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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凌筱晓第一次去游乐场,正逢周末,游乐场摩肩接蹱,拥挤不堪。
凌筱晓跟在雷中耀身后,敏感躲着过往来人。
“筱晓想玩什么?”雷中耀问,不等她回答便一样样排除:“升降梯太危险,不行。过山车太刺激,不行。海盗船幅度太大,不行……”
雷圳琛在旁边听着,不耐烦:“这不玩那不玩,你干脆带她荡秋千好了。”
“哎,这个好,这个好。”雷中耀一口应了下来。
他让人买了票,强推着凌筱晓进去。
玩到一半,雷中耀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让雷圳琛带着凌筱晓玩,一定要让她开心。
雷圳琛嫌弃,要他一个校园风云人物陪小姑娘逛游乐场,失了格调。
无奈欠了人情,拒绝不得。
凌筱晓从秋千上下来,没看见雷中耀,立马慌了,局促不安。
“他走了,”雷圳琛冷冷道,扬了扬下巴:“还玩吗?”
凌筱晓木着一张脸,嘴唇紧抿,侧身避着他,不拒绝也不答应。
胆小怕事、避而远之的死样子一下让雷圳琛火了。
他冷着张脸道:“让我陪你去坐旋转木马肯定不行,咱们要玩就玩刺激的。”
他带着凌筱晓去了升降梯,单手将她“绑”在座椅上,跟着她一起坐了上去。
机器启动,升降梯开始缓慢上行,地上建筑不停倒退。凌筱晓盯着脚下,神色茫然。
“要是怕,就叫出来。”雷圳琛说。
他话刚说完,升降梯便快速下落。凌筱晓反射性抓住扶手,脸色煞白。
景物模糊,旋转,周围传来一阵阵哀嚎,声嘶力竭,震耳欲聋。
凌筱晓右边的人尖着嗓子哀吼,声音尖锐刺耳,叫得人耳心疼。
凌筱晓皱眉,松开一只手捂住耳朵。
左边一直无声,凌筱晓大着胆子,歪头看向雷圳琛,只见他紧咬着牙齿,握着扶手的爪子已经发白。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
雷圳琛怕升降梯,她不怕升降梯,所以她比雷圳琛厉害。这个想法令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深深希望永远呆在上面,不要下去。
有的时候,人不仅有乌鸦嘴,还有灾难脑。
她的想法刚出现,升降梯骤然一停,所有人被悬挂在半空中。
尖叫声停止,周围蓦然一静,半秒后右边传来哭声:“怎么停了?是不是机器坏了。”
“好像是停电了。”
“那怎么办?机器会不会突然掉下去?”
“不要慌,可能是停电了,一会儿就好。”
……
空中传来一阵阵讨论声,有女生的哭腔和男生的安抚。
“不对,不对,外面着火了!”
突然,不知道是谁说。
凌筱晓低头往下看,果然看见不远处的房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阵阵浓烟,顺着风向飘了过来,周围人一阵咳嗽,死亡的恐惧包裹着所有人。
“不要慌,会有人拿梯子接我们下去。”惊慌中,雷圳琛镇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安抚着众人。
凌筱晓转头看他,见他的眼里冒着火光,表面上冷静自持,握着扶手的手却仍旧发白。
“上面的人不要慌,一个一个下来。”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将三个梯子从三个方向升了上来。
升降梯有一面近水,不能放梯子,不巧正是凌筱晓所在的一面。
“解开安全带,待会儿右边的人下了,你去她的位置。”雷圳琛道。
凌筱晓点了点头,按照目前的位置,他应该是最后一个下的。
梯子很快上来,生死关头,一个个慌乱不已,手足无措。
“我恐高,我不敢下去,”凌筱晓右边的女孩儿哭喊着,抓住扶手不肯动。
火蔓延的速度极快,烟雾飘荡过来,熏得人眼泪直流。
“上面必死,下去还可以逃生,”雷圳琛冷声道,吩咐凌筱晓:“将她的安全带解开,推她上去。”
周围快变成了火海,烟雾越来越大,即便下去,也不一定能活。
“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似乎想通了,不等凌筱晓行动,女孩儿便自己动起手来。
雷圳琛神色不耐,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才没有将她扔下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先计划出现在凌筱晓旁边的梯子,不巧出现在了雷圳琛身边。
“捂住口鼻,”雷圳琛吩咐,“解开安全带,抓住我的手。”
他说着一个用力,将凌筱晓从自己旁边扔了上去。随后才解开安全,自己跟着跳了过去。
升降梯有百来米,刚才停电的时候卡在了二十多米处。周围的人已经全部撤离,雷圳琛与凌筱晓是最后一批走的。
“艹,”梯子下降到一般,凌筱晓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
低头一看,原来工作人员见火势大了,扔下他俩跑了。
“别慌,慢慢爬下去。”火焰虽然还有些距离,但烟雾已经大了,雷圳琛捂着口鼻,声音紧绷。
凌筱晓顿了一下,一声不吭。她很矛盾,一边怕他,一边又莫名信任他。
火势蔓延,梯子开始微微发热,凌筱晓想即便两人下去了,也走不出去。
“好了,松手,”又下到一半,雷圳琛突然抓住她,“就当是还你送饭的人情。”
他说完那句话,一把扯过她,跳了下去。
凌筱晓闭上眼睛,听见耳边的传来风声,紧接着就是“啪”落水的声音。
身体砸在水面,生疼。
“屏住呼吸,别睁眼。”雷圳琛冷冷道,“我们从水里出去。”
游乐场中间是一条水沟,从东到西横穿游乐场,宽两米,深一米五。
此刻水沟两边的石头都已经发热,水温也渐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