,他叫琳,他说他是我的仆人。他的发花白花白的,他的胡须也是,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绿色的袍子,闪着绿色的光,他的眼也是缀玉般通透,怀抱的黑色古琴,仿佛让我想到一个人。
他说:“我站在这里许久,我站在这里每一次凝望,我希望遇见的是你,我的王,你这一世,为何沉迷灰暗不肯醒来,我的王,你为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些存在的光影,世界是亮的,你为何看不见。你在那楼的古堡里丢弃着光阴,等你,我已经老去,我的琴和我一样一直在等你。”
“你是谁?站在这荒芜的房舍前,你不知道乌岩城要塌陷了吗?这里也将夷为平地,没有砖石,化成尘埃,失去轮廓。”我俯视着他那恍若另一段时光下出现的脸。
小满躲避在我的身后,那些绿光让绿满家族的小满略显呆滞。
“等你觉醒之日,就是这里塌陷之时。这是一座监狱,为你而建。乌岩城的存在是因为你!”他的声音幽幽地是一道翠绿的光环罩在黑暗暗的墙中之屋内,低级维度的巫师吗?真像一场梦境。
“我叫琳,今生等待你的人。你的剑,还是干净的吧,光洁的梦,是不能杀敌的。我可否试试你的剑,我的颈项完美无缺啊!”他莞尔一笑,仿佛要奔赴沙场!绿色的光,在他悠长长的白皙的手指尖抚出低缓缓的曲子,他要为我而死吗?为了我的剑?
“为了我的剑?”
“为了你的剑!”
说完,他向我袭击而来,纤长长的发,缠绕在古琴上,他的袍子闪现出绿光,阴暗暗的墙中之屋,被笼罩在绿色的氤氲里,一波波绿色的光晕,那些琴声击破着我犹豫不决的心,他要杀我?显而易见。
琳,他的笑容还挂在俊美的脸上,但是犀利的风声撕裂着他和我的裙袍,他千尺长的衣袖就要索取我的命,我的剑还握着我的手中,当他的发扫过我的脸,当他的衣袖闪过我微微蓝的发,他的细长的手指盘旋着空中,我的剑,冰凉的芒刃自动割过他华美白净的咽喉,一滴血,红润的,沉沉地淌过我的剑身,我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叹息,那是死亡,那是宽慰的声痕,连同黑色的古琴隐藏在一段从天而降的暗黄的帷幔里。
他死了?——不。
世界醒了吗?!——是的。
墙中之屋,所有的空屋子,人声鼎沸,笑语喧哗,人影和珠光霎时露出饱满的姿态,飘渺尘埃的世界变成繁华的小镇。
孩童的哭闹声,充盈着我的耳膜,这是一个小镇,所有的空舍都住满了臣民,人群在街巷里熙熙攘攘,我和小满站在一条窄街的中央。
在一家杂货铺的门口,陈设着几只年代陈旧的花瓶,一些冰裂的纹路开在微澜的光里。一个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身背黑色古琴,面色清秀,目光微微荡漾。
他说:“这位客人,你是要光顾我的古董店吗?我这里有各色珠宝玉石,也有群星坠落之石,价格不菲,只为贵人!”
绿色的袍子,露出怀旧的色彩,如船一般的鞋履踩着红色宝石铺筑的路面,他的发花白的,漫过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专注地望着我惊呆的表情。他轻轻说:“我们呢,是故人!”
“故人?”我问。
“我们是故人!墙中之屋,你儿时常常来玩耍的地方,但是每一次来,你都认为是第一次,因为很多事,你喝了你养母给你的药,你忘记了很多事,五维在某些屏蔽的时间轴里,你被隐藏。我每次见你,你都不记得我,直到如今,你的剑割开这个世界封闭的场,直到你的剑指向厚重的墙,直到这一层帷幔被打开,你终于见到了尘埃之下的世界,我们等到了你,五维世界磁漫国伟大的王,星洡!”
他是谁?为何没死,我的剑上还滴着鲜血,我看到了白刃的光。
这个小镇不是黑暗的世界,到处点满了珠光,白莹莹的珠光,在每一处角落绽放,街上的地面,拐角的屏风,或是店铺陈列的各种古玩,也包括走过的人群,他们的衣服鞋子,头上的发,都盛满了白莹莹的光芒!
这是一个自身会发光的世界吗?每一处都有淡淡的柔软的光。倾泻着街面,倾泻着过往的人群,倾泻着亘古的时光。
“我叫琳,这里是磁漫家族隐蔽的小镇,我们静候你多年了,多到数不完的星辉,多到我们快要老去。请吧,这位尊贵的客人。五维的世界,你的子民,本身就是光。”他说。
街口,迎面吹来的风,飘着纤莽莽的光,如浅浅的波光撒在风里,闪光的小镇,这是个有光的世界。
我昂首望着深邃邃的天际,我看到了千万星辰对我微笑。它们说,磁漫国的王,请热爱你的子民,热爱你的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