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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和沈箐沉着脸走在前面，林端抱着盼盼，和李宁走在后面。
孩子抓着李宁的头发，咿咿呀呀的拍着李宁的脑袋。眉宇之间，似乎颇为生气。
后者拖着行李，也不着恼，由着盼盼玩闹。
“你下次再这样，打你的就不是我女儿了。”林端看着李宁木讷的脸，好笑的说。
李宁“嗯”了一声，随后却有些迷惑问林端：“为什么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我和赵牧的差别会这么大呢？”
这是林端第一次听到赵牧的名字，他好奇的问道：“赵牧是谁？也是你老师的学生吗？”
“赵牧是我师兄。我跟着老师做课题研究之前，他就跟着老师了。但是在我来了之后，他就离开了。”李宁回答。
林端的兴趣被勾起来了：“怎么个差别大法？”
“赵牧很受女生欢迎，我却没人喜欢。”
林端心道，但凡你不随便乱说话，也没哪个女人会一见面就讨厌你。
“这可能和个人的长相性格有关。”林端斟酌着说，“你属于不擅长社交的内向型人格，你那个师兄，可能比较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李宁点了点头，却又说了一句：“他还比我会赚钱，可老师说他的数学天分没我好，同样的习题，我能拿满分，他却只能答对百分之八十。”
林端又笑了：“关教授出的题，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题。答对百分之八十，也已经足够天才了。而且数学和赚钱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比如我，数学肯定不如你，但论赚钱，我肯定比你强。”
李宁长叹一声：“是啊。数学和赚钱没有关系，可我的家人们都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我就应该是百万富翁。”
林端心有所感，联系之前在院子里听李宁说的那番话，试探着问道：“你很缺钱？”
“缺。我妈要做手术，需要十二万三千八百六十七块两毛，我爸想要翻新家里的房子，需要八万九千九百九十七，我家还有两个妹妹，上学要一万七千六百三十三，总共需要二十三万一千四百九十七块两毛。”
林端暗暗咋舌，这一笔钱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大钱了。
按照他之前得到的讯息，李宁虽然是个数学天才，但因为性格缺陷，哪怕在关过海教授的举荐之下，也仍然没能得到体制内的职称，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稳定收入。
“这一笔钱，你多久需要。”林端冷不丁的问。
李宁飞快的回答：“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好。回头你签了合同之后，我就请方总提前预支你一年的薪水。”林端说完，看到李宁脸上露出了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直走在前面的方夏恰巧听到了这话，顿时没好气的转过头来：“林端，我方圆服饰从成立到现在，还从没出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提前预支一年的薪水？我这个老板都不敢这么想！”
林端还没开口回答，就见身旁的李宁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说：“不能预支？那我不干了。”
方夏肺都要气炸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新员工。当着老板的面，竟然敢说这种话。她立刻点头说：
“好啊。正好合同还没签，事情还没走到最后那一步，大家就不要耽搁彼此了。李先生请回吧。”
林端急了，一边疯狂的给沈箐打眼色，一边拉着李宁往旁边走：“李宁你少说点话，方总可是你的老板！你怎么能对老板说这种话呢。”
“她并不认同我的价值和能力，这样的老板不跟也罢。”李宁歪嘴回答。
正被沈箐拉着往另一半走的方夏闻言，当即甩开了沈箐手臂，来到了李宁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李宁，质问道：
“你有什么价值和能力？”
“你们自己都说了，你们是看中我的设计稿才来找我的。我的价值和能力是什么，还用多说吗？”
李宁理所当然的话，让方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拿出那份手稿，当着李宁的面将其撕的粉碎，然后抛向天空：
“我承认你的内衣设计稿件很惊艳，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才多的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我方圆服饰不是缺你不可的。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这个地球离了你，一样转！”
漫天飞舞的纸屑，昭示着方夏此时的情绪。她是听了林端的话，才来这里求贤的，可不是来请大爷的。这世上人才多的是，她真没必要忍受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林端头疼极了，一方面对李宁的社交能力忧心不已，一方面又觉得方夏今天的状态也有些反常。她这种级别的美女，被人当街表白应该算是基本操作，怎么今天的容忍度就为零了呢。
那你之前给宫游鸿当讲课素材，岂不是白当了？
“好了好了。既然方总你不想要这个人，那把他让给我好了。我来为李宁负责。”林端看着方夏，说道。
“就为了这么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你要提前预付他一年的薪水？”方夏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林端这会儿还真没办法向方夏解释李宁可能会起到的重大作用，因为他也不敢保证，李宁真的有可能在未来的互联网和智能手机行业，绽放出什么光彩。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鸡窝头，社交为零，但数学能力强的可怕的偏科天才，会在今后的信息化大浪潮中，拥有一席之地。
所以，林端硬着头皮，顶着方夏几欲杀人的目光，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他值这个。”
方夏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没什么意见。这个李宁的设计手稿，我就按市场价三倍的价格来收购。以后他属于你的员工，和方圆服饰之间，只有合作关系，而没有雇佣关系。他也不能出现在我们公司里！”
“我们私交是私交，工作是工作。我不会因为和你私交好，就将方圆的发展弃之不顾。”
林端听了，只能苦笑。
这意味着林端还要额外给李宁寻找一个落脚之地。
虽然蒋家完全可以提供这个，但林端不是很想让更多人知道李宁的事情。
看来只能自己另行安排了。
一念及此之后，林端点了点头：“好。那希望方总你将来不要后悔。”
方夏晒然一笑：“放心，我绝不会后悔。”