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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知晓此事,有何不妥?主上能否……”陆文轩面有困色,支吾着小心求问。
“嗯,时机未到,届时我自会为你解惑!”雄琰难得心情不错,只闭了闭眼打消他的探究。
“是。”陆文轩熟练的依着他转换话头:“此次善和门的人并未出现在浣忧岛附近,是否表示……您已得偿所愿呢?”
“哼哼,霍佳嵛并未派人参合此事,不表示善和门全然置身事外!据我所知,你们的船刚回来,便有四路人马在凤翎渡头盯上了你!”
“四路?”陆文轩不由惶神:“除却少堡主的血蛾军暗卫,和王赢天、任曳云,难道……其中也有善和门的人?”
“嗯,善和门的青羽院是派了码头鱼档的暗哨以贩鱼为由到过码头,却是并无异动。”雄琰言及此稍顿了顿,抬眼望他道:“而当日你的人在凤翎渡见到的血蛾军人马,是天恨偷偷调派的。他不但动用了血蛾军,还有一组十三鹰煞!”
陆文轩后怕不解地快速眨眼:“少堡主要杀我?这是为何?……”
“不是冲你!”雄琰思及此事,颇为无奈叹了口气,斜身坐靠椅把,突而抬眸定定的望向陆文轩,一字字道:“他想杀的,是你的大师兄,杜圣心!”
陆文轩脚下不自禁的退出半步,面色数变,却因无法从雄琰的神色中察觉其用意而不敢接话,直急得垂手绞住了风裘侧边,努力摆出一个乖顺臣服的模样。
“呵,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你与他之间的关系的?”雄琰眼神闪烁玩味至极:“因为我已经与他交过一回手!你虽只是你师父岳清风的外门弟子,那一招半式的星云彩虹剑法却是学到了精髓啊!”
“-------主上英明!”雄琰能依据自己的武功路数得知他与杜圣心的同门渊缘陆文轩丝毫不作惊异,他此时心中担忧的只是日前从儿子口中听闻的种种,是否亦被眼前之人探知。闻言只得垂首恭赞,不作他言。
“那天你没发现他,想必今天在鸿涛轩的宴会上,定是见过了吧-----”随着雄琰意味不明的笑,木笼中闭目假寐的幼狮低号了声,站起来不安的在笼中踱步。
“此人可不简单啊,当日凤翎渡那组十三鹰煞,在他手下居然一个活口都没留;日前又在善和门,一夜杀了数百精锐,这可不像是一般习武之人的生魂能办得到的啊!”雄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陆文轩,声音轻低柔和,渐带了丝残忍的戏谑:
“当然,你这大半年来,经我淬练,也早已脱出凡胎!我相信依你现如今的魂力和武功造诣,当不用再惧怕他了——你说,我是不是,足够了解你?——哈哈哈哈……”
陆文轩浑身一颤,面色再度由白转红,神情掩不住地羞耻焦着,却更为谦顺地点头应道:“是,文轩定当不负主上的恩情!”
雄琰微笑着看他,轻抬了下巴,眯眼道:“文轩啊,我对你这位同门师兄,很是感兴趣!左右无事,你不妨与我细细说说他的生平……”
幼狮开始在木笼中焦躁地嗥叫,举爪抓挠笼壁,发出咔喇刺耳的木裂声。
陆文轩已放弃了一切试图隐瞒的惘念,暗暗咬了咬牙,抬眼来时双目赤红,破釜沉舟般一字字道:
“杜圣心最大的死穴,就是太重感情!太重恩义!太在乎他在乎的人!”
【下北城天河坊天河家客栈】
“你不是说,这个客栈里有个大黑屋子,关着一群女孩的吗?---大黑屋子呢?你的那些小姐妹呢?!”陆少秋撩了把已被汗水彻底湿透的流海,不知自己为何一整夜下来都还这般心浮气躁。
天还没亮的时候,雪就渐渐停了。在雨心居他怎也呆不住,横竖云凤被杜圣心扣在曳云山庄他还没想到去救她出来的万全之策,先解决了杨尘儿这个拖油瓶才最是要紧。
无论她所言是真是假,随她走这一趟探个虚实,也好过他和玉郎就此事没来由的焦恼不安,既怕错过了救那些女孩于水火,又怕被杨尘儿这来历古怪的小丫头引入彀中。
和玉郎一夜无眠,带着杨尘儿一路催动轻功从南城跑到这善和门崇礼门外“天河坊”,用大锭元宝好容易堵上了这“天河家客栈”骂骂咧咧的伙计的嘴,把整个客栈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杨尘儿也只是摇头。
“可我闻到的味儿,就在这客栈没错啊-----怎么会没有呢---”杨尘儿委屈地嘀嘀咕咕。陆少秋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闻着味儿?你是狗吗?找人找地方哪有用鼻子闻着味儿来的?就知道你一直在撒谎,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大哥哥,我---我没有撒谎,真的就是在这座客栈里,或许,或许就在哪间屋子里,我们一个个屋---”
“够了!”陆少秋烦躁地扶额,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咬牙抬头来道:“你快招了吧!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是谁!”
白玉郎十分担忧地望着他道:“小流星,你没事吧?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没事。”陆少秋用力摇头,感觉头有些昏沉,却也说不出身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就快要死了!”杨尘儿窝在楼梯脚下,抱膝蹲在地上怯怯抬头,朝白玉郎道:“昨天晚上有个漂亮小姐姐说,他可能受了很重的内伤,必须要有武功比他高的人替他运功数日,否则他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呵,这你都懂?你还说你不会武功,不是江湖中人?”
“人家确实不会武功嘛,这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杨尘儿有一句顶一句。
白玉郎看看一脸委屈的小姑娘,对陆少秋道:“小流星,你说你昨天在街口遇到了我爹,又被他打了一巴掌。龙啸天告诉过我,我爹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怪事,功力无缘无故增进了数倍,听你说他昨晚的情形,我觉得,十分像他从前日正夜邪那会儿。会不会是他的这个怪病又发作了,没轻没重地伤着了你,你真的最好运功调养几天。”
“我哪有什么伤?从昨晚上到现在,我只觉得有点热,还时不时说不出的渴,其它就没什么了。内伤什么的,我运功内查过好几个周天,气血顺畅得很。”陆少秋挥手谢过他的好意,虚指着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杨尘儿:“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是谁,没来由地骗我们到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到这里来又不是我的主意,是你自己说要跟我来救人的----”
“你!”陆少秋蓦地气血上涌,居而真真打了个趔趄。白玉郎连忙上前扶住他,朝杨尘儿道:“杨姑娘,我看小流星真的有点不太对劲,你去前堂找刚才那个小伙计,让他给我们就在院这里开一个小房间休息一下。”
“哦!”杨尘儿对着玉郎倒是分外服贴,乖乖起来朝前院跑去。
此时天已大亮,天井里的雪光耀得楼梯角落阴惨惨一片,楼梯上已偶有早起的客人走动的声响。
白玉郎不解地望着陆少秋道:“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见你对谁这么不客气的,那位杨姑娘怎么看也只是个率真爱玩闹的小姑娘,你怎么就对她这么大的气性?”
“我----我也说不出来----”陆少秋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昨天见到她开始,就遇到一连串的怪事---唉,可能是我心情不太好---”他无由地也自我怀疑起来。
“究竟你和龙啸天,还有我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