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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哈哈笑道:“唐国公可曾听过指鹿为马?”
李渊一惊,指鹿为马自然省得,可要是真这样做了,会背负万古骂名的呀!面色却是不改,依然微笑着说道:“秦二世时,赵高自知权利大,想要检验朝官是否俯首听命,便在朝会时献上一只鹿,并指着它说是马。二世笑着说:‘丞相搞错了,指鹿为马!’又问左右群臣是鹿是马,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害怕赵高而回答是马;也有人则据实而言。事后赵高阴谋杀害了那些回答是鹿的人。从此,人人自危,没有人再敢说赵高有错。”
说到这里,李渊又微微皱眉,明知故问道:“宇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述杀气腾腾地说道:“那便是了,我倒想看看,是我的刀硬,还是他们的嘴硬!”
众人一震,皆缄口不言。走上造反这条路,断然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了,但是若要再因为此事而背负千古骂名,却是没有人愿意的,越是身份高的人,就越是珍惜羽毛。
宇文述自以为用铁血手段就能解决这个难题,却不料场中众人无一人附和,连这段日子最常听的马屁声也无,心中一阵恼怒,便环视众臣,桀桀怪笑起来。
众人本就不愿用宇文述这诛心的计策,但听得他张狂无比的怪笑声,心中却是敢怒不敢言。起事之初便是三家势大,宇文本就军事世家,有先天优势,卢家满门被灭,李渊又是一个老好人模样,这就使得宇文述气焰十分嚣张,从其张口皇帝怎样,闭口皇帝会如何就可以看出一二。有人虽然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心中却在暗骂:“不愧是鲜卑野人,真是不知廉耻!”
这宇文述本姓破野头,役属鲜卑俟豆归。因为做了北周宇文氏的奴仆,才改为宇文姓,却是最正统的鲜卑人。
宇文述笑了半晌,却无人应答,正待发怒时,便听有人击掌赞道:“此计甚妙,对待那些所谓正直的言官们,没有什么比暴力威胁更有效的了!”
众人朝发声之人看去,却是那刑部尚书严士显,这严士显自加入从龙派以来,就酷爱表现,自然是所图非小。
只是那严士显此时满脸陶醉表情,一副宇文述说得很有道理的模样,却没有注意到众人看他的眼神。
正在这时,先前那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复又响起:“大将军不仅武勇过人,谋略也是如此老辣,老夫佩服,佩服之至!”却又是那左仆射苏威。
左仆射满面带笑,纵然论资历,在座的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他却依然拍着宇文述的马屁。看在众人眼里,既有鄙夷,又有同情。
宇文述转怒为喜,哈哈笑道:“那这件事,就劳烦二位去办吧!二位可有异议?”
苏威、严士显闻言愕然,两人迅速对望一眼,却又悠地分开,便满脸苦涩地点头应允。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各自散去。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李渊身后右侧的李世民,嘴角的那抹讥笑。李世民本就不赞成在明确杨广是否驾崩之前,就立个新皇帝,可他又为力扭转父亲和大臣们的决定,本就有些意兴阑珊。况且此番前来议事,李渊还一再嘱咐,切不可锋芒太露,是以刚刚没有任何言语。
李世民走出宫外,看着天上的乌云,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夜苏威、严士显施展雷霆手段,把言官、清流们一网打尽。刑部大狱人满为患,里面哀嚎声震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些官员们出来,之后陆续又有些官员被释放。而这些被释放出来的官员们,一个个好似大病了一场,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回家后闭门谢客,任是谁都不见。
三天后早朝,刑部尚书严士显告发三十余名言官为逆贼卢厚文的余党,新帝勃然大怒,悍然下旨将这些逆贼余党们满门抄斩。
次日午时,三十余名言官及其家眷,近千人被斩于西市,血水甚至淹过鞋底!
一时间满朝皆惊,群臣说话做事就愈发的小心谨慎起来。
大将军府上,宇文述看着面前的三口大箱子,冷笑不已。这三口大箱子里面装的可都是“黑材料”,做官的哪有干净的,只要肯挖,就能挖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即使没有,也可以让他有,整理好了以后,就让他们签字画押,不签字的可都被斩首了。这严士显和苏威办起事来,果然老练,宇文述志得意满地想道。
仰头哈哈大笑道:“有了此物,谁敢反对于我,这些言官便会第一个跳出来与他为难!哈哈、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也要效仿那杨坚,自己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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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杨广下葬,被谥号为隋怀帝,“怀”表示“慈仁短折”,并无褒贬。
怀帝出灵那天,先用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东华门。此时,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按大隋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共有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二十八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各卫禁军的兵勇。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的队伍(虽然已经没什么人了),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从长安到咸阳,沿途几十里,第段距离还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这种芦殿也是玉阶金瓦,朱碧交映,十分华丽。
由于此前计划得当,思虑周全,这次葬礼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虽然还有很多人对怀帝驾崩的事情有所怀疑,但也不影响大局。
葬礼结束后的第一个早朝,外臣尽皆拜见新帝,老臣子表示服从领导,新帝则加以安抚。礼仪都完成后,老太监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宇文述向右走两步,大声奏道:“臣有本奏!”不等皇上说话,便接着说道:“靠山王杨林身为宗室,在先帝驾崩后却不回朝吊唁!犹手握重兵在外,不知其预意何为?还请皇上下旨严办!”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这次杨广死得本就突兀,葬礼更是仓促,很是惹人生疑,但京里群臣都不置一词,外臣们本也不敢多言。可是杨林不回来,这意思就耐人寻味了,但谁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如今宇文述此言一出,便更没有一个人敢接口了。
宇文述见群臣都不接话,连新帝也一副呆愣模样,心下大怒,他用危险的眼神望了从龙派一眼,然后又朝那些言官看了过去。
大兴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杨林意欲谋反,请皇上下旨降罪!”、“把杨林抄家灭门!”、“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等话语。
宇文述更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新帝,奏道:“靠山王杨林意欲谋反,请皇上速速明断!”
众人跟着大声奏道:“请皇上速速明断!”
新帝杨韶放在龙椅上的手已经微微发抖,脸色更显苍白,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便……”
“启奏陛下,靠山王正在大同抵御匈奴,此刻只怕是正在战争的紧要关头,抽身不得也未可知。若仅凭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一面之词,就认定靠山王谋反,只怕群臣不服,大隋万民不服!”
宇文述转过头来,对着说话之人怒目而视,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坏自己的大事!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身形挺拔,双目神光湛湛,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宇文述使劲想了一会儿,这才了然,原来此人便是扬州总管冯百川。
杨广在扬州做过总管,还平息了一次三十万人的叛乱,这为杨广挣来了巨大的荣誉。而扬州一直被杨广看作自己的发家之地,杨广登基后,新的扬州总管就是由杨广的绝对心腹之人继任。
冯百川此言一出,立刻便有十几人出班附议。
宇文述眉头一跳,指着冯百川怒喝道:“尔等肆意包庇杨林,是何居心,莫不是叛贼的同党把?”宇文述这一上来,就给杨林扣上反贼的帽子,再把冯百川等敢于挑战自己的人一网给圈了进去。
冯百川却嗤笑道:“你这么急着给靠山王扣上反贼的帽子,削弱宗室的力量,却是何用意?莫不是想要这天下复姓宇文吧!”
宇文述气的脸色发青,怒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说完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李渊看到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心中也是无奈,杨广的嫡系战斗力果然剽悍。赶忙出来和稀泥:“各位大人都莫要争辩了,杨林是什么想法,我们一探便知!”看着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李渊才继续说道:“皇上只需派一个钦差去大同传旨,召杨林进京,他若坦坦荡荡,自然敢回来;若是他不敢回来么,……”
宇文述接口道:“那便是反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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